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想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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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千昱的聲音過於冷漠,甚至透著幾分無情。

  可也確確實實喚回了蕭暖卿的理智。

  孩子?

  蕭暖卿下意識地看向麗貴人高高隆起的肚皮。

  腹中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死亡,像是掙扎了一般,將麗貴人的肚子頂得一邊高一邊低。

  想著麗貴人死前最後的三個字,蕭暖卿終於是顧不得自責跟悲傷,狠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方才衝著陸千昱道,「你出去。」

  他是男子,不方便在此。

  陸千昱沉著雙眉,看了麗貴人的屍體一眼,做出了最後的交代,「麗貴人是生下孩子之後才去的。」

  否則一個遺腹子,往後在這宮裡的日子怕是會比六公主還不好過。

  他說罷,便是拍了拍蕭暖卿的肩膀,方才轉身離去。

  房門被關上,偌大的屋內襲來令人窒息的寂靜。

  蕭暖卿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動手解開了麗貴人的衣衫,而後拿著陸千昱給的匕首,一點一點割開了麗貴人的肚皮……

  一炷香之後。

  冷宮裡終於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蕭暖卿用自己的外衣裹著一個小小的身軀,緩緩推開了門。

  門外,陽光正好,一抹明黃色晃得她有些頭暈。

  幾名嬤嬤急匆匆地上前來從蕭暖卿的手中將孩子接了過去,隨後大聲報喜,「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

  是小皇子。

  可,卻沒有人能高興得起來。

  只聽皇上沉聲厲喝,「蕭大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暖卿皺了皺眉,滿是血污的手抬起,似乎是想要擋住那抹刺目的黃。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就在這時,那道無比冷峻地聲音突然響起,「皇上,送藥的宮女已經投井自盡。」

  另有一名太監進了屋去,拿出了藥碗,「皇上,這是在麗貴人身邊發現的。」

  一旁有御醫接過藥碗,蕭暖卿看著他細細聞了聞,便回稟道,「皇上,是鶴頂紅。」

  鶴頂紅?

  見血封喉的劇毒?

  怎麼他一聞就知道?

  蕭暖卿有些悵然地看著那名年輕的御醫,一雙眼仿若失了神。

  原來一聞就能知道啊!

  她怎麼就沒聞出來呢?

  若是她當時能聞出有毒,麗貴人就不會死了呀!

  蕭世儒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女兒這會兒已是慌了神,忙是衝著皇上回稟道,「皇上,小女從未見識過這等場面,想來應該是嚇壞了,懇請皇上允微臣帶小女回家安撫。」

  看著那愣在原地的蕭暖卿,確實是一副嚇壞了的樣子,方才點了點頭。

  蕭世儒忙謝了恩,上前來牽起蕭暖卿就往外走。

  蕭暖卿滿腦子渾渾噩噩地,任由蕭世儒牽著,卻在經過那位年輕的御醫身邊時,蕭暖卿像是回了神一般,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哪怕走了好遠,還不時地回頭看。

  以至於,陸千昱的眸光也不由得落在那位年輕的御醫身上。

  這人,似乎是姓虞。

  回府的馬車上,蕭世儒萬分心疼地拿著帕子不斷給蕭暖卿擦手,「你頭一回做這種事,做得很好。你救了小皇子,皇上定會有所嘉獎,至於麗貴人,那不是你能插手的事,鶴頂紅見血封喉,就算是你太爺爺來了也未必能將人救下。」

  「爹,他怎麼就能一下聞出來?」蕭暖卿還在想著那個年輕的御醫。

  蕭世儒顯然也明白蕭暖卿在問什麼,便道,「那位虞大人是御醫院最年輕的御醫,醫術倒是平平,卻對毒物格外有研究,也正是因此而被皇上看中,破格入了御醫院。」

  說到這兒,他怕蕭暖卿又自責,便道,「人家是自幼就對毒物感興趣,四處收集學習方才有所成,自然不是你我能比的。那鶴頂紅是何等厲害的毒物,尋常人哪裡就能聞得出來了?」

  「爹,我想學毒。」蕭暖卿忽然開口打斷了蕭世儒的話,惹得蕭世儒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跟那位虞大人學毒。」話說到這兒,蕭暖卿深吸了一口氣,眸中是深深的歉疚,「若我今日也能同虞大人一樣聞出藥中有毒的話,麗貴人就不會出事了。爹您可知道,我差點就問出到底是誰指使麗貴人……」


  「噓!」蕭世儒一把捂住了蕭暖卿的嘴,警惕地看了外面一眼,這才鬆了手,「卿卿,你可知每年御醫院被降罪的御醫有多少?可知我蕭家是如何能在御醫院內立足至今?記住爹跟你說的這句話: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蕭暖卿知道,這是爹自保的法子,也知道爹是擔憂自己。

  於是,強迫自己露出了笑意,「爹放心,我知道的。只是我真的想學毒,爹幫我跟那位虞大人說說?」

  對於自家閨女的要求,蕭世儒向來有求必應。

  不過就是要學毒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好,爹明日就去找虞大人聊聊!」

  「謝謝爹!」

  蕭暖卿開心地靠在了蕭世儒的肩膀上,馬車緩緩而行,早已離開了皇宮老遠。

  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很是熱鬧。

  蕭暖卿還是忘不掉麗貴人的事,終於還是忍不住壓低著聲開了口,「爹,你說會是什麼人指使麗貴人去傷害六公主的?」

  眼下馬車裡只有他們父女二人,車夫在外受著人聲鼎沸,自然聽不到父女二人的低語。

  蕭世儒不願自家女兒被傻乎乎地埋在鼓裡,便是嘆息了一聲,道,「那你就得先想想,是什麼人能夠讓麗貴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顧也要豁出去性命。」

  蕭暖卿嘆了一聲,「麗貴人說,那人許了她孩子的前程。」話說到這兒,她便又壓低了聲道,「您說,會不會是宰相長子所為?」

  畢竟她心裡懷疑的對象一直都只有劉念陽一人。

  卻不料,蕭世儒輕笑了起來,而後搖了搖頭,「宰相縱使權利再大,也大不到後宮去,更何況還是區區一個劉念陽!」

  不是劉念陽?

  蕭暖卿滿是疑惑,坐直了身子看向蕭世儒,「那爹爹覺得,會是誰?」

  蕭世儒搖了搖頭,「爹不知道,可若是能讓麗貴人放心用自己性命為孩子博前程的,應該在後宮權利不小吧!」

  後宮中權利不小的,除卻皇后之外,還有兩位貴妃。

  嫌疑人一下子從一個劉念陽變成了後宮的皇后跟貴妃,蕭暖卿只覺得後脊一陣發涼,忽然就明白為何麗貴人生前曾說,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

  可是,既然是後宮中如此有權勢的女人,為何又要與小小的六公主作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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