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天黑請閉眼(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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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君久坐在長桌的最右側,微微低著頭,如墨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頰。

  一個晚上不見,對方身上的衣服又換了一套。

  純白的連衣裙長至膝蓋,裙擺順著椅子垂下來,風一吹便輕輕擺動,顯出幾分飄逸。

  對方的臉上化了淡妝,是跟昨天完全不一樣的妝容,清新淡雅,襯得整個人宛如出水芙蓉。

  不得不說,在精心打扮下,柳君久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驚艷,像是出席晚宴一般。

  言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遊戲裡的穿著選擇了如此不便的長裙,甚至還有時間化妝打扮自己。

  但是他在意的,還是關於柳君久的身份。

  如果言墨竹不是狼人,那麼按照他的推測,另外一個狼人應該就是柳君久。

  可是對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完全不像是能夠打過柳絕的模樣。

  昨天晚上雖然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但是柳絕和那狼人交手之際,還是能明顯看出彼此有一戰之力。

  雖然狼人不可能殺死柳絕,但是仗著狼人恐怖的力量速度提升,還是打得有來有往。

  反觀柳君久瘦胳膊瘦腿的,這種身體素質,哪怕變身狼人也不會強大到多麼可怕的程度。

  而且,就算柳君久是狼人,她為什麼要選擇柳絕作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作為永夜會的首領,排行榜的第一,柳絕的名號她不可能沒聽說過,很明顯對方不適合第一個作為狼人的獵物。

  思索之際,沉默的長桌上忽然有人開了口。

  「我手臂上的傷應該各位都看見了。」言墨竹放下手裡的筷子,嗓音清冷,「昨天有狼人偷襲我,但是沒能成功,我在他的胸口處留下了很深的傷口。」

  因為在用餐,所以言墨竹臉上的黑色口罩被取了下來,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大概十八七歲的少年,臉龐線條還透露著些許青澀,但是神情卻是不符合年紀的警惕與冷淡。

  他將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胳膊上深深的爪痕:「但是介於狼人強大的自愈能力,我不確定那種傷勢到了現在是否還存在傷疤。」

  言墨竹語氣冷淡,環顧了一圈周圍人臉上的神情:「不過現在看來,每個人都沒有重傷的虛弱模樣,看起來那狼人已經恢復了傷勢。」

  「哦?」胡巧巧咬著筷子,惡劣地勾了勾嘴角,視線看向一旁的柳君久,「看起來你們兩個昨晚並沒有在一起呢?不然為什麼狼人不挑你旁邊那個看著就好對付的女孩動手?」

  忽然被提及,言墨竹臉上划過一抹冷意,但是柳君久像是毫不介意。

  「也沒說我們一直在一起呀。」柳君久彎了彎眉眼,溫溫柔柔的聲音很好聽,「可能因為我比較膽小吧,在視野受限的情況下不敢亂走,就找了一個角落躲起來。」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讓人挑不出毛病。

  言惟、顧凌一和槐曦三人對視一眼,默默保持著沉默,看著那兩邊人相互懷疑。

  「昨天晚上,應該沒有人看見過你們兩個吧?」齊意臉上神情溫和,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滿滿是針對,「萬一是你們兩個之中有一個狼人,故意抓傷隊友,以此來擺脫自己的嫌疑呢?」

  說完,齊意緊緊盯著柳君久臉上的神情,想看看對方如何反駁自己。

  然而沒想到的是,柳君久聞言只是幽幽嘆了一口氣:「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齊意一噎。

  不是,你倒是反駁我啊,怎麼語氣茶茶的?

  就像是一圈打在了棉花上,齊意話堵在了嗓子眼裡,硬生生咽了回去。

  柳君久嘴角含笑,言墨竹神情冷淡,光從面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什麼疑點。

  胡巧巧抿了抿唇,還要開口說什麼,一旁的柳絕忽然輕輕敲了敲桌子。

  話到了嘴邊立刻又吞了回去,胡巧巧等人紛紛扭頭,看向自家老大。

  「昨天夜裡,我也被一隻狼人襲擊了。」柳絕微微一笑,視線直直看向長桌對面的言惟和顧凌一,「你們二人當時也在場,應該也看到了那一幕。」

  這點倒是真的,言惟和顧凌一沒有出聲否認。

  「排除我自己手下的人,昨天夜裡我只見過了小惟和顧凌一。」柳絕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掃過柳君久、言墨竹和槐曦三人,「也就是說,那襲擊我的狼人,只可能是你們三人。」


  「我很想知道,你們之中到底有誰那麼不自量力,第一個就想來殺了我。」話這麼說著,柳絕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槐曦身上。

  畢竟昨天遊戲還未開始那會,只有槐曦表現出了對柳絕極大的殺意,他是完全有這個動機下手的。

  被柳絕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槐曦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我的確很想殺了你。」

  「有膽量。」柳絕微微一笑,語氣聽不出是在誇讚還是嘲諷。

  沒有人會把自己全部的消息托盤而出,桌上開口的人半遮半掩,在隱藏自身的同時試探消息。

  槐曦沒有承認或者否認自己是狼人,他只是表達了對柳絕強烈的殺意,含糊了自己的身份,但這已經足夠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短暫的安靜很快被腦海里的電子音打破——

  【身份-女巫技能生效】

  【玩家寒漠已經服用下毒藥,請在規定時間內殺死女巫,獲取解藥,否則將在一天後毒發身亡】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的動作頓住,尤其是寒漠,在聽見腦海里聲音的瞬間,面色一沉。

  毒藥?

  什麼時候下的毒?

  言惟心下一沉,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

  他的視線掃過寒漠身前的餐盤,剛剛對方一言不發,一直在吃著桌上的食物。

  是有人把毒藥放進了桌上的食物嗎?

  不對,他們剩下這些人也吃了不少,卻沒有中毒的傾向。

  寒漠臉色黑沉,抬手在自己的餐盤上摸了摸,指尖頓時沾上了薄薄一層粉末。

  是有人刻意將毒藥灑在了桌上的空餐盤上,導致寒漠在用餐的同時攝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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