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男兒當天為被，地為床！
「這還有三個呢！」
見田母這麼說，田江又拿起一個遞給了田七。田七看看自己母親的，又看了看田江手裡的，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田母手中的饅頭，掰了一半，默默地把剩下的放在了田母面前的桌子上。
田江拿在手裡的饅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田母揉了揉田七的頭，看著田江道。
「人家心善，給了你這麼多東西，你是咱家裡的男丁，這兩天多吃點，好有力氣幫人辦事。」
田母一直沒有提還錢的事，因為他知道五兩銀子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講是什麼概念。
她不想給孩子帶去太大的壓力，即便可能只有七天。
田母說完也沒接田江的饅頭，拿起筷子夾了些青菜放在田七的小碗裡，又掰開桌子上的小半饅頭掰開一些，夾了根青菜放了進去。
咬了一口。低頭對旁邊的小七道。
「嗯，小七也吃，好吃的！」
小七早就忍不住了，見母親這樣說，就像模像樣的夾碗裡的菜起來吃了一口，又輕輕地咬了一口饅頭，眼睛都眯成了直線。
淡淡的鹹味，比一點味道都沒的野菜好吃太多了！這饅頭也是，雖然已經涼了，但是裡面還是軟軟的。也好吃。
看了看兩人的舉動，又看了看基本上沒怎麼動過的兩份菜，田江一陣無語。
「娘！沒事的，他們管吃。」
說罷，也不管母女倆什麼反應，端著荷葉就往母女倆碗裡瘋狂倒肉。這可比拿筷子夾快多了不是。
見田江這麼做，田七呆住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碗裡滷肉越來越多，沒多久就塞滿了小碗。
田母反應快了點，但是也被倒了近半碗。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田母趕忙制止了田江的舉動。
見倒了差不多了，田江也停下手，又指了指青菜和饅頭。
「吃，使勁吃，不要讓我動手。」
看了看田江真摯的眼神，又看了看田七可憐巴巴的樣子。
田母無奈地搖了搖頭，兩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傢伙。
算了，就當慶祝孩子懂事了，就奢侈一次。
「好好好，吃吃吃！」
說罷也就不再忍著一口一口吃著滷肉，時不時地夾口青菜。
見田母這舉動，田七也就跟著放開了，她早就想吃了，但是母親不讓她也就不敢。
現在聽母親這麼說，整個腦袋都快扎進碗裡的滷肉堆里，時不時地露出來滿嘴油的嘴巴啃一口饅頭，然後繼續低下頭和滷肉戰鬥。
看兩人終於放開了，田江也鬆了口氣。
他倒不覺得田母矯情，至少在田母眼裡，雖然還有十來斤糧食，比之前日子好多了，但是那畢竟是自己兒子用幫人做工抵的，說是幾天，但是看這床褥被子油燈什麼的，少說也得好幾百文，做工抵的話也得十天半個月。何況家裡還有五兩的欠款！這在田母眼裡可是一筆天大的數目。
三口之家，十來斤糧食也吃不了多久，所以自然要省著點吃，讓兒子吃點好的也好讓他有力氣表現，運氣好被人東家看上，日子也能更好。
這些田江自然懂得。
見兩人吃得差不多了。
田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開口道。
「娘，有個事情得請你幫忙。」
「怎麼了？」田母見田江這個舉動，放下筷子，心裡不由得一顫，她是真怕兒子自己的希望在重新破滅。
「那個，今天晚上得辛苦娘幫我縫身衣服，我不會……」他是真沒轍，縫衣服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至少他不能。
人靠衣裝馬靠鞍，醉仙樓的事只能說算他運氣逆天好，但凡換個地方他連進門的機會都沒，何況跟掌柜對話了。不管怎麼樣也得有一身看起來正常點的衣服，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方便。
聽他這麼說，田母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了看床上的麻布，笑了笑。
「也是，你替東家幹活，這身衣服的確有點太破了，印象不好，今天就幫你把衣服縫一套出來，這兩天在給你多縫兩套，替換著穿，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開玩笑，對這個年代婦女，尤其是田母這樣的女人來說，縫衣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自己兒子的尺寸他都知道，又經常縫補衣服，半宿都用不完一套衣服就縫好了。
田江點了點頭。
「這布夠用，給小七也縫幾套，娘也縫兩套，剩下的看哪裡用的到娘就用。」
還抱著半個饅頭啃的田七聽到還有自己的新衣服眼睛一亮。
田母猶豫了一下。
「小七是得有套新衣服了，娘就不用了吧，把你這身回頭改改還能穿，剩下的等過年的時候咱家一起添。」
哎，還是苦怕了，這才七月份都準備為過年添衣服了。
「也不用那麼省，這麼多布呢，這樣，您自己也縫一套，東家知道咱家苦，說可能什麼時候會過來一趟。」
聽田江這麼說，田母又扭頭看了看田七，臉色唰地變得慘白！
怪不得給吃給喝給穿，現在還要來家裡！莫不是另找了一戶好點的人家把閨女給賣了？
見田母這個表情，田江也反應過來，他本想的想借所謂的東家讓母親給自己縫件衣服，沒想到岔劈了。
趕忙站起身來緊張道。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不來，他們不來，我只是想找個理由讓你給自己也做身衣服。」
田母這才面色稍緩，狐疑地看了看田江。
田江眼珠子轉了轉。
「這樣，娘要還不放心，過兩天我帶您去見見東家？」
田母看了看田七，她已經很久沒有進城了，日子最難的時候他也想過在鎮裡幫人打工，但是田七怎麼辦？誰家願意要一個帶著孩子的人做工？多一張嘴不說事還多，放家裡自己還不放心。何況以前還有田江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人家更不會要了。
「行。」田母點了點頭，他現在的確想見見田江這個所謂東家了，要是真的，她也放心，要是假的，她也死心，不過這麼說她還真得給自己做身衣服了。
田江也鬆了口氣，給自己做身衣服而已，有那麼難？
至於東家的事，他還真有底，雖說跟李伯只見面一次，但是那人處事圓滑，這種小事應該會幫忙，在加上他特意描黑的六個字，看懂了肯定願意，看不懂，自己說出來就更願意幫了。
眼看田七也吃的差不多了，田江就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跟母親把屋裡屋外的床褥鋪好，布稍微裁了一下便轉身出門。
「你去哪？」田母一邊縫衣服一邊疑惑的看了看田江。
「睡覺去啊！」田江也疑惑的看了田母一眼。
田母更疑惑了。
田江這才反應過來。
微微一笑「娘！好男兒當天為被，地為床。」說罷又看了眼仰躺在床上，不住揉肚子的小七道。
「小七好好陪娘，不要搗亂。」便轉身出去了。
看著出門的兒子，田母心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已經忍了一天了，出去打水的時候就差點哭出來，現在看到孩子這樣，終於憋不住了。
田七坐起來看母親哭了，趕忙坐起身來，稚嫩的小手，輕輕撫了撫田母臉龐的眼淚。小聲安慰道
「娘不哭，都怪哥哥，又把娘惹哭惹。」
田母揉了揉田七的頭。
「小七乖，這次不是哥哥把我惹哭的，是把我感動哭的……」
田七疑惑地看了看田母，感動哭不也是哭麼？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哥哥好多了，以前都是打罵自己和母親，現在居然還給他們好吃的。
「嗯！小七剛才也感動得要哭惹。」
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是她覺得這麼說應該是對的。
田母破涕為笑。
「小丫頭，你那是饞哭了！」
田七撓了撓頭，饞哭了又是什麼哭？
田母拍了拍田七微微翹起的肚子。
「好吃麼？喜歡現在的哥哥麼？」
「好吃！」
田七猶豫了一下慢慢道。
「喜歡。」
見田母這麼說，田江又拿起一個遞給了田七。田七看看自己母親的，又看了看田江手裡的，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了田母手中的饅頭，掰了一半，默默地把剩下的放在了田母面前的桌子上。
田江拿在手裡的饅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田母揉了揉田七的頭，看著田江道。
「人家心善，給了你這麼多東西，你是咱家裡的男丁，這兩天多吃點，好有力氣幫人辦事。」
田母一直沒有提還錢的事，因為他知道五兩銀子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講是什麼概念。
她不想給孩子帶去太大的壓力，即便可能只有七天。
田母說完也沒接田江的饅頭，拿起筷子夾了些青菜放在田七的小碗裡，又掰開桌子上的小半饅頭掰開一些，夾了根青菜放了進去。
咬了一口。低頭對旁邊的小七道。
「嗯，小七也吃，好吃的！」
小七早就忍不住了，見母親這樣說，就像模像樣的夾碗裡的菜起來吃了一口，又輕輕地咬了一口饅頭，眼睛都眯成了直線。
淡淡的鹹味，比一點味道都沒的野菜好吃太多了！這饅頭也是，雖然已經涼了，但是裡面還是軟軟的。也好吃。
看了看兩人的舉動，又看了看基本上沒怎麼動過的兩份菜，田江一陣無語。
「娘！沒事的，他們管吃。」
說罷，也不管母女倆什麼反應，端著荷葉就往母女倆碗裡瘋狂倒肉。這可比拿筷子夾快多了不是。
見田江這麼做，田七呆住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碗裡滷肉越來越多，沒多久就塞滿了小碗。
田母反應快了點，但是也被倒了近半碗。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田母趕忙制止了田江的舉動。
見倒了差不多了，田江也停下手，又指了指青菜和饅頭。
「吃，使勁吃，不要讓我動手。」
看了看田江真摯的眼神，又看了看田七可憐巴巴的樣子。
田母無奈地搖了搖頭，兩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傢伙。
算了，就當慶祝孩子懂事了，就奢侈一次。
「好好好，吃吃吃！」
說罷也就不再忍著一口一口吃著滷肉，時不時地夾口青菜。
見田母這舉動，田七也就跟著放開了，她早就想吃了，但是母親不讓她也就不敢。
現在聽母親這麼說，整個腦袋都快扎進碗裡的滷肉堆里，時不時地露出來滿嘴油的嘴巴啃一口饅頭，然後繼續低下頭和滷肉戰鬥。
看兩人終於放開了，田江也鬆了口氣。
他倒不覺得田母矯情，至少在田母眼裡，雖然還有十來斤糧食，比之前日子好多了，但是那畢竟是自己兒子用幫人做工抵的，說是幾天，但是看這床褥被子油燈什麼的，少說也得好幾百文，做工抵的話也得十天半個月。何況家裡還有五兩的欠款！這在田母眼裡可是一筆天大的數目。
三口之家，十來斤糧食也吃不了多久，所以自然要省著點吃，讓兒子吃點好的也好讓他有力氣表現，運氣好被人東家看上，日子也能更好。
這些田江自然懂得。
見兩人吃得差不多了。
田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開口道。
「娘，有個事情得請你幫忙。」
「怎麼了？」田母見田江這個舉動，放下筷子，心裡不由得一顫，她是真怕兒子自己的希望在重新破滅。
「那個，今天晚上得辛苦娘幫我縫身衣服，我不會……」他是真沒轍，縫衣服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至少他不能。
人靠衣裝馬靠鞍，醉仙樓的事只能說算他運氣逆天好，但凡換個地方他連進門的機會都沒，何況跟掌柜對話了。不管怎麼樣也得有一身看起來正常點的衣服，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方便。
聽他這麼說，田母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了看床上的麻布，笑了笑。
「也是，你替東家幹活，這身衣服的確有點太破了，印象不好，今天就幫你把衣服縫一套出來，這兩天在給你多縫兩套，替換著穿，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開玩笑，對這個年代婦女，尤其是田母這樣的女人來說，縫衣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自己兒子的尺寸他都知道，又經常縫補衣服，半宿都用不完一套衣服就縫好了。
田江點了點頭。
「這布夠用，給小七也縫幾套，娘也縫兩套，剩下的看哪裡用的到娘就用。」
還抱著半個饅頭啃的田七聽到還有自己的新衣服眼睛一亮。
田母猶豫了一下。
「小七是得有套新衣服了，娘就不用了吧，把你這身回頭改改還能穿，剩下的等過年的時候咱家一起添。」
哎，還是苦怕了，這才七月份都準備為過年添衣服了。
「也不用那麼省，這麼多布呢，這樣，您自己也縫一套，東家知道咱家苦，說可能什麼時候會過來一趟。」
聽田江這麼說，田母又扭頭看了看田七，臉色唰地變得慘白！
怪不得給吃給喝給穿，現在還要來家裡！莫不是另找了一戶好點的人家把閨女給賣了？
見田母這個表情，田江也反應過來，他本想的想借所謂的東家讓母親給自己縫件衣服，沒想到岔劈了。
趕忙站起身來緊張道。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不來，他們不來，我只是想找個理由讓你給自己也做身衣服。」
田母這才面色稍緩，狐疑地看了看田江。
田江眼珠子轉了轉。
「這樣，娘要還不放心，過兩天我帶您去見見東家？」
田母看了看田七，她已經很久沒有進城了，日子最難的時候他也想過在鎮裡幫人打工，但是田七怎麼辦？誰家願意要一個帶著孩子的人做工？多一張嘴不說事還多，放家裡自己還不放心。何況以前還有田江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人家更不會要了。
「行。」田母點了點頭，他現在的確想見見田江這個所謂東家了，要是真的，她也放心，要是假的，她也死心，不過這麼說她還真得給自己做身衣服了。
田江也鬆了口氣，給自己做身衣服而已，有那麼難？
至於東家的事，他還真有底，雖說跟李伯只見面一次，但是那人處事圓滑，這種小事應該會幫忙，在加上他特意描黑的六個字，看懂了肯定願意，看不懂，自己說出來就更願意幫了。
眼看田七也吃的差不多了，田江就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跟母親把屋裡屋外的床褥鋪好，布稍微裁了一下便轉身出門。
「你去哪？」田母一邊縫衣服一邊疑惑的看了看田江。
「睡覺去啊！」田江也疑惑的看了田母一眼。
田母更疑惑了。
田江這才反應過來。
微微一笑「娘！好男兒當天為被，地為床。」說罷又看了眼仰躺在床上，不住揉肚子的小七道。
「小七好好陪娘，不要搗亂。」便轉身出去了。
看著出門的兒子，田母心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已經忍了一天了，出去打水的時候就差點哭出來，現在看到孩子這樣，終於憋不住了。
田七坐起來看母親哭了，趕忙坐起身來，稚嫩的小手，輕輕撫了撫田母臉龐的眼淚。小聲安慰道
「娘不哭，都怪哥哥，又把娘惹哭惹。」
田母揉了揉田七的頭。
「小七乖，這次不是哥哥把我惹哭的，是把我感動哭的……」
田七疑惑地看了看田母，感動哭不也是哭麼？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哥哥好多了，以前都是打罵自己和母親，現在居然還給他們好吃的。
「嗯！小七剛才也感動得要哭惹。」
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是她覺得這麼說應該是對的。
田母破涕為笑。
「小丫頭，你那是饞哭了！」
田七撓了撓頭，饞哭了又是什麼哭？
田母拍了拍田七微微翹起的肚子。
「好吃麼？喜歡現在的哥哥麼？」
「好吃！」
田七猶豫了一下慢慢道。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