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們是不是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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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碼我是自願待在這裡的,你呢?看似千嬌萬寵,卻只能乖乖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自認為下嫁,可還只得費心討好。」惟願的表情極盡挑釁,眼神里透著高人一等的意味,「與其可憐我,不如可憐可憐你自己?可憐蟲。」

  伴隨最後三個字落下,一聲響亮的耳光響起,惟願的頭偏向一側,半張臉都在發麻。馮好晴還未消氣,面色猙獰地還欲再打,被門口傳來的一聲喝住:「住手!」

  成峪噔噔噔跑過來,將惟願拉到身後護住,「晴晴,不許你欺負阿願!」

  「讓開!」馮好晴正在氣頭上,連帶著對成峪也沒有好臉色。

  成峪一臉視死如歸:「你要打,就連我一起打,打死我們兩個算了!」

  惟願嘴角止不住抽搐,但不是疼的,是因為這貨嘴裡突然冒出來的不知道從哪個話本里看來的台詞!

  腹誹完,她猛掐大腿,硬擠出兩眶盈盈熱淚,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成峪道:「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才把她惹生氣了。」她拿起案上依稀能看出獅子模樣的泥人,委屈道,「她還把我給你捏了好久的泥人砸爛了,本來捏得可好看了……」

  成峪顫抖的手接過泥人,怒瞪馮好晴,「你怎麼可以這樣!」

  馮好晴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燃起一腔怒火,卻無處發泄,她惡聲惡氣地對惟願道:「你剛才是故意的,跟我玩這個是吧?給我等著!」拂袖離開。

  「怎麼就走了,你還我泥人!」成峪叫道。

  這下算是徹底得罪馮好晴了,惟願無聲嘆了口氣,山雨欲來啊。正斂眸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隻大手,輕觸上她的臉頰,「都紅了,疼不疼?」

  惟願怔住了,兩人距離很近,惟願微仰著頭看他,成峪眉頭微皺,目光落在她一側臉龐,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停止流動。

  見惟願沒反應,成峪手上加了點力。

  「嘶——」惟願驟然回過神,歲月靜好的氣氛蕩然無存,她氣悶地擋開成峪作祟的手,「你幹什麼?」

  「弄疼你了,對不起。」認錯極快。

  惟願沒跟他計較,重新在泥案前坐下,對著他另一隻手裡握著的飽受摧殘的獅子,道:「扔了吧,我再給你做。」

  獅子一大半身子都被壓扁,成峪面露不舍,「不扔好不好,雖然被毀了,但看起來還是比我捏得好看。」

  惟願沒有讓步,朝他伸出手,「給我,好看的會有更多,不差這一個。它承載的記憶我不喜歡,不想留。」

  成峪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但還是聽話地把泥人交到惟願手裡。泥人在惟願手裡被粗暴地揉了兩下,最終落到了渣斗里,與垃圾作伴。

  成峪趴在泥案側邊,靜靜地看惟願捏泥人,看了會兒,漸漸不老實起來,悶悶道:「阿願,我牙疼。」

  「不奇怪。」

  「啊?」

  「杏仁糖酥好吃嗎?」惟願看他。

  成峪抿嘴不答,片刻後,幽怨道:「阿願,你怎麼也不關心我,我疼得厲害……」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不那麼疼,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再吃杏仁糖酥,其他糖酥也不行。」

  「啊?一塊都不能吃嗎?」

  「一口都不准。」

  成峪苦著臉道:「好吧,我不吃了,你快說怎麼才能不疼?」

  「坐過來,再離我近點。」

  成峪搬著椅子顛顛貼過去,惟願淨了淨手,面對成峪,纖長的手指滑上他的下頜角,停在上方一橫指的位置,用拇指由輕到重揉捏按壓。

  「感覺好些了嗎?」

  成峪盯著她明艷的面容,含笑道:「阿願,你真好看。」

  惟願避開他溢出笑意的眸子,「看來是不疼了。」

  「你看著好眼熟,我們很久之前是不是就見過?」

  惟願的手驀地頓住,心臟幾乎驟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眼睛,「你說什麼?」

  「第一次見你時我就這麼覺得,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看你覺得你格外親切。」

  「你……」惟願仔細盯著成峪的表情,向他確認道,「這話不是從話本上學來的吧?」


  「話本上好像是看到過,但我說的是真的!不過我也不確定,他們說我摔到了腦袋,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你沒摔到腦袋,你應該記得吧,我們是不是見過?之前是朋友嗎?」

  不可能,他們只短暫見過一面,他不失憶都未必記得!

  「不是朋友。」惟願低語道,「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很正常,大概率只是一種錯覺。」

  「這樣啊。」成峪表情有些許失望。

  「記住我剛才按的穴位,若是還疼,自己多按按,我回了。」

  成峪還沒開口,惟願的身影就急匆匆消失在書房外。「這麼急著走作甚……」

  只是一句好像見過,惟願就仿佛丟了魂一般。出了秋涼院,距離府門還有一段距離,惟願埋首走路,路過一片假山時,忽然一個身影躥出來,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本來魂不守舍的惟願,這下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待看清來人,她直接罵出聲:「成辛,你有病是嗎!」

  成辛非但沒生氣,反而笑得直不起腰,「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你這麼跟我說話,讓我感覺親切多了!」

  惟願:「……」

  「喲,這臉……」成辛伸手就要碰上惟願的臉,「可千萬別破了相。」

  惟願一把拂開,「不勞你操心。」

  「馮好晴這個瘋丫頭,打人打慣了,你知道嗎?她竟然琢磨出一套心得,知道怎麼打人打得最疼,留印的時間最長,你說變不變態?」

  「……」變態!「你專門等在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當然不是,是因為我想你了。」

  這話說得風輕雲淡,像用了太多次的胭脂唇紙,已經塗抹不出鮮艷的紅色。

  惟願道:「成大公子慎言。」

  「你日日來做我二弟的侍讀,秋涼院和仰止院相隔不遠,也不見你來看我一次,我只好親自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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