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千萬萬,不能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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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莫!輕莫!」惟願意亂心慌,扯著嗓子叫道。

  大概是因為輕莫剛剛仗義出手幫她解圍,他的形象在她心裡變得無比偉岸和可靠,讓她在不知所措的此刻,不假思索地喊出他的名字尋求幫助。

  「你喊輕莫作甚?」成峪的眼神更加不滿。

  輕莫翩然來到門邊,看見床邊的一幕不禁愣了愣,他咳了一聲,道:「怎麼了?」

  惟願仿佛看到救星,眸子霍然一亮,彎腰從成峪旁邊鑽繞出去,瘸著一條腿,朝輕莫跳來,「快,送我回家!」

  輕莫怕她摔了,忙伸出一隻胳膊讓她扶住,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成峪,成峪已經轉過身,盯著他的一雙眸子裡明晃晃地寫著不高興。

  輕莫:……

  馬車平穩地行駛,車廂內,惟願看著一旁閉目養神的人,問道:「你為什麼幫我?」

  輕莫睜開眼睛,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語氣生硬地道:「公子懵懂,不通男女之事,你休要再引誘公子。」

  「引誘?」惟願炸毛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引誘你家公子?」

  「那你們方才那樣……」

  「輕莫!你看著一本正經,怎麼腦子裡裝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

  惟願打斷他,教育道:「方才屋內你家公子只是在生氣,威脅我,懂了沒?」

  輕莫將信將疑,「威脅你什麼?」

  惟願看他,「這是你一個僕人該知道的事嗎?」

  輕莫當即扭頭就要下車,惟願急忙拉住他,「我錯了我錯了,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家,就快到了!」

  輕莫又氣悶地坐下,偏過頭不再看她。

  惟願一拍腦袋,道:「剛剛被你打岔岔開了,我問你為什麼幫我,指的是馮好晴那件事。」

  輕莫冷聲冷氣道:「正好看到了,只是如實說出來。」

  「你還幫我把那個女人揪出來了。」

  「順手而已。」

  惟願笑,「你可不像是會多管閒事的人。」

  「我幫公子,而你是公子的伴讀,所以,不算閒事。」

  惟願點點頭,「有道理。」又問,「那馮好晴還是成峪未來的夫人呢,你怎麼不幫她?」

  輕莫輕嗤:「她可配不上公子。」

  「哦?此話怎講?」惟願秀眉微微挑起。

  「她的品性你我都清楚,她看公子時,眼底常常會不自覺流露出厭惡……」輕莫眯起雙眼,「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公子!」

  「整天不聲不響的,原來你什麼都清楚啊。」惟願身體前傾,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笑著道,「那你覺得我如何?」

  「你……」

  「如何如何?」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前面車夫喊了句:「姑娘,到了!」

  「到了,下車。」輕莫掀開帷裳,抬腳走下去。

  「還沒說呢!」

  惟願氣哼一聲,鑽出車廂,搭著輕莫的手臂,輕跳下去。一直等在門口的熱粥急忙跑來,從輕莫手中接過自家小姐,盯著惟願懸空的腳,「小姐,您這腳怎麼了?」

  「沒事,崴了一下。」

  「啊!」熱粥驚呼,「怎麼弄到的?」

  惟願轉頭對輕莫笑道:「這丫頭一直大驚小怪的,讓你見笑了。」

  熱粥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旁邊站著的人身上,身形頎長,五官俊俏,像一柄鋒利的劍,她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似有所感,淡淡地投來目光,視線短暫相撞,她有些慌張地垂下眼,欠了欠身,「多謝郎君送我家小姐回來。」

  輕莫極輕地點了點頭,似在回應,然後對惟願道:「走了。」

  「慢走。」惟願笑著朝他揮手。

  熱粥扶著惟願進府,一臉愁容,卻見惟願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嘆道:「小姐崴了腳,怎的還這麼高興?」

  惟願喜滋滋道:「我這腳崴得好!」

  熱粥:「……」她的視線從惟願笑臉往上移,仔細地瞅,腦袋是不是也傷到了?

  「若不是這腳,我今天就慘了。」


  「馮好晴又作妖了?」

  「不錯!馮好晴給我設了一個驚天大套,多虧了輕莫出手相救,不然我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兒抹眼淚呢!」

  「輕莫……是剛才那位郎君?」

  惟願笑眯眯地看向熱粥,「是不是長得很俊?」

  熱粥低了低頭,「小姐問我做什麼?」

  「就問一下嘛,不然呢?」惟願促狹地笑,「分莊的掌柜阿祥和輕莫,讓你選的話,你選哪一個?」

  「小姐,我才剛見他一面,什麼都不了解!」

  「他是成峪的心腹,跟著成峪上過戰場,武功高強。現在了解了?」

  「我又沒問!」熱粥跺了跺腳,羞惱地瞪著惟願。

  沖這眼神,如果不是她的腳受了傷,惟願毫不懷疑,她一定早就丟開她跑了。

  惟願笑了幾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熱粥氣消得快,想到剛才提到馮好晴的陰謀,問道:「您這腳傷是馮好晴推的?這件事最後如何收場了?」

  「她哪會親自動手,但我這腳傷的確拜她所賜。」惟願勾唇道,「事情敗露,我非但沒被趕走,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反而惹了成峪厭煩,我想……她應當不會再出現了。」

  熱粥欣喜道:「沒了馮好晴,那您是不是就能如願嫁給成二公子了?」

  惟願笑容摻進苦澀,「機會不大,成老夫人對我厭惡至極,走了一個馮好晴,只怕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馮好晴出現。」

  接下來一連幾天,成府的秋涼院都透著一種半死不活的氣息。惟願因腳傷在家臥床養病,留給成峪的只有被馮好晴砸得七零八碎書房和一地稀碎的爛泥。

  因著上次站隊馮好晴一事,茶茶心驚膽顫了兩天,但成峪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對他一如從前,他忐忑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裡。倒是輕莫,看他的眼神像要將他千刀萬剮,仿佛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

  期間,馮好晴來過一次。態度前所未有的謙卑,杏仁糖酥提了滿手,好言好語說了半天,但成峪這回鐵了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馮好晴最終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離開。

  馮好晴從秋涼院離開後,去了老夫人的房間,不到一刻鐘,哭著從房間跑出來。

  水榭處風雅秀麗,檐下垂掛著一個精緻的鳥籠,籠中一隻靛藍色鸚鵡,光澤耀眼,一人斜坐在欄杆上,手拿細枝時不時逗弄兩下。

  石六將打聽到的這些消息告訴成辛,成辛聽完,無情地抽出枝條砸進池裡,面容冷峭,「我早就說過,只會發脾氣的女人成不了大事,真是沒用!」

  「枉費公子花心思為她尋來那個會口技的女人,路都給她鋪好了,她卻還是把握不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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