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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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人都給你了,還想賴帳?」

  六月雪頭次看見白蘇蘇在他面前吃癟,心裡愉悅的很,卻又不想露出端疑叫白蘇蘇懷疑,便故意板著張臉,赤著身子被子往上掖了掖。

  白蘇蘇回頭瞅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料碎片,嘶,有些腦袋疼。

  怎麼就,成這樣了啊!

  「說話!」

  六月雪抬手在白蘇蘇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白蘇蘇下意識就亮出爪子去抓,又瞥見他精壯的胸膛上刺眼的抓痕,舔了舔鼻尖,問:「六月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哪裡?」

  「嘖。」六月雪簡直被白蘇蘇給氣笑了。

  都這種時候了, 她還想著試探他,看他是哪一個六月雪,好方便她動手是不是?

  「不記得。」六月雪學著她的樣子舔了舔唇角,將白蘇蘇拎著湊近自己,眉眼邪肆,「你記得不就成了麼……嘶!」

  六月雪話沒說完,白蘇蘇到底是沒忍住,在他的臉上撓了一下。

  眼見著六月雪臉色黑了下去,白蘇蘇甩甩尾巴,「今日是風清月大婚,我們不能遲了。」

  「成啊。」六月雪抹了一把被白蘇蘇抓出血痕的臉,抬手在她的耳朵上揪了揪,「讓你對你那狗屁前夫徹底死心,多好……嘶艹,白蘇蘇你再抓老子一下,老子現在就讓你下不了床!」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白蘇蘇甩了甩斷了兩節指甲的手,對著鏡子上妝。

  六月雪換好衣服後,裝模作樣地湊到白蘇蘇身後,虛晃一下。

  趁白蘇蘇聚精會神之時,猛地湊近摟住她的脖子。

  白蘇蘇描眉的手抖了抖,硬是在額頭上橫了一筆。

  「六月雪,你給我放手!」

  六月雪滿眼笑意,白蘇蘇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他越過白蘇蘇的肩頭,對著鏡子看了兩眼。

  眉目如畫,神聖出塵,秀眉如峰,鼻樑高挺。

  眸色暗了暗,六月雪側過臉吻上白蘇蘇的唇,蹭了一嘴的口脂。

  白蘇蘇咬牙切齒地推開他,「你給我安分點兒!」

  「不要。」六月雪黏糊糊地摟著她的脖子不肯動,笑著舔了舔唇畔上沾上的口脂,搶過白蘇蘇手中的眉筆,「不上妝了,這樣就夠了。」

  最好看的她,最明媚動人的她,不能給別人看去。

  但轉念一想到,她與風清月十萬年前那場婚禮上,應當也是同現在一般明媚灼灼。

  也許,她一身紅色的嫁衣比而今還要奪目。

  他記得水輕鴻偶然間提過一嘴,從前在九重天的白蘇蘇最愛紅色。

  想來,應該是極明媚的風情。

  卻只為風清月一個人盛開。

  六月雪心裡酸澀,目光落在她頸側若隱若現的黑龍圖騰,喉結滾動,聲音低沉,「媳婦兒,要不,我們的婚禮也在今天補了吧?」

  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的明媚奪目,只屬於他一個人。

  他想將她帶回魔界,有她這樣明媚的人在,魔界怎麼可能只有一派死氣沉沉,暗不見天日?

  「要不,你今天順便把你的葬禮也準備了吧?」白蘇蘇重新上了口脂,毫不留情地反譏。

  舔了舔唇角的血,六月雪一肚子氣無處發作。

  白蘇蘇換了身湖藍色的八寶如意裙,在眉心貼了點花鈿。

  六月雪神色陰鬱,越看白蘇蘇艷麗的唇越不順眼,一路上都板著張臉拉著白蘇蘇的手不撒開。

  婚禮在姻緣殿舉行。

  姻緣殿四面種著桃花灼灼,八百五十一節台階通向一處平台。

  白蘇蘇和六月雪坐在兩顆歪脖子的桃花樹下。

  九重天靈氣充沛,百花常開不謝,靈風吹過,便將艷麗的花瓣吹落,與亂雪可相匹敵。

  風清月牽著一條紅綢緞,身後跟著大紅嫁衣,紅蓋頭的白素素。

  百花齊放,百鳥齊鳴。

  兩人一前一後,便在這副喧囂之中走進眾人的眼中。

  白蘇蘇百無聊賴地一隻手撐著下巴,打量著正中央的風清月。


  他仍舊是一身白衣,一副死人臉上面無表情,動作僵硬,極不自然。

  不像成婚,倒更像是出殯。

  白蘇蘇被這個想法取悅到了,笑得唇畔淺淺地彎著,沒注意便多飲了一杯桃花釀。

  白蘇蘇伸手去打他,六月雪便笑眯眯地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媳婦兒,多看看我,現在你我才是夫妻。」

  「滾蛋!」

  白蘇蘇一口氣不上不下,又去看登高台的兩個新人。

  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用手肘捅了捅六月雪,問:「你有沒有覺得,風清月有哪裡不對勁?」

  她又掃了眼四周,沒能瞧見水清淺和棠梨的身影,連昨日被天道帶回來的文白,也都不見了身影。

  「沒有!」六月雪醋得要命,搶過白蘇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見白蘇蘇還在看風清月,眉腳直跳,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白蘇蘇瞳孔猛地一縮,猛地起身。

  沉浸在婚禮的眾位賓客被白蘇蘇這一動作嚇了一跳,齊刷刷地向她看去。

  白蘇蘇遙遙望著天際若隱若現的金光,仿佛一把利劍,將長空刺破,頓時如醍醐灌頂。

  原來,風清月打得是這個主意?

  登高台的風清月對這一切渾然不覺,自顧自地牽著白素素晚上走。

  白蘇蘇亮出長劍,飛身上去給白素素施了個定身的術法,將人一把塞進玉淨瓶中。

  婚禮頓時亂作一團,風清月呆滯地看了一眼白蘇蘇,又低頭看了眼被她一劍穿透的胸膛。

  鮮血四溢,更多的是如麻一般的紅線。

  果然。

  「白蘇蘇!」

  六月雪大喝,白蘇蘇只是遙遙掃了他一眼,腳尖點地消失在天際。

  六月雪奮起去追,卻奈何被縛魂鎖限制著靈力和修為,沒出兩步便被白蘇蘇落下在原地。

  只能連忙喚出魔兵,帶他急追。

  與此同時,在天啟天師府呆了兩年的蘇偃,每天同醉扶歸為「白蘇蘇更待見誰」吵了不下數百遍,開靈對這兩個智障一般的傢伙嫌棄得要命。

  卻看見蘇偃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望著天際的金光,飛身衝出天師府。

  醉扶歸沒等到蘇偃的回嘴,也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拔腿跟上醉扶歸。

  東臨,萬年秋望著窗前開著零星小花的聚魂草,像是感受到什麼一般,猛地抬頭。

  於那天際的金光中,他看見一個身影向死飛撲。

  「自尋死路。」

  手掌中金色的七芒星乍現,萬年秋猛地握拳,便見天際的金光只上傳,瞬間多了一張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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