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干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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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可欣可能以為我把整個腳踝都扭斷了。

  雖然很疼,但也只是扭了一下,她是不是要喊人拿擔架抬我出去?

  「沒事,問題不大。」我說:「我自己可以來。」

  「我扶你,你別亂動。」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向餐廳走去,我現在只求沈時倦看到我不要飛奔過來抱著我去醫院,留下陳可欣一個人尷尬就行了。

  不過當我們走到了餐廳沈時倦和南星都看到了我的慘狀,飛奔過來的是南星,而沈時倦坐在他的位置上四平八穩,像一尊佛似的,動也不動一下。

  所以,我剛才的憂慮略微有些自作多情。

  沈時倦出息了,竟然一動沒動,很好,我希望他能夠保持。

  「怎麼了這是?」南星扶著我,將狐疑的目光投向我身邊的陳可欣。

  我趕緊解釋,要不然他以為人家欺負我了。

  「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扭了一下,幸好陳小姐扶著我,不然我就要摔個大馬趴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南星還算有點得體地跟陳可欣點了點頭,我又跟她道了謝,然後南星攙扶著我回到桌邊。

  「要緊不要緊?」南星問。

  「沒事。」

  「去上個洗手間怎麼會弄得一瘸一拐地回來?」

  「不小心扭到了。」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見到那個陳可欣之後就不太自然。」

  「你想要我怎麼自然?」

  「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我失憶了,我不記得我跟沈時倦以前的事情,我吃哪門的醋?我就是覺得他一直糾纏著我,然後忽然就那麼聽話地交了一個女朋友,對我敬而遠之的,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奇怪什麼?這就是一個套路。」

  「什麼套路?」

  「你這麼不了解男人的嗎?欲擒故縱嘛。之前他總是在你面前出現,你不是抗拒他就是躲著他,所以現在他換了一種套路,以退為進,你讓他交女朋友,他就交女朋友,你讓他結婚生子說不定他也照做,但他就一直觀望你的態度,看看你是否是口是心非。」

  我瞪著南星:「你又知道?」

  「我也是男人啊,雖然那些套路我不用,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晚凝,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完全不在乎沈時倦,那現在他戀愛結婚豈不是正中下懷?」

  我要怎麼跟南星說,我是真的不在乎。

  我也真的不是口是心非,隨便他怎樣想,只要我心裡不是那麼想的就行了。

  我們快吃完的時候,陳可欣真的送了幾張票來給我們,非常誠懇地感謝我們捧場,她不用那麼客氣,她畫展的票賣得再貴都有人去參觀,現在附庸風雅的人不少,比如南星。

  陳可欣他們是先離開的,她挽著沈時倦的手臂,兩個人站在一起真的男才女貌,實在是登對。

  我也覺得陳可欣真的挺適合沈時倦的,他倆都有一種清冷的氣質,很般配。

  我想沈家人應該挺開心的,沈時倦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勢必沉溺在過去,陷在他對他前女友無盡的悔恨和思念當中。

  我現在讓他相親找女朋友也算是功德無量的。

  「那明天見。」陳可欣又禮貌地跟我們道了別,就離開了。

  沈時倦自始至終很高冷,只是跟我們點點頭,連再見都沒說。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沈時倦對你如此冷漠。」

  「你想說什麼?」

  「幸好你失憶了,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受不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橋段,如果沈時倦真的跟陳可欣結婚了,他結婚的當天你恢復了記憶,你說你會怎樣?」

  「我會把你的腦子挖出來看看到底在想什麼,最近戲拍得不錯呀,都開始創作了。」

  「人生如戲嘛。」

  人生的確如戲,比如說我的人生,就很戲劇化的,換心失憶各種橋段。

  第二天是周末,南星一大清早就打給我,約我去看那勞什子的畫展,說實在話我這個人沒什麼藝術細胞,特別是對美術這方面。

  我不想去,但是他不依不饒,還陰陽我說我不去是因為怕見到陳可欣,還極有可能也會見到沈時倦等等巴拉巴拉。


  他用激將法,我被他激得很痛。

  再心不甘情不願,也還是陪他去了。

  剛開始我們沒見到陳可欣,他應該很忙,不一定每天都會在畫展這邊,但是我卻見到了沈時倦。

  他一襲黑色的西裝正背對著我們,兩手背後很專注地欣賞一幅畫。

  今天畫展有很多人,其中年輕女性的比例占了多半。我極度懷疑沈時倦就是陳可欣故意把他拉過來吸引人氣的,那些女孩子們都在偷偷看她。

  他比陳可欣的那些畫更加有吸引力,當然帥哥也可以是藝術品。

  我一直覺得南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生了,但是沈時倦的好看跟他不一樣。

  沈時倦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和氣質,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他身上有一種很致命的吸引力,那吸引力又被危險包裹著,或者用一個很矯情的形容,他就像是一個鑽石礦,明知道去開採一定會發生意外,但是還是忍不住以身試險。

  這應該就是魅力吧,這種人有飛蛾撲火一般衝動的魅力。

  不得不承認,沈時倦的魅力很大。

  就像我明知道他是危險的,我也忍不住去端詳他。

  外表好看的東西,誰也不想多看幾眼呢?

  忽然我覺得眼前這一幕好像在哪裡發生過。

  畫展,沈時倦,還有我偷偷摸摸地偷看他。

  腦袋有些隱隱作痛。

  我不能去深想,想多了腦袋就更疼。

  難道我和沈時倦就是在畫展上認識的?

  「晚凝你在發什麼呆呢?」南星推了我一把,我這才如夢初醒。

  他是我的目光,看過去:「別告訴我你在看沈時倦。」

  「看他又怎樣?一個大活人站在那,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看?」

  「允許允許,不但可以站在這偷看,你還可以走到他的面前看。」

  「他又不是畫,你幹嘛陰陽怪氣?我稍微看他一眼。你又覺得我對他余情未了?告訴你我失憶了,現在壓根沒有情。」

  「他轉過身來了。」南星捏了捏我的手。

  「轉過來就轉過來吧,他又不吃人。」

  「他看到我們了。」

  「不用你說,我又沒瞎。」

  我們就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這麼近卻沒看見也是。能做到的。

  他沒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頗為冷淡地點了點頭,就繼續去看下一幅畫了。

  沈時倦是單純支持他的新女朋友呢?還是附庸風雅或者是真的喜歡,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被南星拖去那邊欣賞陳可欣最出名的一幅畫。

  是一滴水滴,說實話我的藝術細菌實在是少得可憐,我除了覺得這水滴畫的晶瑩剔透就像是照片似的技藝很高超,但我沒看出其他更深的意境。

  南星看得如痴如醉,我忍不住偷偷玩手機,遊戲打得嗶啵,忽然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悠揚的女聲。

  「嗨,顧小姐,南先生。」

  我回頭一看,是陳可欣,她一身白裙,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一抬眼看到她身後的牆壁上的一幅畫上一個婀娜的女子,身上穿的白裙和陳可欣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哦,這是我的一幅自畫像。」

  「自己對著鏡子畫的嗎?」我這句話問出口,就知道我露怯了。

  陳可欣真是人美心善的可人兒,她笑著道:「是的,前面參照了一下。」

  肯定不是這樣的,我就算對美術一竅不通,至少知道自畫像也不是對著鏡子畫,不記得是誰告訴我,鏡像中的人和本人是有區別的,如果按照鏡子裡的人畫像,臉部比例會不協調。

  但人家沒讓我難堪,明知道我是沈時倦的前妻,她完全可以嘲諷我一下子的。

  人家的格局,難怪她是藝術家。

  我誇了一番陳可欣的畫,說她畫的好,畫的真像,跟拍下來似的,夸完了又覺得自己誇得實在是低級。

  陳可欣笑得溫柔:「謝謝顧小姐,您如果喜歡,展覽中的任何一幅您都可以帶回家,我送給您。」

  「不,不用了。」我趕緊搖手。


  「可欣的一幅畫價值都在百萬以上。」沈時倦的聲音冷不丁在我頭頂上響起。

  我抬起頭,沈時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我身後了,他走路沒聲音的,不是明明穿著皮鞋嗎?

  百萬以上一幅畫,我要不要倒吸一口涼氣表達我的驚訝?

  「那就更不能要了。」我說:「我也不是很懂話,一百多萬的畫放在我家裡也是浪費。」

  「保值的。」

  他好像導購,一直在勸我買東西。

  我無語地看著他:「是陳小姐的畫,又不是你的,你忙著推銷什麼?」

  「人家白送你。」

  「就是白送才不好意思。」

  「你該不會看不懂吧?」

  他當面蛐蛐我,我本來就不懂,我從來不藏拙的一個人,還能被他噎住。

  「是啊,看不懂啊。」我說:「我對畫真的一竅不通,陳小姐的畫應該讓更有品味的人擁有。」

  陳可欣笑容可掬:「一切都以喜歡為主,那顧小姐您隨便看,我過去一下,時倦,你陪一下顧小姐。」

  陳可欣說完就跟我和南星點點頭,向畫廊的另一邊走去。

  陳可欣的畫真的很受歡迎,時不時有人找陳可欣的秘書諮詢買畫,不多會牆上一半的畫的右下角都貼著一張已經售出的小條。

  我今天穿著平底鞋走得腳都疼,昨天扭到腳雖然沒什麼大事,但還是有點疼。

  我拉住南星:「還沒欣賞完?」

  「我想買那幅畫。」南星指著剛才我們看了半天的水滴。

  「早知道我剛才就跟陳可欣說我要這幅畫,然後買下來給你。」

  「我們缺這幾個錢?」

  「你現在口氣真大。」不過,南星的處女作上線了,反映很好,剛才好多人都認出他了。

  正說著就有人過來找他簽名,圍著的迷妹越來越多,我就被扒拉開了,本來腳就有點痛,這一扒拉差點沒摔倒,然後沈時倦就扶住了我。

  我還沒站穩他就鬆開我了,好像我身上有病菌似的。

  我嫌棄他天天跟著我,現在他似乎又矯枉過正。

  我冷眼相對:「你這又是什麼套路?」

  「沒套路,這幾天我都在這,沒有刻意創造偶遇。」他的臉板得像撲克牌。

  所以,他這時還記著昨天我說他刻意創造偶遇的仇。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環顧四周,向角落裡的休息區走去。

  這裡不但有休息區,還有咖啡果汁點心,都是免費的。

  我秉著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點了咖啡和奶酪蛋糕,悠哉悠哉地品嘗我的下午茶。

  我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沈玉潔,還有沈時倦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看來他們都是來給陳可欣捧場的。

  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我想比起我,他們更滿意陳可欣,畢竟人家哪哪都比我強。

  我為什麼要拿我跟陳可欣比?

  我喝了一大口咖啡,放下咖啡杯的時候,看到沈玉潔向我走過來。

  出於禮貌,我起身跟她打了個招呼,她立刻說:「坐坐,我看到你了就過來打個招呼,你也來看畫展啊。」

  「陪我朋友來。」我說。

  「哦,可欣的畫很有靈氣。」她的目光從不遠處陳可欣的身上收回來:「想必你們已經見過了?」

  「昨天就見過了,沈時倦的新女友。」

  「他忽然讓我給他介紹可欣,我也覺得很奇怪,我想一定跟你有關。」

  「沈小姐太抬舉我了,沈時倦的一舉一動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時倦忽然這個舉動,讓我挺意外。」

  「他做什麼事情都出人意表。」我說。

  沈玉潔笑笑:「其實我們和陳家都認識很多年了,可欣也等於是我媽媽看著長大的。」

  「沈時倦的青梅竹馬?」

  「也不算青梅竹馬。」沈玉潔說:「可欣一直挺喜歡時倦,但是時倦那個人,只要他不喜歡的,對誰都冷冰冰。」

  「其實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釋的,沈小姐。」我說:「我和沈時倦都離婚了,再說我也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他跟誰相親,談戀愛,或者結婚,都不干我的事。」

  「隨便聊聊。」沈玉潔起身:「那我就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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