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採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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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二字本就是她的小名,她從小聽到大,從未覺得有什麼奇怪。

  可這會兒,從陸千昱的口中說出來,這兩個字仿佛就被染上了一股不可描述的氣場,讓人無端端就會聯想到與他過分親密的時刻,以至於臉頰飛速燥熱起來。

  她忙是拿起一旁的茶盞,大口喝了起來。

  好在虞彥跟陸千昱似乎都沒發現她的異常。

  小二很快就上了菜,明月樓之所以能那麼火,自然是因為這裡酒菜一流。

  蕭暖卿跟虞彥都吃得很高興,期間陸千昱也收斂了幾分身上的蕭肅之氣,一餐飯,三人吃得還算愉快。

  「聽說了嗎?城東李家的閨女昨晚被採花賊給帶走了!」隔壁雅間忽然傳來一句話,只讓三人喝酒的動作齊齊頓住。

  隔壁應該是喝高了,個個說話嗓門都很大。

  就聽另外一人道,「採花賊?不至於吧!這可是天子腳下!」

  「天子腳下又如何?采的只是普通百姓,又不是達官貴人!」那人說話間,好似又飲了一口氣,『嘖哈』了一聲之後才又接著道,「李家爹娘今早尋了人好久,結果是在城東的河邊找到的人,聽說找到的時候李家那閨女身子都已經硬了,衣衫不整的,唉……」

  「那採花賊怎麼還害人命啊?」有人驚呼。

  「聽說是李家那閨女性子烈,反抗之下被抹了脖子。」

  聽到這話,蕭暖卿手中的杯盞卻是突然落了地。

  一聲清脆的聲響,也喚回了陸千昱跟虞彥的神。

  「卿卿,怎麼了?」虞彥柔聲問道,滿是擔憂。

  蕭暖卿忙是搖了搖頭,「沒,沒事。」

  記憶卻是一下子回到了前世。

  那時她已經被關在醉香樓,因為不肯就範而被狠狠打了一頓。

  看押她的龜公見她姿色不錯起了歹心,趁著老鴇不在強行欺負了她。

  事後,那龜公還不忘嘲諷她,「若是再不聽話,老子就跟前幾日那採花賊一樣,一刀就抹了你的脖子!」

  門外的龜公卻是在笑,「我可是聽說了,李家那丫頭根本就不是採花賊殺的,而是她爹娘見她失了清白,才殺了她保全自家的顏面!」

  「真的假的?」欺負了她的龜公一邊拎著褲子一邊往外走,她聽到他們談論著女人沒了清白就活該去死之類的話,整個人都抖成了篩子。

  而眼下,過往的記憶洶湧而來,令她渾身發寒。

  陸千昱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在害怕,當下眸色便是微微一沉,這才開口,「官府並未接到相關報案。此事未必是真。」

  他是在安慰她。

  可誰知,蕭暖卿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女子遇到這種事只會藏著掖著,又或是像李家的爹娘一樣,為了保全名聲而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哪裡還會有人想著去報案。」

  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陸千昱眉心緊擰,方才隔壁雅間可不是這樣說的。

  虞彥也終於看出了蕭暖卿的不對勁,當下便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來,「卿卿,這是二哥研製的毒,傷不了人性命,但能在關鍵時刻為自己討來一絲生機,你且拿著防身。」

  不是說採花賊一定會看上蕭暖卿的意思,只是有毒物防身,總歸多一分安全

  蕭暖卿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這才接過藥瓶道了聲謝,「多謝二哥。」

  陸千昱也低低開了口,「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蕭暖卿原本想拒絕。

  因為前世那採花賊只欺負

  「如此甚好。」虞彥緊跟著開口。

  蕭暖卿原本想拒絕,她知道前世採花賊欺負的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別說是她這樣三品官員的女兒,就是京兆府衙門那些衙差家的女子都不曾碰過。

  她是安全的。

  可,虞彥先她一步開了口,「如此甚好,雖不知那採花賊之事是真是假,但有大哥相送,不管何方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

  無奈,蕭暖卿只能轉頭看向陸千昱,「那就多謝大哥了。」

  陸千昱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做聲。

  因著那採花賊的事兒,這飯吃得沒了氣氛,很快便散了。


  虞彥先行告別二人離去,陸千昱看著明月樓外停著的蕭家的馬車,這才道,「你上車,我會跟在你後面。」

  「嗯。」蕭暖卿點了點頭,便是鑽進了馬車裡。

  馬車緩緩而行,凝兒在車裡東問西問的,好不囉嗦。

  蕭暖卿卻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掀開了車簾往後看去,就見那一抹高挑的身形行走在月色之下,步伐緩緩,卻始終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好奇怪啊!

  蕭暖卿放下了車簾,眉心緊緊擰起。

  明明前世她與陸千昱沒什麼交集,如今怎麼就互相認了兄妹。

  他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指揮使,竟會跟在她的馬車後面做了她的『護衛』。

  她咬了咬唇,暗暗告誡自己,就算已經與陸千昱認了兄妹,往後也不能與他太過親近。

  不多久,馬車在蕭家府外停下,蕭暖卿下了馬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回頭去尋陸千昱的身影。

  原以為她都已經快到蕭家了,陸千昱理應走了,熟料他就站在不遠處的屋檐下,見她看了過去,便微微頷首。

  蕭暖卿心頭莫名一陣顫動,對著陸千昱欠身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回了府去。

  府里,蕭世儒跟林氏都還在前廳等著她。

  見到蕭暖卿,林氏的雙眉便緊緊皺起,「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居然去跟男子飲酒,蕭世儒,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成何體統!」

  蕭世儒皺眉看了蕭暖卿一眼,卻並未責備,只道,「你不是說等卿卿回來有事要說?」

  聞言,蕭暖卿不免有些疑惑地看向林氏,就見林氏不悅地嘆了一聲,這才道,「菀菀給你倒了好幾日的夜香了,你可想過何時教她蕭家針法?」

  這話雖是衝著蕭暖卿問的,可林氏真正想問的人分明就是蕭世儒。

  果然,蕭世儒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蕭暖卿揉了揉鼻子,這才道,「娘這樣問,是表姐受不住苦,不想堅持了嗎?」

  這話可算是給林氏挖了坑,林氏張了張嘴,一時間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

  想了想,索性不回答,只衝著蕭世儒道,「菀菀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跟我們情同一家,如今她想學,你為何不教?你們蕭家針法多一人傳承下去,不好嗎?」

  「蕭家針法既然是叫蕭家針法,那就只能姓蕭的學!」蕭世儒冷哼一聲,等了林氏一眼便是站起身來,「這件事,不用再說了!」

  說罷,便是拂袖而去。

  林氏氣急,可看著蕭世儒遠去的背影也沒有辦法,只能惡狠狠地瞪著蕭暖卿,「你說,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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