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繪人世之鉤沉,猶明鏡之照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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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願紫誅怎麼不施加真實咒術地扎太史鳶小人,太史鳶還是與師徒二人同行上了。

  氣得願紫誅半夜偷偷抱緊師尊黏黏蹭蹭。

  師徒二人似乎都喜歡於夜黑風高之夜偷摸幹事。

  一個是在月圓之夜腦子與手上都在行成年蛇才能做的事,一個是趁著暗夜分出一縷神識悄然閃身到東嶽圓舒。

  想傷害願紫誅的人很多,了清不介意一個個找上門去找出真兇。

  不巧,第一站便是罪魁禍首。

  彼時太陰族聖子凌霜正踩著大長老殘光照,怒斥其辦事不力。

  「一群軟骨頭!都離帝君這般近了竟然沒有一人敢上前一步綁走願紫誅嗎?白費我給他們情報了!

  曲離歌抬首,將嘴角的白霜刮進肚子,捧起聖子的發尾,沉默行至聖子身邊:

  「小景莫氣。」

  樓新闕看一眼弟弟,環住聖子腰身的手略松,稍稍挪了挪給弟弟騰地兒。

  「是啊是啊,小景別為那些慫包生氣,不值當。」

  聖子抬眼見曲離歌清冷眉眼,鬱結稍緩,臉色仍舊陰沉:

  「太史鳶,太史鳶真是好樣的,我送他帝君行蹤,他竟然能使出狐媚手段得帝君青眼!」

  這一兇狠,腿便用力。

  殘光照悶哼一聲,額頭滲出細密的汗:「主,主人,庶子軟弱,不足與謀。奴願隨主人驅使,親擒那孽種。」

  「你有病吧殘光照,帝君那般光風霽月的人是你能去接近染指的嗎!」

  聖子將殘光照踹翻:「而且你大乘期了嗎便去綁黑種,你連我都打不過不是白白去送死嗎?廢物一個!」

  赤裸胸膛印下通紅的腳印,殘光照不吭一聲,迅速爬起來伏跪於聖子身側。

  「是奴不自量力。」

  他痴迷地想要再捧起聖子足尖,恰此時,聖子身影自殿內消失。

  殿內三人齊齊起身,雙目通紅「小景!」

  玄兔族族長眸子赤紅,渾身若隱若現的本體皮毛紅光一片,殘光照直接化作一灘漆黑的水飛速籠罩住整個大殿。

  瘋狗們周身殺氣縈繞,四處尋找突然消失的聖子。

  聖子被拽進了一處無量間。

  無量間,名出無窮無盡之意。該空間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此間千百年,外界僅一瞬。

  聖子進了無量間,先是橫眉冷目,然抬眼見到眼前人,當即就著斜躺姿勢半倚向來人:

  「帝君,是您。」

  能將東嶽圓舒聖子拉進無量間且毫無阻礙的,當今之世,除了更為強大的、聖子日夜思念、積石如玉的了清帝君還能有誰!

  了清帝君眉眼冷凝,閃身躲開聖子的伸手。

  聖子眼底更為痴迷。

  不愧是帝君,曲離歌模仿百年,舉止間的冰雪之質終究不及正主半分。

  然下一瞬,伴隨著血肉與刀劍摩擦之音,沉醉之中的聖子發出痛呼。

  聖子捂著血淋淋的胸膛,瞭然:「帝君是為了孽種而來?」

  「汝放出吾之行蹤,意圖加害吾徒,吾自當親自為徒弟報仇。」

  指尖凝出清水,洗淨流音劍上的髒污,了清收劍入鞘,轉身離去:「流音劍四百年未見血,你是第一個。」

  背影決然,冷冽非常,聖子卻看得痴了。

  而後,聖子被踢出了無量間。

  焦頭爛額正準備發瘋的幾條瘋狗驀地冷靜下來,紛紛化回人樣接住聖子。

  「小,小景!你怎麼會?」

  族長們手足無措,想抱住聖子去療傷又怕弄疼聖子。

  無量間內外時間流速不同,在他們看來便是聖子消失後,眨眼間又出現,還帶著胸膛處巨大的劍傷以及滿身的鮮血。

  殘光照一句話未說,再次化作黑水流動向聖子,將聖子全身裹住,尤其聚集在胸口一點一點修復劍傷。

  聖子捂著心口,搖頭:「無事,只是剛才帝君相邀。」

  餘下三人臉色一變:「可是帝君得知是我們助推旁人暗算孽種一事?」

  這話不言自明,聖子渾身是傷,還能不清楚帝君是來為徒弟討回公道的?


  「休要皺眉。」

  聖子忽地抬手,撫平曲離歌緊鎖的眉頭。

  曲離歌一愣。

  「小景,你還受著傷,不必……」

  「帝君從不皺眉,你這樣可不像他。」

  曲離歌面色一白,比重傷的聖子更為蒼白,他很快緩和臉色,面無表情道:「是,小景。」

  「真像。」

  聖子眯眼,捂著心口,虛弱的面龐蔓上紅暈:「帝君說,他的流音劍四百年未見血,我是第一個。」

  真好,目前,他是帝君的唯一。

  了清神識回到飛舟。

  懷中的徒弟翻滾一番,滾進了清懷抱深處。

  「師尊,師尊……」

  即便是夢中亦不忘師尊。

  了清拍著徒弟的背。

  「嗯,為師在。」

  沉睡模樣的願紫誅握緊了清的手,感受到了清神識歸位,放心入睡,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

  此後,一路風平浪靜,再無旁的爭端。

  其中有了清殺雞儆猴之故,也有了清偽裝身份之因。

  自打「綁架」案後,了清琢磨了一下,決定喬裝打扮而行。

  他略施法術將願紫誅易容,與徒弟扮作父子一路前行。

  太史鳶並不在偽裝之列,他道:「比起參與故事,我更願意當一枝筆。」

  遂使用早年習得的一門隱身絕技,跟隨於師徒二人之間。

  太史鳶其實不過練氣巔峰,早前蒼朮探查出的結丹期實力,只是出門在外的一種偽裝。

  小小練氣修士的隱身實力並不強悍,然太史鳶亦是天賦不俗者,在了清的幫助下更是如虎添翼。

  體內有帝君輸送的靈力,太史鳶安安穩穩待師徒二人後方,觀察並記錄帝君一路的所作所為。

  帝君偽裝外貌與身份,然心境是偽裝不了的,仍時時路見不平而出。

  太史鳶忍不住感慨道:「《祂說》有言,創世神曾化身行走於人世間。神身份千變萬化,唯一不變的是神幫扶世人,帝君此行,倒是與神之行相似。」

  《祂說》創世篇記載:

  神造世而創眾生,是眾生之父。

  神遊天地大荒,助萬千生靈,是眾物之父。

  神行世間千百年,收養孩童數萬計,亦是眾子之父。

  創世神又被稱為父神,神是父,帝君亦如父。

  對於太史鳶的稱讚,了清失笑:「莫如此誇張。」

  願紫誅抱著現如今的「父親」,頭一次不贊成師尊的話。

  唉,這哪裡誇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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