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醫千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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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忌問:「血流得多嗎?」

  輕莫眸子黑了黑,臉色也難看起來,似乎陷入了極不願想起的回憶,「我不知道頭上流多少血才算多,當時石頭的一角被染紅,血滲著公子的頭流到了下頜。」

  「不多。」百忌道,「醒來之後什麼人都不認得?」

  「是,任何人都不認得。」

  「可有什麼人或者東西或者某件事情,讓他有所觸動,感覺似曾相識?」

  輕莫看了眼惟願,惟願接過話:「就在前幾天,他見到了曾經丟失的一枚玉佩,頭疼得厲害,」

  百忌忙道:「玉佩現在何處?」

  惟願低下頭,神色晦暗,「被我弄丟了。」

  惟願放在膝上的手無意識地攥著衣服,旁邊忽然伸來一隻手,一下將她的手包住,緊了緊。

  百忌問:「還有什麼嗎?」

  輕莫回道:「沒了。」

  惟願低頭沉默著,耳側卻傳來聲音:「有!」

  三人皆看向成峪,成峪對惟願道:「你呀,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眼熟,不是告訴過你嗎?」

  「怎麼可能?我們只短暫地見過一面,甚至都不算說過話!」惟願覺得不可置信,她指著輕莫,「你看輕莫眼熟嗎?成辛呢,成景呢?」

  輕莫忽然道:「夫人,你還記得公子的那塊玉佩嗎,他說送人了,可是莫名出現在你手中,你卻說是撿來的。」

  「你想說什麼?」

  輕莫道:「有沒有可能……你也失憶了?」

  惟願聽得脊背一寒,滯了片刻,否認道:「不可能,我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平白失了一段記憶,就算出了什麼事,身邊也不會一個人都不知道,難道熱粥也跟我一起失憶了?」

  輕莫啞口無言,弱弱道:「只是個不成熟的猜想。」

  「都怪我丟了玉佩。」惟願自責道。

  輕莫道:「不怪你,我懷疑玉佩不是你弄丟了,而是被人偷走了。」

  惟願被輕莫一句話點醒,驀地抬起頭,她的思緒全被玉佩的丟失攪亂了,也許幕後之人早已經得知了玉佩的存在和作用,他們出手了。

  「極有可能!」

  百忌細聽了半天,臉皺成一團,「好複雜啊!」

  惟願看他,「你問了半天,得出什麼結論了?」

  「還沒,我還得接著問。」百忌老神在在地道。

  輕莫瞥他一眼,「你最後最好能說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

  百忌只是輕笑了下,繼續問道:「好好的人怎會摔下馬?可有什麼說法?」

  惟願道:「可能被人下了藥,當天身體不適,但沒有查出來什麼。」

  百忌道:「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

  「造成成峪失憶的,不是撞擊,而是藥。」

  惟願和輕莫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震驚,惟願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撞擊造成失憶的概率本就不大,何況從出血量來看,撞擊力道也不是很強,幾乎可以排除。我從你們剛才的對話分析,如果有人能給成峪下藥,造成他身體不適跌下馬,那麼這個人完全能直接下毒,將他毒死,為什麼不那麼做呢?因為他要的就是讓成峪失憶,這個才是對方的目的。而想要讓人失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藥,所以我猜測,那個藥不單單是讓人身體虛弱,應該還有損害人大腦的藥效。」

  話落,室內寂靜無聲,空氣中隱有殺氣流動。

  片刻後,惟願問:「什麼藥能讓人這麼快失憶?」

  「短時間肯定不行,想要讓人死很簡單,但想慢慢摧毀人的神志需要很長的時間,既然是有內鬼,這個內鬼一定潛伏了很久,也不會是第一次下藥,日積月累,不惹人注意,只等最後一擊。想做到這個不難,很多藥都可以,南疆的蠱蟲也能辦到。」

  百忌言之有物,一針見血,大大刷新了惟願和輕莫對他的認知。惟願直接問道:「阿峪有恢復的可能嗎?」

  百忌笑,「恩人,你現在信我是神醫了?」

  「先前是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

  「別別別,恩人,你這麼說話,我還真不習慣!」百忌笑完,默了默,神情黯下去幾分,「如果玉佩還在的話,我可以一試,但現在……」他嘆了口氣。


  惟願的心再次跌入谷底,輕莫霍然轉身,「偷東西的人肯定就在府里,我去一個一個搜,定要將玉佩找出來!」

  「輕莫!」惟願叫住他,明明她自己也不冷靜,卻還要分出心相勸,「回來,別衝動!」

  輕莫頓住腳步,卻沒有轉身,他不是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有多衝動,可是他想不到別的辦法。

  「不過,我師父應該有辦法,他比我厲害多了。」百忌道。

  輕莫猛然轉過身,「你師父是誰?現在何處?我立刻去請他!」

  「我師父早已經退出江湖了,不參與任何鬥爭,也不再治病救人,整日就在大山上倒騰他那些寶貝草藥,尋常人從山腳一步步跪到他面前,他都不見得出手相救,請他過來更不可能。」

  輕莫眯起眼睛,「你師父到底是何人?」

  「我師父退隱已久,你們應當沒聽過,他在江湖上的名號為——千怪。」

  話落,只見輕莫表情一緊,面現異色,惟願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但看輕莫的反應,此人定不簡單。

  輕莫道:「神醫千怪,縱使再過幾十年,他的名號依舊如雷貫耳。」他震驚地看著百忌,「你竟是神醫千怪的徒弟!」

  百忌不高興地道:「你這是什麼語氣,我很看起來很差嗎?我可是得了我師父真傳,才被師父放下山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輕莫訥訥道。

  此刻,惟願的心情很複雜,她被迫路見不平,竟然陰差陽錯救了個絕世神醫的徒弟!

  惟願道:「請不來,我們就親自去。」

  成峪耳朵豎起來,「去哪?」

  「翼回城。」

  「好!」成峪記憶中沒有出過京城,一聽說要出城很是興奮。

  百忌笑得有些勉強,「那個……恩人,我得提前告訴你,我師父千怪的名號不是白來的,他脾氣真的很怪,你們就算去了,他也未必肯出手。」

  「總要試一試。」惟願目光炯炯,看著百忌,「你能帶我們過去嗎?」

  「瞧你這話說的,恩人,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我除了不能保證我師父怎麼樣,其他的都沒問題!」

  夕陽已經落下山邊,光線愈發昏暗,輕莫走過去將室內的燭火一一點燃,明亮的燭光將茶桌旁三個人的影子投射到牆上。

  百忌悠閒地喝茶,每喝一杯都要讚嘆一下,然後接著續一杯,速度之快,仿佛牛飲水一樣,不像品茶,倒像是單純口渴。成峪得知要出城,看起來很高興,腦袋扭來扭去,左看右看,似乎哪哪都好奇。他手邊的惟願則是垂眸盯著茶杯,若有所思。

  輕莫吹滅火折,走回去,倚靠在一旁,對惟願道:「出城是件大事,瞞不住,勢必會驚動暗地裡虎視眈眈的那群人。」

  惟願道:「我也不打算瞞,非但不瞞,還要大張旗鼓。」

  輕莫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我想試著抓一下那隻暗地裡的老鼠。」光芒在她眼中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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