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紅衣襲身,驚艷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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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成峪眼中不甚清明。

  見成峪這副模樣,成辛放聲大笑,笑完,眼角帶著一抹光亮,湊近道:「明明我才是大哥,可凡事都要被你先搶了去,好沒道理啊!」

  「我……搶什麼……」

  「搶什麼?哈!你該問,有什麼是你沒搶的!」

  成峪只是茫然,他醉醺醺的,不喝醉都未必聽得懂,也正因為如此,成辛才能這麼肆無忌憚。

  「你什麼都擁有過,如今全然失去,可是你卻痴了,過得比以前還要開心。」成辛空空笑了幾聲,「該說你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

  成峪走著腳下突然被什麼一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成辛走到他面前,俯視著腳邊的頭顱,「你看,就連你趴在我腳邊,我都興奮不起來,因為你根本感受不到痛苦,感受不到屈辱,太可惜了……」

  疼痛讓成峪的腦袋清醒了一些,他緩過神,慢騰騰爬起來,掌心紅通通的,被磕破了皮,好在沒流血。

  他的臉皺成一團,「什麼東西絆我?」

  成辛盯看他片刻,換上溫和的笑容,「大概是石子吧,你喝醉了,怪我沒扶好你。走吧,前面就到秋涼院了。」

  送到秋涼院,茶茶正巧在門口張望,成辛迫不及待將人丟給他,「送你家主子回房吧。」幾乎沒有停留,轉身大步離開。

  走出不遠的距離,成辛駐足,瞥向一旁的灌木叢,冷聲道:「出來。」

  灌木叢一陣窸窸窣窣,後面慢慢走出來一個神情有些怯怯的女人。

  成辛笑了下,「是你?」抬腳朝她走過去,「你不好好待在宴席,躲在這裡做什麼?」

  「我……」

  「方才……」成辛貼近她的臉,語氣很輕,「聽到了什麼,又看到了什麼?」

  惟悅身子巨顫,忙道:「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真的?」

  「千真萬確!」惟悅睜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成辛。

  成辛沒表明信還是不信,他貼得更近,氣息噴灑在惟悅耳側,「你還沒回答我,你在這裡做什麼?」

  惟悅從耳際竄起一道酥麻的電流,想要後退一步,卻被成辛緊緊摟住了腰,「是在等我嗎?」

  惟悅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對上成辛含情脈脈的雙眸,輕輕點頭,「嗯。」

  自從惟願和成二親事定下來,惟悅就感覺事事都矮了惟願一頭。有未婚妻又如何,好歹是成家的大公子,風流倜儻,哪怕做妾她也甘願!

  幾乎在她點頭的瞬間,成辛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霍然攬著腰將人往身後的灌木叢裡帶,緊接著,「撲通」傳來兩人倒地的聲音。

  「成大少,這……」聲音帶著一絲慌亂。

  「放心,不會有人來。」

  ……

  時間漫長,惟願感覺自己成了一座雕塑,身體十分僵硬,但又疲憊得脆弱不堪,仿佛一碰就會碎掉,可她卻不覺得難熬。就像朝著高山前行,知道山就在那,知道早晚會抵達,途中的荊棘也會變成鮮花。

  屋外傳來凌亂而沉重的腳步聲,很快,門被突然推開,又被猛地合上。

  成峪腳步不穩地來到惟願面前,站定。

  空氣寂靜,呼吸可聞,持續半晌,成峪的聲音在上方緩緩響起:「我可以看你嗎?」

  惟願輕輕應聲:「嗯。」

  托盤裡冰冷的玉如意被無視在一旁,成峪用手捏住紅蓋頭兩角,緩緩揭開,屋內紅燭搖曳,惟願閉了閉眼,適應光線後,抬頭去看成峪,只見他一副失了神的模樣,呆呆地盯看著她。

  酒味撲鼻,惟願問:「醉了?」

  成峪回神,「有……一點。」

  「那合卺酒就不喝了。」惟願起身,活動了下僵硬不堪的身體,來到桌邊,倒了杯茶,正斂眸喝著,不經意瞥見成峪紅腫的手心。

  成峪也跟過來坐下,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晃了晃發沉的腦袋,試圖變得更清醒些。

  「手怎麼了?」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回來時不小心摔了。」

  「自己回來的?」

  「不是,大哥送我的。」


  「他……」惟願想起韓黎延的話,不放心地問,「可有對你做什麼?」

  成峪用力想了想,道:「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聽不懂。」

  「說了什麼?」

  「嘰里咕嚕的,我記不清……」成峪又晃了晃腦袋,似乎很苦惱,他兩手趴在桌上,苦著臉,「我們不提他好不好?」

  「好。」

  成峪兩手托腮,直直看著惟願,看了會兒,笑道:「阿願真好看!」

  隔著一張桌子,惟願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燭火將男人的臉照得明亮,他的笑帶著微微的醉意,眼底像蕩漾著一圈圈波紋的湖面。放眼看去,紅衣襲身,驚艷絕倫。

  「睡覺嗎?娘子阿願。」成峪忽然道。

  「……啊?」惟願腦子霎時間空白一片。

  成峪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冊,放在桌上打開,「老僕說,我們得看完這個才能睡覺。」

  惟願視線移過去,倏地凝住,簡單的線條勾勒出兩個人形,身形交錯……她的臉上仿佛被澆了一瓢沸騰的開水,偏偏成峪還在認真仔細地看,一邊看一邊對她道:「你也一起來看,老僕說很重要……」

  惟願忍無可忍,站起身,一把將小冊奪走,在成峪驚訝而迷茫的目光中,將小冊藏在身後,強自鎮定地道:「不用看了,去睡覺。」

  「可是……」

  「沒有可是!」

  「那你要一起睡——」

  「自己去睡!」

  「哦……」

  惟願黑著臉走到外間,將手中的燙手山芋隨手塞進了柜上的一個花瓶里。外間與內間,中間只隔了一道木黃色屏風。除了一套桌椅,靠里還有一張用來休息和待客用的矮榻,尺寸比尋常的大了不少。

  惟願靠坐在矮榻邊,身體的疲憊漸漸湧上來,洶湧如波濤,反抗猶如蚍蜉撼樹。成峪什麼都不懂,惟願其實不太知道今夜該怎樣度過,愁思沒有持續太久,意識就被猛烈的困意吞噬得乾乾淨淨。

  半睡半醒間,似乎有人將她抱起,她想睜開眼,但熟悉的氣味靠近,讓她本就沉重困頓的眼皮更沉了,她感覺自己被抱著走了幾步,最後被平放在一個舒適柔軟的地方。她到底沒有睜開眼睛,呼吸漸漸平穩。

  「娘子阿願,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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