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墨王他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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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王府中門大開。

  門口卻空無一人。

  他們這次來訪的突然,姜佑希又不讓人去告訴墨王,是以門口無人迎接。

  忽然。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見那中氣十足的叫喊聲,姜佑希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滿臉緊張的墨王世子。

  「你這是……」

  墨王世子:「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父王母妃,孩兒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姜佑希:「你身體不錯。」

  每次上朝,墨王都藉口不來,理由永遠是身體不好,舊疾復發。

  墨王世子稍微好些,隔個三四天才請一次假,理由也是身體不好。

  姜佑希還曾經羨慕過呢。

  「既然身體不錯,少請些假。」

  她看不慣。

  墨王世子冷汗都要下來了。

  「是。」

  他努力打補丁:「我年輕,恢復得快,父王舊疾復發,腿上時常疼痛,比我嚴重多了。」

  今日的暴露實在是出乎於他的意料。

  陛下看起來不像生氣,但忽然要來墨王府,也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希望父王母妃不要太囂張……

  墨王世子的期待成了空。

  因為剛進院子沒多久,他就聽到了兵器碰撞的聲音。

  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辰,父王正在練武。

  姜佑希顯然也聽到了聲音。

  徑直走了過去。

  一般人家都會在院子裡留一個小花園。

  以後舉辦詩集也好,賞花也罷,算個消遣的地方。

  墨王府卻不見一棵花草。

  中間全部推平,留了一個足足能站100多個人的大擂台。

  擂台四周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刀槍劍斧,應有盡有,還有兩個特別大的鼓,頗有沙場味道。

  擂台中間,據說舊疾復發的墨王一襲黑衣,正在以一敵十。

  唰的一下。

  一拳打下去一個士兵。

  飛的一腳。

  又踢下去一個士兵。

  墨王痛快的大喊,聲如洪鐘。

  「哈哈哈來呀!一起上!」

  姜佑希默默地看著旁邊的墨王世子。

  墨王世子汗流浹背了。

  「其實…父王的舊傷不是手也不是腳,他受的是內傷,所以現在看不太出來。」

  姜佑希:……我長得很像傻子嗎?

  「哈哈哈哈痛快!再來20個,今日若能把本王扳倒,本王請你們吃羊!」

  士兵們卻沒上前,而是齊齊跪下。

  墨王大口喝水,察覺到不對勁,猶豫的回過頭去。

  「噗~」

  一口水噴了出來。

  若不是墨王世子反應快,這口水就噴到了姜佑希身上。

  墨王世子頂著滿腦袋的水,生無可戀。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堂叔請起。」

  姜佑希實在是不想聽別人說萬歲了。

  像是在對她赤裸裸的嘲笑。

  「堂叔這是……」

  墨王看向兒子。

  墨王世子抬頭看天。

  墨王狠狠瞪這不孝子。

  墨王世子依舊抬頭看天。

  墨王輕輕的碎了。

  他靈機一動。

  「這是臣妻用來跳舞的,臣看這地方大,太浪費了,就用來教導一下士兵們,哎呦~剛剛沒注意到,扭著腰了,兒子快扶我一把。」

  姜佑希只當沒看穿他拙劣的演技。


  「堂嬸還會跳舞?」

  她怎麼記得自己聽人說過,墨王妃出身將門,武藝高強。

  唯獨不愛琴棋書畫。

  墨王:「當然會了,臣妻和臣就是一類人,最討厭這些刀刀槍槍的,平日裡就是繡繡花呀,種種草呀,可修身養性了。」

  話音未落。

  墨王妃的大嗓門隔著牆都能聽見。

  「氣死老娘了!老娘以後再去參加她們這種賞花宴老娘就是狗。

  天天不是炫耀丈夫就是壓制小妾,還嘲諷老娘只生了一個兒子。

  怎麼著老娘又不是母豬一個一個地往下生,也不瞧瞧你那丈夫,一大把年紀的老禿皮了在床上都硬不過幾秒,要是我早就重新找一個。

  等哪天把老娘惹急了老娘提著刀把他們夫君的頭髮都給削了……」

  墨王妃提著裙子,釵發凌亂,憤憤然抬頭。

  擂台之上,穿著常服的姜佑希從容地沖她笑笑。

  墨王世子抬頭望天。

  墨王抬頭望天。

  墨王妃默默收回手,把珠釵插了回去,再把繫到褲腰帶的裙子放下來,行禮。

  「臣婦參見陛下。」

  雍容端莊,氣質優雅。

  好像還夾了一下。

  姜佑希微笑:「堂嬸挺會罵人的。」

  墨王妃輕輕地碎了。

  墨王:「其實王妃真的會跳舞的,對不對?」

  墨王妃收到信號,連忙點頭。

  說著生怕姜佑希不相信似的,靈活地跳上擂台,在平日裡舞刀弄槍的地方扭了起來。

  看得出,她在這方面應該有一些知識積累,想必沒少看人跳舞。

  至少有些動作還挺標準。

  但舞女們跳舞腰肢柔軟,主打一個動人。

  可墨王妃跳舞都跳出了殺伐決斷,主打一個殺人。

  姜佑希看她那努力的模樣,都替她心酸。

  「可以了,朕相信。」

  溫相說善意的謊言並不可恥。

  救救他們吧。

  他們快碎了。

  ……

  一刻鐘後。

  姜佑希坐在正殿,手裡端著一杯牛奶,嘴巴粘了一圈泡沫。

  而另外三人排排站著,皆垂頭喪氣,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小朋友。

  她優雅喝了一口牛奶:「誰先說?」

  一個身體健康,力大如牛,卻說自己舊疾復發,整日疼痛。

  一個武功天賦極高,卻說自己文武不通。

  一個分明能對戰殺敵,卻說自己是賢妻良母。

  墨王府這三個,平常裝的還挺累。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大事不妙!

  墨王站在妻兒面前。

  「請陛下治臣的罪,臣之妻兒,也只是聽從了臣的指令,斷無欺君之念,臣願意離京,自貶嶺南。」

  嶺南山高路遠,一向窮困。

  去了那裡,便再無奪位之可能。

  陛下,也該安心了。

  墨王重重地閉上眼。

  姜佑希:……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這咋就自己把自己給貶謫了?

  她今日來這一趟,不是為了降罪的。

  墨王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拼殺過的英雄,她願意多兩分尊重。

  一縷靈力划過雙眼。

  姜佑希看向墨王夫婦。

  果不其然,墨王的靈魂是黑的,想必殺過不少的人,但在這黑漆漆的靈魂外頭,卻包裹著一層功德金邊。

  他殺人,也救人。

  墨王妃的靈魂中也有黑色,比墨王的稍微少些,功德金邊卻更加的厚重。

  抽空看了一下墨王世子。

  還是白的。

  15歲的少年,在京城這種富貴窩裡長大,自然沒有時間去建功立業,戰場殺敵。

  可他身份不低,手上卻沒有一條奴僕的命,想必家教很好。

  姜佑希收回了靈力。

  這東西可寶貴著,用一點少一點。

  至少能確認,墨王府這三人,都不是壞人。

  壞人可能會有功德金光,但絕對教不出靈魂是純白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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