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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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趙竑也在同一時間請江牧來做客。

  雖然趙竑對江牧有些不感冒,但是他親妹子趙姝對江牧很有興趣,而且一直對他洗腦啊。

  「我江大哥怎麼樣,怎麼樣的……」

  直把趙竑搞得心煩意亂的。

  再者說,趙姝要是親自上門去找江牧玩……她是女孩子,臉皮薄,抹不開面子。

  而她的哥哥趙竑,正好是一個擋箭牌。

  於是,經過趙姝的軟磨硬泡,趙竑終於同意邀請江牧做客,藉此機會,也想看看江牧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解了解江牧在齊魯的生活。

  例如年齡多大,有沒有婚配……家中還有什麼人之類的。

  一想起趙姝的交代,趙竑就有點頭大。

  但是下人很快回來報信,說江牧被史府請走了。

  頓時,趙竑臉色驟變!牙根氣的直痒痒。

  史彌遠這老傢伙,還真是個聞腥的貓,江牧前腳剛封侯,他後腳就把他請走了。

  在趙竑心中,對江牧也有些不齒。

  史彌遠的名聲,當朝官員心中誰不清楚?

  可你江牧倒好,明知道史彌遠不是什麼好人,還去赴約……這不是與他們這一派同流合污嗎?簡直是毫無骨氣。

  趙竑憤憤的想了半晌,然後去找趙姝說明情況。

  等到趙竑把事情告訴趙姝後,趙姝小臉上儘是擔憂,道:「哥,你說江大哥去了史府,受了欺負怎麼辦?史府上上下下,可沒有什麼好人。」

  聞言,趙竑差點氣出來內傷。

  江牧會受欺負?

  他就這樣赴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交好史府。

  「是這樣啊?」聽到趙竑的解釋,趙姝小臉上也露出恍然之色,不過隨即又搖搖頭,正色道:「哥,我江大哥不是那樣的人……我江大哥正直勇敢,不會和史彌遠沆瀣一氣的。」

  趙竑氣急,規勸道:「妹子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江牧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只不過救了你一命,你就這樣相信他?倘若他成了奸賊,你也要向著他?」

  趙姝點點頭,然後又連忙搖搖頭,道:「江大哥學識很高的,也有原則,一定不會投靠史府的。」

  「唉,怎麼說都說不明白呢?」趙竑一揮袖子,道:「他從前東躲西藏的,沒什麼學問,現在好不容易能過上好日子了……你說他能拒絕嗎?再說,原則能值幾個錢?」

  「我江大哥的學識比你高多了。」趙姝不服道。

  「你這是中了魔啊!」趙竑見趙姝一口一個江大哥,有個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真不知道江牧給自己妹妹下了什麼迷魂藥,怎麼這麼向著他。

  「趕明給你找幾個道士,給你驅驅魔。」趙竑一臉無奈道。

  「我不要。」趙姝氣鼓鼓的嘟起小嘴,看向趙竑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江大哥投靠史府了,還不是你在這瞎猜……還不如當面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行,明日上朝我便問他。」趙竑點頭,道:「妹子,到時候要是真的投靠了史府,你最好和他斷了來往啊!」

  「要你管。」趙姝哼了一聲,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江牧回到江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等見到江一誠,江牧簡單的把今天的宴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把史府上上下下得罪了一遍?」聞言,江一誠當場呆住了。

  江牧點點頭,道:「史彌遠那個十足的大貪官,難不成我還要虛以委蛇,和他交好啊?」

  聽到這句話,江一誠嚇的一個哆嗦,史彌遠可是這個時期近乎無敵的人物啊!皇帝不問政事,他一手把持著朝政,就連皇太子都畏懼他三分。

  隨即連忙拉著江牧的手,淚眼婆娑的道:「賢侄,要不咱們逃亡吧?天大地大,怎麼著也有咱們倆的容身之地。」

  「史府有這麼可怕嗎?」江牧絲毫不以為意,道:「他史彌遠再怎麼權勢滔天,也不可能無故問罪吧?咱們只要持身端正,有什麼可怕的?」

  江一誠搖搖頭,一臉的心有餘悸道:「賢侄,你把官場想的太簡單了,那史彌遠要是栽贓陷害怎麼辦?就咱倆這小身板,能頂得住嗎?要我說,還是一走了之比較好。」


  「難不成咱們不復興江家了?」江牧反問道。

  「還怎麼復興?」江一誠無奈的攤攤手道:「本來還想讓你去唐家敲詐一筆錢,誰知道連根毛都沒敲詐。現在咱們江家光禿禿的就一個侯爵,有什麼用?滿朝的文武大臣都看不起咱們。」

  「把心放到肚子裡面,咱們江家早晚會好起來的。」江牧拍了拍江一誠的肩膀,安慰道:「我去洗洗腳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你心可真夠大的。」江一誠一臉的擔憂。

  翌日,江牧穿戴整齊,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打著哈欠,再度起床去上班……上朝。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官員上朝這種事,不僅有要鋼鐵般的身體,還要有鋼鐵般的意志。

  到了朝堂上,江牧依舊站在最後面,藏在柱子後面。

  江牧左右掃視了一眼,竟然發現了不少熟面孔。

  沒想到鄧文龍和何順也在場,按理來說,這兩人在城西練兵,平日裡都不怎麼回城,何順又要準備去安南一帶……怎麼還會來上朝呢?

  而且看兩人的臉色,似乎都不怎麼好看,貌似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江牧想給兩人打個招呼,不過距離太遠,沒有什麼回應。

  見沒辦法打招呼,江牧只能老神安在的倚著柱子,聽周圍的官員匯報事情。

  什麼什麼地方發生了水災……

  什麼地方發生了械鬥……

  還有哪裡有虎患。

  都是老一套的東西,按理來說應該有一套解決方案的,但是宋寧宗顯然是魚的記憶,記不得如何解決。

  凡是有官員匯報事情,他都有些手足無措,然後一臉尷尬的看向史彌遠。

  每當這時,史彌遠就會給出解決方案。

  宋寧宗聽不出來史彌遠的方案是對是錯,一口答應了下來。

  怪不得等到宋寧宗死後,史彌遠敢廢黜矯詔,擁護趙與莒為皇帝。

  整個朝堂上史彌遠一手遮天,通過這些政事,把自己的人手安插的哪裡都是……逐漸的,宋寧宗就被架空了。

  江牧暗自在心裡鄙夷了一番,然後覺得有些困,不由的靠著柱子上眯了眯眼。

  又調整了姿勢,準備站著睡一會兒。

  就在這時,有官員出列,上奏道:「陛下,陳將軍勞苦功高,率我大宋將士擊敗金軍……在北伐戰爭中,當為首功,應當予以表彰!」

  江牧一個激靈醒了,目瞪口呆的看向前方的陳昂。

  這傢伙,竟然是首功?

  然後那官員又上奏道:「至於宣撫使鄧文龍,在戰爭期間指揮不利,兵力分散,致使大將周宣身死……其有不可饒恕之罪,但幸好陳昂將軍力挽狂瀾,令金軍大敗,這才挽回了頹勢。其鄧文龍身為宣撫使,應該降職,予以處分。」

  江牧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是怎麼回事?

  江牧轉頭看向鄧文龍,只見他面色灰白,一臉的無可奈何。

  「還有何順,趁著戰爭,竟然吞併了周宣的兩萬部隊……趁機擴軍,更是違反了大宋軍規,也應當處分。」那名官員繼續說道。

  打勝仗了,竟然要處分將軍……

  江牧驚呆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陳昂有個屁的功勞!

  但是這些在臨安的官員,哪裡知道戰爭的詳情?

  只見宋寧宗有些猶豫的道:「那該如何處分呢?」

  「聖上。」魏了翁出列,勸道:「我聽聞,無論是鄧文龍還是何順,在戰爭期間功不可沒,尤其是何順何將軍,以一己之力擊潰了三萬金軍……這戰績當彪炳於世啊!」

  「魏通判,此言不對吧?」史彌遠淡淡的開口,道:「那周宣率領部隊與金軍大戰數日,這才被何順摘了桃子,何順擊敗的金軍……已經是疲憊之師。哼,另外何順趁機收攏周宣的部下,難道不是違反我大宋的規矩了嗎?」

  「再者說,何順此人的性格,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他有本事擊敗金軍嗎?」

  史彌遠掃視一圈,幾乎沒有人敢出聲反駁。

  遠處的何順臉上露出惱怒之色,抱拳道:「史相,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我有沒有本事擊敗金軍,你也不清楚。我倒是想問問,陳昂有什麼功勞?」

  「陳昂以一己之力,吸引金軍主力……倘若不是他,你們怎麼可能勝利?」史彌遠淡淡一笑,自信道:「這般不畏艱辛,不求回報,一心為國之人,怎麼就不是首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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