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羞恥
「夫人，您該起了。」
入目，粉白的荷瓣逐層散開。
就見床前立著一名乖巧的侍女。
衛舒在她的攙扶下，赤足下地，行走間仙履瑤裙上身，腕處綾帶蕩漾。
有一瞬，她想起了什麼，直至被侍女扶至妝檯前，看到鏡中的自己，記憶一點點回攏。
是了，她是洛天府女君洛凝珺。
百年前，被無燼天宮的衛儒侵用華聘求娶為妻。
適才侍女橘香喚她起身，是她昨日特地囑咐的。
只因今日，是外出誅邪的夫君歸期。
整整九十歲載，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自己的夫君。
橘香放下眉筆，一臉驚艷道：「夫人好美啊，仙君看到您，定會心悅不已。」
洛凝珺望著鏡中臉頰泛紅的自己，滿心期待。
這時仙府外傳來異動，窗欞下的風鈴帶來了主人歸來的喜訊。
叮噹——
叮噹——
洛凝珺迫不及待地化作光影，先去迎接。
而到那兒時，她看到的不止自己的夫君，還有跟她的夫君手牽著手的一名女子。
接風宴上。
衛儒侵毫不避忌地將女子帶到人前。
雖說都是自己家裡人，但他如此，等於絲毫不在意洛凝珺的體面。
洛凝珺正摁著額角，當見到衛儒侵的第一眼，她腦子裡閃過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業無淵。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
然而更奇怪的是，當看到被衛儒侵帶回的女子時，她腦海里又閃過另一個陌生的名字——金夢鳶。
她腦子有些混亂，正思索著是不是因悲傷或者憤怒導致時，一道溫潤如泉的聲音入耳。
「弟妹，你沒事吧？」
她抬眼望去，就見一面如冠玉的溫潤之人神情關切地站在她面前。
她記得對方是衛儒侵的兄長衛珏，可在看清對方的容貌時，她腦海里又閃過一個「玉衡」的名字。
玉衡？
好熟悉的名字。
洛凝珺頭疼得更厲害了，當即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耳邊傳來不緊不慢的關切：「弟妹……弟妹……」
再度睜眼。
她依舊是躺在粉白相間的荷花床上。
不過此刻荷瓣張開，她很輕易地就看見了正側身立於床前的白衣男子。
「夫君？」
衛儒侵聽到動靜，轉過身來，他緊了緊唇線，終是說道：「你沒事吧？」
洛凝珺支起身，低眉看著他的腰封：「無礙。」
她聲音柔弱。
實際上，她嫁給衛儒侵已是百年前的事。
婚後十年間，衛儒侵閉關修煉。
好不容易等他出關，他又被派遣去仙魔交接鎮守誅邪。
此一去，就是整整九十歲載。
洛凝珺雖日日期盼他歸來，但見了面，她又不免羞怯。
腦海里響起奶母的叮囑——
「女君，少君的病情每況愈下，頂多還能撐兩載，請您務必把握住機會，誕下洛家骨血，才有機會治癒少君。」
奶母口中的少君，其實就是她弟弟，洛芳菲。
自打她嫁進無燼天宮，洛天府便指著洛芳菲繼承。
怎奈半載前，洛芳菲被魔族偷襲，命在旦夕，信得衛氏高長出手，暫時保住了性命。
但想要徹底治癒，非洛家嫡親血脈的新生兒的臍帶血為藥引。
原本洛芳菲也是成了親的，奈何他身體虛弱無法誕下子嗣，於是生孩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她這個親姐姐的身上。
洛凝珺救弟心切，管不了許多，她一下伸手抓住衛儒侵的袖子。
紅臉抬頭，香肩半露，滿臉渴求。
衛儒侵怎會不知她意，但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無情地甩開洛凝珺的手。
「不知羞恥。」
扔下一句，拂袖離開。
洛凝珺撐著床，人都傻了。
不知羞恥……是說她？
活那麼大，她還是頭一回被男人這般羞辱。
昨日接風宴上的蒙羞，她可以不計較，但她想要跟自己的夫君要個孩子，怎麼就不知羞恥了？
向來心如止水的她，第一次在心底湧起了淺淡的怒意。
而弟弟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她必須想辦法化解衛儒侵對她的誤會，然後再提跟他生孩子的事。
暮色四合。
她做了些點心，準備給衛儒侵送去。
橘香帶來了一封信，說是丹楓仙君寄來的。
丹楓是她的青梅竹馬，只可惜他倆有緣無分。
嫁入無燼天宮後，她便斷了跟對方的往來。
洛凝珺專注擺盤，沖橘香吩咐道：「放著吧。」
橘香有些心疼的嘆氣，將信放進了一個盒子裡，那盒子裡已經有許多相同的信封，同樣都是一封沒打開過，上面的署名皆是『洛凝珺親啟』。
橘香：「哎，丹楓仙君真的好痴情啊，女君都嫁人那麼久了，依舊月月送信來慰問，哪怕女君一封都沒回過。」
洛凝珺聞言轉頭看著：「看來你很心疼他？」
橘香臉一紅，矢口否認道：「女君別亂說。」
洛凝珺彎眸：「這有什麼，丹楓確實很好，只是……我跟他無緣。你若真心，我倒是可以把你介紹過去，至於你跟他的緣分就看你自己了。」
橘香神情有些失落：「奴婢……奴婢怎會有這般的好福氣？丹楓仙君可是丹霞谷的少谷主，身份尊貴，他定然是瞧不上奴婢的。」
洛凝珺見她是真的黯然神傷，便沒再多說。
「走吧，東西我都親自收拾好了。」
橘香是她的貼身侍女，自然對她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洛凝珺急需一個孩子，所以她必然要去討好衛儒侵，哪怕衛儒侵心裡沒她。
過去時，衛儒侵不在，但他房中有人。
正是那個叫水蒹蒹的女子。
別看她名字柔弱，實則是一位意外嬌烈的人。
洛凝珺見到她，腦海里又冒出了「金夢鳶」的名字，就跟她每次見到衛儒侵，腦海里會冒出「業無淵」三個字一樣。
她正扶額，橘香誤以為是水蒹蒹搞得鬼，沖她怒吼道：「你對我家女君做了什麼！」
水蒹蒹冷笑：「我已經猜到你們會來找茬，沒想到用的藉口這麼低級。」
橘香：「你！」
洛凝珺頭疼好些了，她忙拉住橘香：「橘香……不可。」
橘香：「女君。」
「你們在做什麼！」
衛儒侵突然出現，他立即閃身到水蒹蒹身邊，當著洛凝珺的面子，摟住水蒹蒹：「她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洛凝珺見狀，心猛地一沉。
就見水蒹蒹輕輕搖首：「她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你就回來了，你就這麼緊張我？」
她俏皮地環住衛儒侵的腰。
入目，粉白的荷瓣逐層散開。
就見床前立著一名乖巧的侍女。
衛舒在她的攙扶下，赤足下地，行走間仙履瑤裙上身，腕處綾帶蕩漾。
有一瞬，她想起了什麼，直至被侍女扶至妝檯前，看到鏡中的自己，記憶一點點回攏。
是了，她是洛天府女君洛凝珺。
百年前，被無燼天宮的衛儒侵用華聘求娶為妻。
適才侍女橘香喚她起身，是她昨日特地囑咐的。
只因今日，是外出誅邪的夫君歸期。
整整九十歲載，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自己的夫君。
橘香放下眉筆，一臉驚艷道：「夫人好美啊，仙君看到您，定會心悅不已。」
洛凝珺望著鏡中臉頰泛紅的自己，滿心期待。
這時仙府外傳來異動，窗欞下的風鈴帶來了主人歸來的喜訊。
叮噹——
叮噹——
洛凝珺迫不及待地化作光影，先去迎接。
而到那兒時，她看到的不止自己的夫君，還有跟她的夫君手牽著手的一名女子。
接風宴上。
衛儒侵毫不避忌地將女子帶到人前。
雖說都是自己家裡人，但他如此，等於絲毫不在意洛凝珺的體面。
洛凝珺正摁著額角，當見到衛儒侵的第一眼，她腦子裡閃過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業無淵。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
然而更奇怪的是，當看到被衛儒侵帶回的女子時，她腦海里又閃過另一個陌生的名字——金夢鳶。
她腦子有些混亂，正思索著是不是因悲傷或者憤怒導致時，一道溫潤如泉的聲音入耳。
「弟妹，你沒事吧？」
她抬眼望去，就見一面如冠玉的溫潤之人神情關切地站在她面前。
她記得對方是衛儒侵的兄長衛珏，可在看清對方的容貌時，她腦海里又閃過一個「玉衡」的名字。
玉衡？
好熟悉的名字。
洛凝珺頭疼得更厲害了，當即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耳邊傳來不緊不慢的關切：「弟妹……弟妹……」
再度睜眼。
她依舊是躺在粉白相間的荷花床上。
不過此刻荷瓣張開，她很輕易地就看見了正側身立於床前的白衣男子。
「夫君？」
衛儒侵聽到動靜，轉過身來，他緊了緊唇線，終是說道：「你沒事吧？」
洛凝珺支起身，低眉看著他的腰封：「無礙。」
她聲音柔弱。
實際上，她嫁給衛儒侵已是百年前的事。
婚後十年間，衛儒侵閉關修煉。
好不容易等他出關，他又被派遣去仙魔交接鎮守誅邪。
此一去，就是整整九十歲載。
洛凝珺雖日日期盼他歸來，但見了面，她又不免羞怯。
腦海里響起奶母的叮囑——
「女君，少君的病情每況愈下，頂多還能撐兩載，請您務必把握住機會，誕下洛家骨血，才有機會治癒少君。」
奶母口中的少君，其實就是她弟弟，洛芳菲。
自打她嫁進無燼天宮，洛天府便指著洛芳菲繼承。
怎奈半載前，洛芳菲被魔族偷襲，命在旦夕，信得衛氏高長出手，暫時保住了性命。
但想要徹底治癒，非洛家嫡親血脈的新生兒的臍帶血為藥引。
原本洛芳菲也是成了親的，奈何他身體虛弱無法誕下子嗣，於是生孩子的重任就落到了她這個親姐姐的身上。
洛凝珺救弟心切，管不了許多，她一下伸手抓住衛儒侵的袖子。
紅臉抬頭，香肩半露，滿臉渴求。
衛儒侵怎會不知她意，但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無情地甩開洛凝珺的手。
「不知羞恥。」
扔下一句，拂袖離開。
洛凝珺撐著床，人都傻了。
不知羞恥……是說她？
活那麼大，她還是頭一回被男人這般羞辱。
昨日接風宴上的蒙羞，她可以不計較，但她想要跟自己的夫君要個孩子，怎麼就不知羞恥了？
向來心如止水的她，第一次在心底湧起了淺淡的怒意。
而弟弟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她必須想辦法化解衛儒侵對她的誤會，然後再提跟他生孩子的事。
暮色四合。
她做了些點心，準備給衛儒侵送去。
橘香帶來了一封信，說是丹楓仙君寄來的。
丹楓是她的青梅竹馬，只可惜他倆有緣無分。
嫁入無燼天宮後，她便斷了跟對方的往來。
洛凝珺專注擺盤，沖橘香吩咐道：「放著吧。」
橘香有些心疼的嘆氣，將信放進了一個盒子裡，那盒子裡已經有許多相同的信封，同樣都是一封沒打開過，上面的署名皆是『洛凝珺親啟』。
橘香：「哎，丹楓仙君真的好痴情啊，女君都嫁人那麼久了，依舊月月送信來慰問，哪怕女君一封都沒回過。」
洛凝珺聞言轉頭看著：「看來你很心疼他？」
橘香臉一紅，矢口否認道：「女君別亂說。」
洛凝珺彎眸：「這有什麼，丹楓確實很好，只是……我跟他無緣。你若真心，我倒是可以把你介紹過去，至於你跟他的緣分就看你自己了。」
橘香神情有些失落：「奴婢……奴婢怎會有這般的好福氣？丹楓仙君可是丹霞谷的少谷主，身份尊貴，他定然是瞧不上奴婢的。」
洛凝珺見她是真的黯然神傷，便沒再多說。
「走吧，東西我都親自收拾好了。」
橘香是她的貼身侍女，自然對她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洛凝珺急需一個孩子，所以她必然要去討好衛儒侵，哪怕衛儒侵心裡沒她。
過去時，衛儒侵不在，但他房中有人。
正是那個叫水蒹蒹的女子。
別看她名字柔弱，實則是一位意外嬌烈的人。
洛凝珺見到她，腦海里又冒出了「金夢鳶」的名字，就跟她每次見到衛儒侵，腦海里會冒出「業無淵」三個字一樣。
她正扶額，橘香誤以為是水蒹蒹搞得鬼，沖她怒吼道：「你對我家女君做了什麼！」
水蒹蒹冷笑：「我已經猜到你們會來找茬，沒想到用的藉口這麼低級。」
橘香：「你！」
洛凝珺頭疼好些了，她忙拉住橘香：「橘香……不可。」
橘香：「女君。」
「你們在做什麼！」
衛儒侵突然出現，他立即閃身到水蒹蒹身邊，當著洛凝珺的面子，摟住水蒹蒹：「她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洛凝珺見狀，心猛地一沉。
就見水蒹蒹輕輕搖首：「她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你就回來了，你就這麼緊張我？」
她俏皮地環住衛儒侵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