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西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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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玉安拉著秋月的手,心中暗自揣測穆驍的來意,面上卻努力保持著鎮定:「喲,是什麼風把殿下您給吹來了?真是稀罕啊。」

  穆驍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稍作停留,最終落在岑玉安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我聽聞你打算盤掉這家鋪子,是真的嗎?」

  岑玉安輕輕點頭,落寞地回道:「是啊,悠悠已經不在了,我在這京城之中也覺得索然無味。盤掉鋪子,或許就能找到回家的理由了。何況我父母也想我了,前些日子就已經寫家書讓我回家看看了。所以這次回去,我可能就不回來了。把鋪子盤出去,也省事一些。」

  穆驍急著說:「可是這鋪子是你和樂悠親手辦起來的,你真的捨得嗎?」

  岑玉安心想,一個死的鋪子和一個活的蘇樂悠,自己自然是知道怎麼選的。

  但她又不能表現得太明,於是她輕輕垂下眼帘,掩飾住內心的波動,嘆息道:「我又何嘗不眷戀這裡的一切,但悠悠地離去,讓這裡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我來京城,本就是為了與她相依,如今她已不在,我留下的理由便也隨風而逝了。」

  穆驍聞言,鼓足了勇氣,輕聲問道:「那麼,若是為了我,你可願意留下?」

  這句話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讓岑玉安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微微一愣,隨即輕咳一聲,試圖用言語來化解這份突如其來的尷尬。

  「殿下說笑了,您身份尊貴,而我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怎敢有這樣的奢望。不過,殿下你也不缺銀子,不如接手這鋪子,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穆驍的眼神異常堅定:「我並非戲言,玉安。」

  穆驍眼神太過炙熱,岑玉安感到有些不適。

  她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殿下若是有意,我就找人去寫文書。」

  穆驍的聲音低沉:「好。」

  「你不問問多少銀子嗎?」岑玉安提醒道。

  「那...多少銀子?」

  她比出一個手掌。

  「既然殿下如此誠意,那我便開誠布公。這鋪子,我原打算以五百兩銀子盤出,但既然您有心接手,我便不再多言。只是,鋪子裡的掌柜和夥計們都是跟著我多年的老人,我希望您能善待他們。」

  穆驍沒有立刻回應,岑玉安心想是不是自己太貪心了,對外她只要價二百兩的。可眼前之人是皇太孫,這區區五百兩也不算過分吧。

  穆驍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輕輕放在岑玉安手中:「這是一千兩銀票,除去鋪子的費用,餘下的便作為你的路費和生活費。我知你心意已決,不願勉強。

  但這鋪子,我希望能以入股的方式繼續經營,我會親自監督,確保它的繁榮。每年的收益,我會派人送往江南,讓你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感受到這份來自京城的溫暖。

  若是何時想回京城...看看鋪子...那隨時都可以。

  這裡永遠是你的歸宿。」

  岑玉安望著手中的銀票,眼眶不禁微微泛紅。

  若說她不感動,肯定是假的,韓知硯對她的好,如同兄長般溫暖而無私,而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這個比她年幼兩歲的男子,卻以一種更為直接和熱烈的方式表達了他的情感。

  這種照顧,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那種照顧。

  她的心亂了。

  穆驍離去的身影漸漸淡出視線,秋月輕嘆一聲,轉頭對岑玉安說道:「岑姑娘,平心而論,其實殿下還是不錯的。」

  她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驅散那些即將萌芽的溫柔情緒,口中喃喃自語:「剛才差點感動了。呸呸呸,真是晦氣!差點又被那些虛無縹緲的幻象迷惑了。」

  她眼神堅定,「別胡言亂語,男人只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我可不準備碰的。」

  秋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又迅速被同情所取代:「可是,奴婢分明看到殿下離開時,那份傷痛不似作偽,他剛才是真的很傷心。」

  岑玉安輕敲了秋月的頭,打斷了她的話:「傻丫頭,你別被假象矇騙了。男人的深情其實也最是無情的。他愛你的時候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愛你了也真的會往你心上捅刀子的。我可是看過《金瓶梅》的女人。」

  秋月聞言,眼中閃過好奇之色:「《金瓶梅》?那是什麼話本子嗎?」

  「你沒看過嗎?我當時還給悠悠看過呢。」


  「啊!有這麼好的書,那我家姑娘怎麼還瞞著我的。」

  岑玉安認真的說道,「我和你講,那書里有個男子叫西門慶,他死了個小妾,悲痛欲絕,哭得撕心裂肺,世人皆道其情深意重,誰料他竟能在靈堂之上,轉眼又在靈堂上和李瓶兒在翻雲覆雨了。」

  「李瓶兒又是誰?」

  「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男人說的愛你是真的,但他愛別人也是真的。」

  秋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個奴婢懂,奴婢也見過陸世子對小姐的痴情模樣,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小姐一人。世事無常,小姐剛離開的幾日,陸世子也瘋魔了一般。可如今也不過一個月,他便將柳姨娘迎進了侯府。」

  「還有那大公子,當初也是口口聲聲說心悅小姐,可還不是轉身就要去娶郡主,聽說過完年就要過大禮了。真是讓人唏噓。」

  岑玉安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是這樣的,之前殿下也是說喜歡悠悠的,你看他如今卻對我示好。這便是現實。男人的心,總是這般難以捉摸,他們可以同時愛著多個人,每個都是真心,卻也是每個都短暫。」

  秋月聞言,義憤填膺:「那他們對我家姑娘,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嗎?」

  岑玉安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淡然:「留戀自然是有的,但那又如何?他們的心中,早已為不同的女子留下了位置。懷念歸懷念,卻不妨礙他們繼續他們的『渣』行。」

  秋月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此刻的岑玉安和秋月像是明燈一樣,比誰都清醒,仿佛看穿了男人們的小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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