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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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從前也是懷疑過蕭暖卿的。

  他甚至收走了她沾了毒的銀針。

  可結果如何呢?

  虞彥說,針上無毒,皇上信了。

  所以眼下,皇上就算再懷疑,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來。

  他只能眼睜睜盯著蕭暖卿,看著她臉上那股分明是做戲的無辜,恨不得當場殺了她!

  卻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輕易便劈開了這宴席之上的渾濁。

  就聽陸千昱道,「眼下當務之急是皇上的身子,敢問前輩,皇上體內的毒可有醫治之法?」

  眾人的注意力再次轉到了殿上。

  皇上也跟著看向連墨。

  的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他的身體。

  只要醫治好了,那是何人下的毒,他自會慢慢去查。

  若真是蕭暖卿所為,他也不介意送她下去陪德貴妃那個賤人!

  連墨不著痕跡地看了蕭暖卿一眼,這才道,「這毒,存於皇上的頭頂經脈之中,是皇上頭疾發作頻繁的根本原因,老夫倒是有法子能解,可解毒之法過於殘忍,就怕皇上吃不消。」

  在場無一人回應,就連皇上也只是皺著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依舊是陸千昱搭了話,「前輩不妨說說這解毒之法?」

  連墨微微點了點頭,這才道,「老夫的解毒之法,就是將皇上十指的指甲盡數拔去,再以銀針刺之,從而將積存於頭頂經脈之中的毒疏通而下,從十指的傷處逼出。」

  聽到這兒,就連蕭暖卿都皺了眉。

  連墨這法子……也過於荒謬了些吧?

  當真有這般殘忍的解毒之法?

  可十指的指甲跟頭頂的經脈又有什麼關係?

  若是要從十指逼出,只需再十指之上劃破口子就可以了吧?

  她不解地看向連墨,卻見連墨正看著她,眼底分明是藏著幾分捉弄人的笑意。

  她這才恍然,心中無奈一聲嘆息。

  這個老頑童!

  只是嘴角卻也不自覺掠起一抹笑來。

  而其餘人聽到這法子也是紛紛震驚不已。

  也有稍微懂些醫理,想要提出質疑的。

  可,憑什麼?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鬼醫連墨,是能將死人從閻王手中搶回來的神醫!

  莫說只是稍稍懂些醫理,就是將御醫院那些御醫都喊來,恐怕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質疑連墨!

  不得不說,連墨這番話的確是將皇上給嚇到了。

  都說十指連心,這十個手指頭的指甲全都拔下來,光是聽著他就已經覺得痛了,若真那樣做……

  可,他頭疾發作得頻繁,每每痛起來也是痛不欲生的。

  如若此法當真能解了他的頭疾,或許應該試試。

  畢竟,體內存著毒,總歸是不好的。

  正在皇上猶豫之時,連墨忽然又開了口,「不過嘛……老夫聽聞蕭家針法舉世無雙,不知陸夫人可有辦法?」

  不知何故,在聽到連墨這樣問的時候,陸千昱心中便已經知曉方才連墨那番話是無稽之談了。

  他垂下眉眼來,盯著面前的杯盞,不知在想著什麼。

  耳邊只傳來蕭暖卿的聲音,「若毒積存於頭頂經脈的話,蕭家針法的確可以解。」

  可,她能解,皇上敢讓她解嗎?

  他當真就不怕她趁施針之際殺了他?

  此事,並未在宴席之上當場就定下來。

  皇上轉移了話題,顯然是要回去好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宴席結束後,已是戌時。

  回府的路上,蕭暖卿坐在馬車裡,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陸千昱,好一會兒終於開口問道,「你做了什麼?」

  今日,本該是莫正元發兵的日子。

  但直到這會兒城中都安靜得很,很顯然,一定是陸千昱做了些什麼,才會讓莫正元有所忌憚,不曾發兵。

  面對蕭暖卿此刻的敵意,陸千昱的神色卻只有淡漠。


  他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頭,復又放下,這才道,「不是我,是皇上。」

  「一丘之貉罷了。」蕭暖卿嗤笑了一聲,語帶嘲諷。

  陸千昱並未說話,但馬車卻並未往城西去,而是直接往城門口走。

  直到,在城門處停下,陸千昱看了蕭暖卿一眼,沒說話,逕自下了馬車。

  蕭暖卿心生疑惑,猶豫了一下便也跟著下了馬車。

  只見,陸千昱站在城門外,正抬著頭往上方看著什麼。

  蕭暖卿跟著走上前,站在他身邊,順著他所看的方向抬眼看了過去。

  而後,身體驟然緊繃。

  只見,城門之上正懸著一顆人頭,月光稀疏,但她依舊能認出來,那是德貴妃。

  是皇上下令將德貴妃的人頭懸在這兒的。

  為的,就是警示莫正元!

  蕭暖卿緩緩開口,聲音隱著憤怒而有些顫抖,「今日使團入京,你們把德貴妃的人頭懸在這兒,就不怕讓使團的人誤會著是給讓他們的下馬威?」

  「使團入京後才掛上去的,皇上特意差人跟使團的人解釋過。」

  陸千昱的聲音透著淡漠。

  蕭暖卿深吸了一口氣,方才低下了頭來,不再去看。

  只是,她看向陸千昱,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可莫正元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們這樣做,只會加重他的憤怒。」

  陸千昱也看下了蕭暖卿,眸色晦暗不明。

  「城門四周都埋伏了弓箭手,不管是莫正元還是什麼人,只要敢來碰這顆頭顱一下,就會被射成刺蝟。」

  所以,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蕭暖卿環顧四周,什麼也看不見。

  可她知道,在那被黑暗吞噬的地方,埋伏著無數的危險。

  莫正元為人沉穩,應該能想到這是狗皇帝的計謀。

  但……

  莫旬呢?

  想到自己這個一母同胞,卻根本不熟悉的哥哥,蕭暖卿的心中還是泛起了幾分擔憂。

  只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看向陸千昱,「你為何要帶我來此,又與我說了這麼多?」

  就好似,是故意讓她去提醒莫旬似的。

  陸千昱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清冷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中,只讓這夜裡的風都涼了幾分。

  「若你能解了皇上體內的毒,那不論是誰都能將這顆頭顱平安拿走。」

  前提是,蕭暖卿給皇上解毒時不能動任何手腳。

  聽到這話,蕭暖卿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想著,或許宴席之上皇上之所以會沉默就是因為他知道陸千昱會幫他搞定這一切。

  於是,她點了點頭,卻道,「我從前並不理解為何他們要將錦衣衛說成是皇帝的走狗。如今,我倒是理解了。」

  因為,狗只忠於主人,不分善惡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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