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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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熱粥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公子、夫人,飯菜備好了!」喊完,熱粥自言自語,「咦?裡面怎麼沒點燈?」

  房間裡,成峪卻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惟願瞪大眼睛,撲閃,抗議:「唔!」

  成峪勾了勾唇,將人鬆開,惟願立刻「噔噔噔」跑走,拉開門,「熱粥,好巧,你也在啊!」說著悶頭往外走,仿佛後面有洪水猛獸。

  熱粥:「……」看著慌亂的背影,她大喊,「夫人,你走錯方向了!」

  恰時,成峪走出來,熱粥問道:「公子,夫人這是怎麼了?」

  「沒事。」成峪道,「把阿願原來住的房間鎖了。」

  「啊?」熱粥呆了片刻,恍然明白過來,激動道,「好!我這就去鎖!」

  惟願坐在食案前,頻繁吞咽口水,眼睛仿佛要將桌上的菜盯出個大洞。忽然,一聲驚叫在近前響起,「夫人,您回來了,總算見到您了!」

  惟願受驚看過去,是一個上菜的僕人,見到她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夫人,我問了一圈,也沒人告訴我您去哪兒了,我還以為您不會再回來了!」

  「你是?」

  「我是傘合啊,夫人,您不記得我了?」傘合震驚地道。

  「傘合……」

  傘合提醒道:「花雨樓,我們初見的地方,後來您見我喜歡,就把我買回來了!」

  惟願苦笑:「花雨樓又是哪兒?」

  一道涼涼的嗓音自門口傳來:「花雨樓可是個好地方。」

  傘合身體立刻僵直,表情瞬間變得驚恐,低聲道:「菜上齊了,公子、夫人慢用,小人先行退下。」

  惟願好奇問道:「好地方?做什麼的?」

  成峪在她身側緩緩落座,看著她,神情變得十分幽怨,「一個快活的好地方,娘子很喜歡去,傘合是那裡有名的小倌,得娘子喜愛,被贖了身,帶回秋涼院。」

  「……」惟願聽得目瞪口呆,她之前竟是這樣一個人?成峪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絕無僅有,她是細糠吃慣了,想換換口味?竟還膽大包天將人帶回家?

  成峪重重嘆了口氣,「娘子仗著我的喜歡,不忍心罰你,便為所欲為,變本加厲。」

  真是個畜牲啊!惟願暗自將自己狠狠罵了一遍,原來成峪這麼卑微,她何德何能!

  「我錯了,我太混蛋了!我以後再也不去那煙花之地了!我發誓!」惟願舉起手指,一臉鄭重。

  「那傘合……」

  「我明日就讓他離開!」

  「會不會太殘忍了?」

  「我給他錢,替他找好去處,總之不會再讓他出現在你我面前!」

  「真的?」

  「真的!」

  「好,吃飯吧。」低頭的瞬間,成峪的嘴角幾不可見地翹起。

  這頓飯,惟願越吃越愧疚,尤其是看到成峪那張絕艷的面龐,她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好好彌補之前犯下的錯!

  用晚飯,成峪道:「陪我走走?」

  「好!」惟願立刻答應,以她現在對成峪的愧疚,哪怕是讓她把心掏出來,她也毫不猶豫。

  月亮很圓很亮,月光下,兩個人影並肩漫步,十分安靜。

  雖然很美好,但沒多久……

  「我走不動了……」惟願拖著步子轉向旁邊的大片草地,癱在一棵大樹下。

  成峪跟過去,坐下時,惟願不經意瞥見他腰間的玉佩,白潤潤的,泛著微微光亮。她腦海飛快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暈倒、下雨、夜晚、水坑、傘……

  「怎麼了?」成峪見她一直盯著玉佩,眸子深了深,問道。

  「我好像……認得這枚玉佩,但我想不起來……」

  成峪將玉佩解下,遞到她手裡,他靠坐著大樹,目光淡而柔,或許是月光太過溫柔,一併注入了他的雙眸里。「本來就是你的,是我……送給你的。」

  惟願看著他的眸子,怔了片刻,爬過去,頭枕上他的腿,「過去的事,你講給我聽吧。」

  大手撫上她的頭髮,成峪望著她的側顏,「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五年前,那時我還有兩日就要離京,前往邊關。那日,我躺在一棵大樹枝杈上睡覺,醒來時,發現樹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人,這人就坐在樹下,盯著面前的河流一動不動。她沒發現我,我也沒動,直至到了傍晚,夕陽將她整個人裹上金色,她才起身離開。鬼使神差的,我跟了上去,路過集市,她在一個小攤前停下,想買一塊玉佩,卻發現身上沒有銅錢,她走後,我將那塊玉佩買了下來。」


  「就是這塊?」惟願把玉佩舉到面前,緊緊捏著。

  「嗯。」

  「你……第一次見面,就……」惟願的心快速跳動。

  「不知道,當時只覺得這個人跟其他人都不同,想了解。」成峪道,「兩日後,我去了邊關,後來鮮少回京城,偶爾回來一趟,想將玉佩送給你,卻又不知怎麼送合適。兩年後,我與朋友喝酒,在二樓瞧見你,你站在雨里,又是一動不動。我下了樓,朝你走過去,問你叫什麼名字,你不說話,我只好將手裡的傘遞給你,離開,走時,我故意遺落了這枚玉佩。」

  「我……當時為何不說話?」

  「我也想問。」

  「……」惟願面帶愧色,「等我想起來,一定給你個交代!」片刻後,她道,「你說玉佩是你所送,你就是這麼送我的?」

  「我本意是想讓你撿到後,歸還給我,我再告知玉佩一事,將它送給你,但誰想你根本沒打算還,我想也算是送給你了。」

  「……」她之前的人品好像有點差,拾金不昧不知道嗎?

  惟願翻過身,仰面看著成峪,笑著道:「我很喜歡,謝謝你送給我!」

  「天上有很多星星。」

  「哈?」難道不是應該回答不客氣嗎?

  「你眼裡也是。」

  成峪俯身下來,吻住她的唇,由淺入深。地上的草被細長的手指胡亂抓著。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極大刺激著惟願的神經。耳邊蟲鳴不歇,仿佛一個個叫囂的看客。

  片刻後,惟願恍然清醒,抓住腰間放肆的手,「你做什麼!」

  「你說呢?」成峪眸底含著笑。

  「不行!」

  「為何?」成峪不慌不忙,神情甚至有些委屈,「你我是夫妻。」

  「你別總拿這話壓我……」惟願理不直氣不壯,囁嚅道,「雖然之前……但是現在我都不記得了,你得讓我準備準備……」

  「我說了,我等不了。」

  月光朗朗,粗壯的大樹後,人聲伴著蟲鳴奏響。

  「你聲音再大些,可要把人都招來了。」成峪在她耳邊,聲音輕柔,語氣含著愉悅的笑。

  「你這個騙子,之前根本就沒有……」

  「我哪句話騙了你?嗯?」

  低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緊接著,耳垂被溫熱包圍,惟願身子微顫,避開他的唇,「不行……」

  「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

  「……成峪!」

  成峪再次封口,惟願掙扎幾下,很快淪陷。

  ……

  (二次刪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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