第136章 接生
人群中，有一個人慢慢靠近衛舒。
驀地，他趁姜抑不注意，將衛舒挾持。
周圍人散開，成半包圍之勢。
姜抑平靜的神色發生了波動，他冷冷地看著正用匕首挾持衛舒的那名男子：「放開大人。」
男子冷嗤：「放開？你那麼厲害，放了她，我們都得死！」
衛舒腦袋沒動，低眼瞧了瞧脖下那柄粗糙的匕首：「我們救了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
男人臉色窘了窘：「我們也不想這麼做，只是他太厲害了，我們就是為了自保。」
衛舒笑：「自保？我們也沒說要傷害你們啊，何來自保？」
男人一噎。
衛舒繼續：「你們那麼害怕，只有理由，你們也是魔族吧？」
男人呼吸明顯一滯：「你、你怎麼知道？」
姜抑平靜的雙眸掃向其他人，果然在有些人的手臂上看到了魔族的標誌。
但這些人明顯跟他們熟知或見過的魔族很不一樣。
他們的戰力很低，容貌也更接近人族和仙修，若非手臂上的魔族印記，他們看起來就跟常人無異。
姜抑有些自責，他只顧著救人和表現，都沒有發現這些細節。
而方才衛舒的話，聽起來她早就發現了。
可她為何還要被對方挾持？
！！
姜抑似乎猜到了答案，旋即緊張頓消，配合衛舒道：「你們原來也是魔族，勸你們想清楚，若是傷了我家大人一根毫毛，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衛舒微詫，難得啊，她能從姜抑嘴裡聽到這種威脅之言。
不過就是因為太不像他了，衛舒也瞭然到，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應該是為了配合自己，想調查清楚這幫不像魔族的魔族，究竟是怎麼回事。
衛舒道：「溫柔點，溫柔點，沒見我小命還捏在對方手上嗎？」她微微側了側頭，「這位小哥有話好好說，你們是魔族這件事根本不難猜，你們手臂上都還有魔印呢。不過我們救了你們是事實，我想你也不想恩將仇報。這樣吧，只要你們沒做過惡事，我們就放你們走，如何？」
男人：「此話當真？我們沒有做過壞事。」
衛舒：「沒有做過壞事是最好，我也不會騙你們，如果我們是壞人，一開始就不會選擇救你們。」
男人猶豫，最初的那名孕婦捧著肚子走過來，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放了這位女君吧，她確實是好人，否則方才我跟孩子已經死在刀下了。」
男人似是女人的丈夫，可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頷首道：「好。」
男人放開衛舒後，一群人對衛舒和姜抑道歉，並感激他們出手救下了大家。
衛舒趁機問：「為何你們自己人殺自己人？」
男人說他們魔族早就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激進派，想要掠奪資源，讓族人活下去。
還有一派就是他們這些和戰派，主張跟仙修界和平共處。
衛舒點點頭：「這種矛盾分歧倒是常見，可激進派的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們？」
男人：「我們都是羅星殿下的人，羅星殿下被激進派打壓，如今身陷囹圄，他們逼我們加入激進派，參與仙魔爭鬥，但您也看到了，我們這些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就連我，在五十年前也弄廢了手臂，根本無力參戰。加上我娘子她即將臨盆，身邊離不了人，我得守著她，便帶領家人幾十口連夜逃了出來。激進派的人發現後，便給我們按了叛逃罪，連續半月追殺我們……」
說話間，男人撩起了他的衣袖，果然有一道幾十年前的老傷疤猙獰地嵌在他的右臂上。
孕婦被他攬在懷裡，兩個人鶼鰈情深一目了然。
「好哇祝為，你勾結仙族證據確鑿！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隨著突如其來的話音，一群魔族烏壓壓地由地上的影子拔地而起！
「影魔！」祝為脫口，忙將妻子護在了身後。
「我沒有！我和我的家人雖不贊同主戰，但從未有過倒戈背叛魔族的想法！」
祝為字字鏗鏘地解釋道。
就見影魔嗤笑道：「你說的話，誰信啊！」他抬手輕描淡寫地一揮，「殺！一個不留！」
衛舒對眼前的影魔，倒是有些印象。
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洛凝珺逃出丹霞谷，後被丹楓追回去的那天晚上，遇到的魔將嗎？
當時她還見到了少年姜抑。
原來這一段的起因是這樣的。
此時，魔將麾下的魔兵涌了上來。
姜抑當即出手。
魔兵一波一波地被他消滅成灰。
影魔見狀，嘴角勾起玩味，頃刻便將所有的主力都用在圍攻姜抑的身上。
而衛舒這邊，她剛要出手。
祝為的妻子便疼痛難當地癱了下去。
她要生了。
衛舒作為在場唯一的女子被大伙兒拖著讓她帶祝為的妻子先走，找個地方幫她接生。
衛舒就很為難。
讓她打人可以，接生……怎麼接？
說到賢惠，她立即望向姜抑。
可姜抑是名男子，估計祝為不會同意他來接生，而他現在又被那麼多魔兵圍著，也騰不出手。
衛舒見狀，只能硬著頭皮先帶祝妻先走。
「等我！我馬上回來！」她丟下一句，帶人化作光影離開。
祝為跟留下來的人，只能奮力抵抗。
但他們本來就不善戰，沒一會兒便處於劣勢。
看著一個個被魔兵殺害倒地的同伴，祝為無力抵抗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眼看一名魔兵手持大刀飛撲而來，他面前正抵抗著三名魔兵的利刃，根本騰不出手來擋，也躲不開。
就在這時，一柄銀色的戰戟倒插入地，震碎了他面前的三名魔兵，餘波也將提大刀的魔兵掀飛。
祝為得救後，就聽姜抑沖他道：「凍天戟會殺出一道路，你們快走！」
祝為：「那你呢？」
「我不會有事，大人會來救我的。」他神色平靜，明明跟那麼多魔兵鏖戰了許多，也不見一絲慌亂跟狼狽。
而他後面那句說得尤為肯定，光從字裡行間就能聽出他對方才那名氣度不凡的女君的絕對信任。
見此，祝為不再耽擱。
在凍天戟的開路下，他帶著家人幾十口，衝出了魔兵包圍，順利逃走。
衛舒這邊。
天色已經黑下來。
她已雙手沾滿鮮血，托起手中的新生嬰兒，她整顆心都軟了。
生孩子的經驗，她在萬年夢境裡積累過三次，可接生她是頭一次。
每每看到這些孩子的降生，她心裡都會燃起一小撮希望。
覺得這個世界即使一片混濁，但總會有一方淨土。
譬如這些剛剛出生的孩子內心，無垢又純粹。
他們的新生，也代表著世界的新生。
她開始想念，在夢境中生下的三個孩子，如果時間可以平行，那三個孩子應該已經長大成人。
他們也會有各自的際遇，形成屬於他們的命運和故事。
「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聽著女人氣若遊絲的聲音，衛舒趕忙將孩子抱了過去：「孩子很好，恭喜，是位女君。」
女人笑著：「是嗎？」剛一說完，她便暈了過去。
抓著衛舒衣袖的手也垂到了地上。
衛舒趕忙探了探她的氣息，發現只是力竭混過去，她不由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給女人輸了些靈力，正要給孩子施一個淨化法術，將他周身的污漬洗乾淨再抱起來。
但還沒做，身邊光影而至。
「你在做什麼！」一記怒喝伴隨一把彎刀劈了下來。
衛舒化作光影閃避，她要是一個人才不會躲。
主要她手上有孩子，產婦躺在那裡，她也不好照顧，只能離遠點，把人帶走。
可當她看清該人的臉，不由呼吸一滯：「凌星？」
驀地，他趁姜抑不注意，將衛舒挾持。
周圍人散開，成半包圍之勢。
姜抑平靜的神色發生了波動，他冷冷地看著正用匕首挾持衛舒的那名男子：「放開大人。」
男子冷嗤：「放開？你那麼厲害，放了她，我們都得死！」
衛舒腦袋沒動，低眼瞧了瞧脖下那柄粗糙的匕首：「我們救了你們，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
男人臉色窘了窘：「我們也不想這麼做，只是他太厲害了，我們就是為了自保。」
衛舒笑：「自保？我們也沒說要傷害你們啊，何來自保？」
男人一噎。
衛舒繼續：「你們那麼害怕，只有理由，你們也是魔族吧？」
男人呼吸明顯一滯：「你、你怎麼知道？」
姜抑平靜的雙眸掃向其他人，果然在有些人的手臂上看到了魔族的標誌。
但這些人明顯跟他們熟知或見過的魔族很不一樣。
他們的戰力很低，容貌也更接近人族和仙修，若非手臂上的魔族印記，他們看起來就跟常人無異。
姜抑有些自責，他只顧著救人和表現，都沒有發現這些細節。
而方才衛舒的話，聽起來她早就發現了。
可她為何還要被對方挾持？
！！
姜抑似乎猜到了答案，旋即緊張頓消，配合衛舒道：「你們原來也是魔族，勸你們想清楚，若是傷了我家大人一根毫毛，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衛舒微詫，難得啊，她能從姜抑嘴裡聽到這種威脅之言。
不過就是因為太不像他了，衛舒也瞭然到，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應該是為了配合自己，想調查清楚這幫不像魔族的魔族，究竟是怎麼回事。
衛舒道：「溫柔點，溫柔點，沒見我小命還捏在對方手上嗎？」她微微側了側頭，「這位小哥有話好好說，你們是魔族這件事根本不難猜，你們手臂上都還有魔印呢。不過我們救了你們是事實，我想你也不想恩將仇報。這樣吧，只要你們沒做過惡事，我們就放你們走，如何？」
男人：「此話當真？我們沒有做過壞事。」
衛舒：「沒有做過壞事是最好，我也不會騙你們，如果我們是壞人，一開始就不會選擇救你們。」
男人猶豫，最初的那名孕婦捧著肚子走過來，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放了這位女君吧，她確實是好人，否則方才我跟孩子已經死在刀下了。」
男人似是女人的丈夫，可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頷首道：「好。」
男人放開衛舒後，一群人對衛舒和姜抑道歉，並感激他們出手救下了大家。
衛舒趁機問：「為何你們自己人殺自己人？」
男人說他們魔族早就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激進派，想要掠奪資源，讓族人活下去。
還有一派就是他們這些和戰派，主張跟仙修界和平共處。
衛舒點點頭：「這種矛盾分歧倒是常見，可激進派的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們？」
男人：「我們都是羅星殿下的人，羅星殿下被激進派打壓，如今身陷囹圄，他們逼我們加入激進派，參與仙魔爭鬥，但您也看到了，我們這些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就連我，在五十年前也弄廢了手臂，根本無力參戰。加上我娘子她即將臨盆，身邊離不了人，我得守著她，便帶領家人幾十口連夜逃了出來。激進派的人發現後，便給我們按了叛逃罪，連續半月追殺我們……」
說話間，男人撩起了他的衣袖，果然有一道幾十年前的老傷疤猙獰地嵌在他的右臂上。
孕婦被他攬在懷裡，兩個人鶼鰈情深一目了然。
「好哇祝為，你勾結仙族證據確鑿！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隨著突如其來的話音，一群魔族烏壓壓地由地上的影子拔地而起！
「影魔！」祝為脫口，忙將妻子護在了身後。
「我沒有！我和我的家人雖不贊同主戰，但從未有過倒戈背叛魔族的想法！」
祝為字字鏗鏘地解釋道。
就見影魔嗤笑道：「你說的話，誰信啊！」他抬手輕描淡寫地一揮，「殺！一個不留！」
衛舒對眼前的影魔，倒是有些印象。
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洛凝珺逃出丹霞谷，後被丹楓追回去的那天晚上，遇到的魔將嗎？
當時她還見到了少年姜抑。
原來這一段的起因是這樣的。
此時，魔將麾下的魔兵涌了上來。
姜抑當即出手。
魔兵一波一波地被他消滅成灰。
影魔見狀，嘴角勾起玩味，頃刻便將所有的主力都用在圍攻姜抑的身上。
而衛舒這邊，她剛要出手。
祝為的妻子便疼痛難當地癱了下去。
她要生了。
衛舒作為在場唯一的女子被大伙兒拖著讓她帶祝為的妻子先走，找個地方幫她接生。
衛舒就很為難。
讓她打人可以，接生……怎麼接？
說到賢惠，她立即望向姜抑。
可姜抑是名男子，估計祝為不會同意他來接生，而他現在又被那麼多魔兵圍著，也騰不出手。
衛舒見狀，只能硬著頭皮先帶祝妻先走。
「等我！我馬上回來！」她丟下一句，帶人化作光影離開。
祝為跟留下來的人，只能奮力抵抗。
但他們本來就不善戰，沒一會兒便處於劣勢。
看著一個個被魔兵殺害倒地的同伴，祝為無力抵抗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眼看一名魔兵手持大刀飛撲而來，他面前正抵抗著三名魔兵的利刃，根本騰不出手來擋，也躲不開。
就在這時，一柄銀色的戰戟倒插入地，震碎了他面前的三名魔兵，餘波也將提大刀的魔兵掀飛。
祝為得救後，就聽姜抑沖他道：「凍天戟會殺出一道路，你們快走！」
祝為：「那你呢？」
「我不會有事，大人會來救我的。」他神色平靜，明明跟那麼多魔兵鏖戰了許多，也不見一絲慌亂跟狼狽。
而他後面那句說得尤為肯定，光從字裡行間就能聽出他對方才那名氣度不凡的女君的絕對信任。
見此，祝為不再耽擱。
在凍天戟的開路下，他帶著家人幾十口，衝出了魔兵包圍，順利逃走。
衛舒這邊。
天色已經黑下來。
她已雙手沾滿鮮血，托起手中的新生嬰兒，她整顆心都軟了。
生孩子的經驗，她在萬年夢境裡積累過三次，可接生她是頭一次。
每每看到這些孩子的降生，她心裡都會燃起一小撮希望。
覺得這個世界即使一片混濁，但總會有一方淨土。
譬如這些剛剛出生的孩子內心，無垢又純粹。
他們的新生，也代表著世界的新生。
她開始想念，在夢境中生下的三個孩子，如果時間可以平行，那三個孩子應該已經長大成人。
他們也會有各自的際遇，形成屬於他們的命運和故事。
「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聽著女人氣若遊絲的聲音，衛舒趕忙將孩子抱了過去：「孩子很好，恭喜，是位女君。」
女人笑著：「是嗎？」剛一說完，她便暈了過去。
抓著衛舒衣袖的手也垂到了地上。
衛舒趕忙探了探她的氣息，發現只是力竭混過去，她不由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給女人輸了些靈力，正要給孩子施一個淨化法術，將他周身的污漬洗乾淨再抱起來。
但還沒做，身邊光影而至。
「你在做什麼！」一記怒喝伴隨一把彎刀劈了下來。
衛舒化作光影閃避，她要是一個人才不會躲。
主要她手上有孩子，產婦躺在那裡，她也不好照顧，只能離遠點，把人帶走。
可當她看清該人的臉，不由呼吸一滯：「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