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主何必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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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廢宮殿發生的事,姜幸全全不知,也無暇在意,她一心撲在暗室上。

  才下馬車,周圍凝重的氣氛讓她心下一沉。

  「公主,督主讓屬下來接公主。」

  聽到熟悉聲音,姜幸偏頭詢問。

  「蒼狼,發生什麼了?」

  蒼狼抬眼,眼底驚訝,他沒想到姜幸對氣氛變化那麼敏銳。

  「公主待會可以自己問督主,事關機密,屬下不能說。」

  姜幸沒再問,跟著蒼狼進去,如黑雲壓城般的死寂撲面而來,姜幸腳步一頓。

  還未走到邊止身邊,就聽見邊止帶壓迫的聲音。

  「公主可知,沈御時昨日逃了。」

  姜幸腳步加快,明杖落地的急切伴著姜幸語氣的焦急。

  「逃了?」

  姜幸臉上的驚訝逗彎了邊止眉眼,還未開口倒打一耙,就聽見姜幸奚落。

  「督主手段也不過如此,連個人都看不住,真是無用!」

  蒼狼沒忍住,嘴角一抖,竟撲哧笑出聲,又硬生生憋回去,成了壓抑在胸腔的悶笑。

  邊止敲著書案,才彎起的眉眼此刻平直,眸色泛了冷。

  「屬下去領罰。」

  「小氣。」

  這次蒼狼忍住了,玄涼輕咳一聲勉強也算忍住。

  短暫的插曲衝破東廠死寂,帶來幾分人氣。

  姜幸也沒繼續數落邊止的不是,轉而問起。

  「暗室挖出來了?」

  邊止聽到這話,嘴角輕牽。

  「托公主的福,沈家通敵叛國的罪證不但板上釘釘,還多了一筆。」

  姜幸摩挲著明杖,板著臉問,

  「什麼意思?」

  邊止起身,玄色寬袖帶著清風,走到姜幸面前,低頭看向姜幸緊繃的臉。

  腦海里竟出現昨日被燭火映照的姜幸。

  纖細白嫩的手指搭在黑色牆上,流暢的面部線條透著軟,語氣也不像現在咄咄逼人,溫柔的像是在撒嬌,還,挺讓人心動。

  「督主啞巴了?」

  邊止猛地回過神,臉上不悅,他真是瘋了。

  「公主去看了便知!」

  姜幸皺眉朝門口走去,規律的明杖聲同邊止腳步聲一前一後,像是在玩追逐遊戲。

  到了沈家,邊止已經平靜下來,心底那抹異樣也消散。

  暗室已經被人挖出來,細細拆開,藏在金絲楠木里物品露出來。

  邊止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姜幸身上。

  「公主摸摸看。」

  姜幸伸手去觸碰,手中的觸感印證她她心裡的想法。

  「黃金?」

  邊止收回落在姜幸手上的視線,又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自己手掌,難得正經開口。

  「對,裡面還藏著與魏國通敵的書信。」

  姜幸轉身,無端沉下臉,腳步急切上馬車。

  邊止偏頭,眼底輕蔑又起,沈家叛國的證據都那麼清楚明白,她還不死心。

  邊止走到門口,柳絮連忙上前行禮開口。

  「公主請邊督主上馬車。」

  邊止抬眼,想著昨日馬車清香,倒也沒拒絕。

  馬車布局未變,只不過姜幸變了。

  昨日是端坐,今日竟拿起書。

  一個瞎子端著書,難不成是看得見。

  邊止冷笑,倒也沒開口諷刺,閉眼養神。

  馬車微動,姜幸放下手中書,話語篤定。

  「沈御時是你放跑的。」

  邊止睜眼,褪去散漫眼底儘是凌厲。

  姜幸無視邊止釋放的警告,接著問。

  「你想做什麼?」

  邊止沒回答,勾起的嘴角並未衝散眼底冷冽。

  「難道不是公主為救心上人,不惜以身犯險入東廠。」


  姜幸冷著臉,偏頭對柳絮說著。

  「柳絮,你先出去。」

  「公主。」

  「出去。」

  姜幸不容拒絕的話,讓柳絮想說的話咽下去。

  車簾落下,姜幸偏頭,直白開口。

  「馬車內只有你和本宮,督主不必遮掩。」

  瞧著姜幸瞭然的模樣,邊止隨手拿起姜幸剛剛手中的書,驚訝衝散他眼底的冷冽,讓他語氣也和緩起來。

  「本督不知遮掩了什麼,還請公主告知。」

  將書丟到書案上,邊止饒有興趣的看向姜幸,他想知道,嬌滴滴的公主,到底看透了什麼。

  姜幸抿嘴不悅,微蹙眉頭,邊止不肯說,她便點明逼邊止說。

  「沈御時是朝廷重犯,就算是京兆伊那漏風的地也不可能讓他逃跑,更何況是戒備森嚴的東廠,唯一可能,就是你知道有人要來救沈御時,並且故意讓人將他就走,你想做什麼?」

  邊止挑眉,猜得不錯。

  邊止沒回答,懶散開口,可話語意有所指。

  「公主看得這般清楚,何苦自欺欺人。」

  姜幸聽懂邊止話里暗示,下意識摩挲明杖,冷著聲。

  「本宮問你想做什麼?」

  邊止就瞧不起姜幸這幅縮頭烏龜的模樣,聲音也帶上輕視。

  「本督想做什麼,還不必事無巨細告訴公主。」

  姜幸最討厭邊止這幅看不起她的模樣,她不甘示弱以身份壓制。

  「本宮為君,你為臣,督主想做什麼,本宮自是要問清楚。」

  邊止牽起嘴角,眼尾染上霜,一個嬌滴滴的公主也敢拿身份給他施壓。

  「無字的書公主都能裝傻端起來,對本督要做的事反而要問清楚,公主不覺得自己可笑?」

  姜幸抬頭,空洞的眼睛對上邊止,分明眼眸無神,可邊止就是能從中瞧見她的嘲弄。

  「本宮看不見,有字與無字無異,本宮是瞎子,難不成督主也是瞎子。」

  邊止輕笑,眼底滿滿譏諷,話語如毒蛇纏身。

  「確實,公主相信沈世子對你是真心的,有沒有證據都不重要。」

  姜幸下意識捏著明杖,挺直腰板,不甘下風。

  「督主潑髒水的本事越來越厲害。」

  視線落在姜幸泛白的手指,邊止眼尾染上寒意,他今天非得將姜幸藏在深處的心思捅破。

  「那公主可要藏好些,你這明杖可不是沈世子花大價錢雕刻的那根,上面可沒有那隻兔子,公主在摸什麼?」

  一朝心事被人戳破,姜幸惱羞成怒,下意識反駁。

  「自沈家證據確鑿,本宮就不喜歡他!」

  邊止冷笑,掀起車簾,扭頭丟下一句。

  「騙自己的話,公主自己聽聽就好,何必說出來惹人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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