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想和武昭皇帝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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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希滑下椅子,一點點的靠近了母皇的牌位。

  仍然沒有察覺到一丁點的靈氣。

  絕不會是所謂的母皇顯靈。

  這個朝代的人都是有點迷信的。

  每年都要舉行祭祀,道院和佛寺遍布全國。

  很多平民百姓若是家中有人生病,他們第一反應不是去找大夫,而是去請個道士或者和尚驅邪。

  可姜佑希來自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

  她深知,無論是鬼還是妖,只要出現,一定會有靈氣波動。

  所以錢士權連續扔出陰卦這事兒看起來離譜,哄得住大多數人,卻哄不住她。

  不是鬼怪,而是人為。

  「裝神弄鬼。」

  她聲音雖小,錢士權靠的近,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漸漸冷靜下來。

  有那個本事把家族產業擴大那麼多倍,把家裡的生意做到每個國家,他本不是一個蠢人。

  如今冷靜下來,腦子開始正常思考,也察覺到了此事的不對勁。

  兩人一同將目光看向地上的擲茭。

  姜佑希:「你占卜一下。」

  錢士權有點猶豫。

  這只是概率的問題而已。

  但他今天的運氣實在奇怪,他害怕扔出來又是兩個陰卦。

  可他太想有一個名分了。

  趁著陛下還沒有回心轉意,撿起了地上的擲茭,在心裡頭為自己許願兩秒,閉眼扔出。

  兩個陰卦。

  錢士權眉頭緊皺。

  「這擲茭被做了手腳。」

  周鈺:「你怎麼就這麼確定?說不定就是武昭皇帝不想要你這個妃子,陛下,要不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這些年來,與武昭皇帝有所交集的男人不少,但卻沒有一個男人有那個本事成為武昭皇帝的后妃,住進後宮。

  本來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突然有一個人另闢捷徑,打破平衡。

  也不怪其他人看他不順眼。

  周鈺雖然自喻自己是武昭皇帝的弟弟,但也不希望錢士權真在名分上和武昭皇帝扯上關係。

  「武昭皇帝都說了不同意了,你就別掙扎了……」

  錢士權冷眼看他:「你來。」

  周鈺:「我來就我來。」

  觀塵心道不妙:「不可……」

  但周鈺速度太快了。

  接過擲茭,隨意扔出。

  兩個陰卦。

  他一愣,錢士權反而高興起來。

  「有人做了手腳!」

  周鈺:「說不定只是我運氣不好,我再來一次。」

  兩個陰卦。

  再來。

  又是兩個陰卦。

  幾人沉默著,即便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其中有詐了。

  周鈺嘟嘟囔囔的:「武昭皇帝生前就說,把我當弟弟的,所以才不同意,溫相你來。」

  把東西塞到了溫政南手裡。

  溫政南還沒什麼反應,幾個公主先坐不住了。

  三公主抓住二公主手,克制不住的激動和八卦。

  雖然京城裡的大部分權貴都知道,武昭皇帝和溫政南有一腿,溫相還是武昭皇帝親自帶大的。

  但他們倆的事兒從未對外公開過。

  很多人也就默認沒有這一回事,更無人敢在溫相面前提起。

  若他們倆都沒有扔出一陰一陽,溫相卻扔出來了……

  那這朝堂就要熱鬧了呀!

  到時候陛下是給溫相名分,還是不給?

  若給了名分,溫相可就算後宮之人。

  後宮不得干政。

  那現在這丞相之位是繼續坐下去還是不坐?

  溫相殺了多少人才穩固了自己的位置,若真入後宮,可是比賠本買賣。


  為保險起見,還是不扔為好。

  溫政南顯然也明白這些,但他看著自己手上的擲茭,仍然愣了一會兒。

  或許是心裡頭那可笑的執念作祟。

  他斂眸,扔出擲茭。

  不出意外。

  兩個陰卦。

  錢士權的一顆心落了地,溫政南的那顆心卻被捏得緊緊的,薄唇輕抿,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冷氣,看著卻像別人欺負過他似的。

  姜佑希連忙抓住了他的手:「這東西被人動過手腳的。」

  一上手她很訝異。

  怎麼這麼涼。

  溫政南本陷在悲傷中不可自拔,手上卻突然傳來了暖乎乎的感覺,她捂著他的手,卻更捂暖了他的心。

  心下感動,他不動聲色的沖陛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後也冷靜的看向地上的擲茭。

  目光輕掃,最終把眼神定在觀塵身上。

  「本相記得,這東西是你帶來的。」

  方才周鈺在扔這東西的時候,他也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句。

  如今想來,十分怪異。

  觀塵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緊,解釋起來都有些結巴。

  「卻是小人帶來的,但小人可以保證,此事和小人絕無關係…」

  溫政南卻已耐心告捷。

  詢問似的眼神看向了姜佑希。

  姜佑希點了點頭。

  於是溫政南再無顧忌,揮手讓外頭的侍衛把這國師的二弟子拉下去,自有人有辦法讓他說出真相。

  此事到了這份上,已經是一個鬧劇。

  陛下要給已經死去的母皇找一個妃子,國師府的人卻想方設法阻攔,怎麼看都是有大瓜的樣子。

  所幸除了左右二相,只有幾個公主在場。

  無需多說,聰明人也該知道應守口如瓶。

  只是三公主走的時候還挺不舍。

  看起來很想把瓜吃完。

  ……

  「你不開心嗎?」

  等那些人走的差不多了,姜佑希也不需要再裝皇帝的派頭,利索的爬上了溫相的懷抱。

  小手撫平溫政南皺起的眉毛。

  「你也想要名分嗎?」

  姜佑希敏銳的注意到,溫相看著錢士權的目光……似乎有些羨慕。

  他不是一向看錢士權不順眼嗎?

  姜佑希悄悄的哄溫相:「在朕心裡,溫相才是最重要的。」

  溫政南被小糰子這悄咪咪的安慰給逗笑了。

  「若是讓他們知道,他們一定又要生悶氣了。」

  他抱緊小糰子,不自覺的袒露心聲。

  「微臣只是羨慕,他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表達自己。」

  他是朝堂上的丞相,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為了朝堂的穩定,無論是生還是死,他都不能和帝王產生除君臣情之外的感情。

  她還活著的時候不能。

  她死了之後……更不能。

  他可以為她穿三年的孝衣,表達自己卑微的奢望。

  但他始終沒有那個資格,與她並肩站在一起。

  溫政南其實很久沒有思考過這樣沉重的話題了。

  平日裡為了不想起武昭皇帝,他總是會用政務把自己的時間填得很滿。

  把自己身體累的不行了,倒在床上便能入睡,才不至於睜眼到天明。

  錢士權很勇敢,有膽子做當世第1位男妃,死了還能夠與她埋在一起。

  他只是羨慕……

  「微臣可以求陛下一件事嗎?」

  姜佑希似乎想到什麼:「你說。」

  若是也想要一個名分,恐怕會比較難辦,右相就得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她下定決心。

  再難辦也要辦到。

  可溫政南卻只是跪下,像用盡了許多力氣。

  「微臣死後,不要陪葬品,不必寫微臣的名諱,只要一口薄棺,葬於武昭皇帝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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