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朕若是要一意孤行呢？！
其他人開始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一個商賈開業，前面有一個被稱呼為譚大人的來也就罷了，可這接下來，不僅秦王來捧場，太子殿下更是來了。
更讓他們恐怖的是，接下來，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也都紛紛前來恭賀！
「商大家到！」
「嘩！」
全場譁然！
其他人來，他們還可以理解。
但是商大家來，就完全不同了！
商大家是聽雨軒的主人，聽雨軒是做什麼生意的，自不必多說了。
說是和這眾仙閣有利益衝突也不為過，但是他們沒想到堂堂商大家居然親自來了。
林天自然也是知道這些，有些猶豫的看了田江一眼。
田江卻是搖了搖頭，走到商大家面前，笑道。
「沒想到大家也親自前來了。」
商大家眉頭皺了皺。
「你眾仙閣，怕是想要搶我聽雨軒的生意吧？」
田江聞言微微一滯。
「大家你這……」
商大家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這麼說，屬實讓他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商大家見田江語塞。
不由笑了起來。
「開個玩笑。」
說完看了周圍一眼，不由讚嘆連連。
「若是可以，我倒希望能在此地了！」
說完深深看了田江一眼。
「可否給小生留個小院？」
田江輕輕道。
「自然求之不得！」
說完壓低聲音。
「只是怕秦王殿下捨不得吧！」
兩人又是聊了幾句，商大家也跟著田江走道台前落座。
眼見人越來越多。
秦王率先開口道。
「今日眾仙閣開業，能聚集如此多人，也算一盛舉。」
頓了一下，這才看向兵部尚書。
「萬鈞，之前的事怎麼樣了？」
秦王早就跟他通過氣了，所以他自然明白秦王的意思，高聲道。
「已經差不多了！」
秦王這才點了點頭，看向田江。
「田公子，可滿意？」
林天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田江自然明白。
「秦王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也在一旁道。
「三弟說的對，萬金這邊早些日子就已經安排妥當。」
兩人都有意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
田江看他們這麼說，不由嘆了口氣。
恭敬道。
「兩位殿下既然這麼說了，小子明白！」
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兩位可準備好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慎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自信，提前知道了考題，所以也就不懼了！不說回答上來，哪怕能先壓對方一頭，也是賺了。
見兩人都點頭答應，田江這才讓那些舞女下台。
走到台前。
「小子田江，今日新店開業，有一彩頭願意諸位分享。」
他說是給眾人說的，實際上目光一直在前面幾個朝廷重臣和兩個皇子身上。
「田公子請講！」
眾人紛紛附和，他們也是興致高漲，能親眼看到這傳說中的仙人弟子，考核堂堂皇子也是天大的好運了。
田江這才點頭道。
「不知兩位皇子，打算如何讓這這吏治清廉，國庫充裕？」
太子聞言，身形一顫！
目光死死盯著田江！
果然，田江絕對不是只有區區一個「省」字的賺錢方式！
他有別的更好的方式！
甚至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整頓吏治！
最後面的百姓，還好。
兩位皇子身後的大臣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不管田江如何整改。
終歸是要整頓吏治！
那麼只要整頓，他們這些官員，世家的利益，必然會被觸碰。
這已經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
即便是秦王也沒想到，田江跟他說的銀，居然直接和國庫吏治掛鉤。
這第二步若是走不好，別說他秦王了，即便是太子，呂帝，怕也布容易下台。
兩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不管說什麼，想來都是得罪人的話，他們不能，也不敢。
田江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想法，也不吱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
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最終還是兵部尚書鄒萬鈞忍耐不住，開口道。
「事關國策，當眾說出怕是不容易，田公子，我們何不到後院一敘？」
兩個皇子頓時也反應過來。
對啊！當著眾人的面，把這事說出來，不管結果如何，必然會把朝堂陰暗一面暴漏在眾人面前，的確不合適。
田江猶豫了下，這才點了點頭。
田江，太子，秦王，戶部兵部尚書，商大家，譚御史，以及其他幾個官員，紛紛來道後院。
待人來的七七八八了，田江這才重新將目光看向兩位皇子。
「二位請講。」
秦王猶豫了下，這才開口道。
「田公子，此事事關重大，小王不才，尚無良策。」
太子也是在一旁點了點頭。
他們即便是有辦法，也不敢說。
田江仔細看了兩人一眼。
「兩位都是人中龍鳳，莫不是不想整頓吏治，充盈國庫？」
兩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別人說出來這話，他們自然要出口反駁。
甚至當場格殺都沒問題。
但是田江說出來，他們不能這麼做。
之前的人測，已經給朝廷帶來了極大利益。
更何況，如果他們將來真的當了皇帝，這問題也是一定要解決的，只不過現在這些重臣，對他們有大用！他們還不能還沒過河就把橋拆了。
太子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最終還是太子開口道。
「田公子受仙人之恩，想要百姓獲利，自然無有不可，但我等，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
一邊的秦王也是點了點頭。
田江看了一眼兩人身後的重臣。
自然也明白他們的難處。
不由輕聲道。
「既然如此，那今日權當諸位沒問過。」
他也覺得自己有些急了，但是朝廷沒有銀子的話，他後面的事，根本不可能開啟。
尤其是之後的軍測，民測，更是需要銀兩支撐，沒有銀子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戶部尚書李萬金聽到田江想要放棄，咬了咬牙！如果在他掌管戶部的時候，國庫能充裕很多。
那他在史書上也能被記上一筆。
不由急忙道。
「還請田公子指點！」
其他大臣聞言，不由紛紛看向李萬金。
即便是太子也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這人是瘋了？
你這相當於把自己的銀子送到國庫啊！在缺錢也不能這麼幹啊！
田江仔細打量了一下李萬金，又看了眼其他重臣。
其他重臣見李萬金都這麼說了，臉色都十分難看。
他們開始後悔來到這裡了。
這簡直是把他們架在火爐上烤了。
見其他人還是不吱聲，李萬金不由急了！
「諸位，田公子的計謀，想來諸位都深有體會，我等都是為國為民，若是真有良策，何不傾聽一番？若是不行，在做抉擇？」
其他大人狠狠的瞪了李萬金一眼。
你特麼自己出名了，等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太子或者秦王上位，只要覺得有效果，第一個就拿他們這些人開刀。
這些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懂。
兵部尚書嘆了口氣。
「諸位，田公子既然有次言論，即便我等現在不願意，想來將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也會私下詢問吧？」
其他官員一聽，頓時明了！
是啊！除非殺了田江，不然這事這些皇子早晚會知道的，與其那樣，還不如提前知道，早做準備，或許還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秦王頗為滿意的看了鄒萬鈞一眼。
這才將目光看向田江。
「田公子，我等不才，還請指教！」
一邊的商大家似乎想道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率先開口道。
「田公子想言，可是這競標之策？」
他還記得，田江之前跟他說過競標的事。
當時他就知道，這種方式必然觸碰到各家大族的利益。
現在田江提到整頓吏治，充盈國庫，他自然第一時間就想道了這個問題。
聽到商大家開口，其他人也是將目光看向商大家。
田江緩緩點了點頭。
「這銀測，便是競標之法。」
商大家這才點了點頭。
太子狠狠看了秦王一眼，那意思是說，你們居然提前知道了考題答案？
秦王臉色頓時有些黑了。
他也十分委屈，商大家根本沒有跟他說過這個事啊！
「何為競標？」
戶部尚書率先開口問道。
商大家看了田江一眼，見田江點頭。
商大家這才道。
「所謂標，即是標的，就是官府因為人員不足，要將某些任務交給商人負責，舉個例子，如鹽道，想要將官員的食物供給交給一些酒樓負責，而這個任務就是標。」
「而所謂競標，就是競爭這個任務的資格，想要競爭資格，自然就要說出來自己的優勢，明碼標價，公示於眾，如此這樣，各商人的價格百姓都能看的到，官員即便在有心偏袒，有公示價格在，官員即便在貪心，也沒有太多利益可圖。」
說完，繼續道。
「所以，實行這競標之策，以後國庫之銀，除了朝廷發放俸祿，其他時間，無論是大興土木，還是賑災購糧，軍需採購，都可以用競標的方式。」
眾官員聞言一顫！
皇家大興土木，賑災，軍需採購，這些都是他們私下拿錢的大頭！不公布，即便有人舉報，那也能輕易解決，但是公布了，天下百姓人盡皆知，還怎麼隱瞞？只要有一點風聲傳到呂帝耳中，他們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沒了這些，除了官員升遷上，他們或許還能撈些油水，幾乎不可能賺到錢了。
眾官員都是面面相覷，這一刀幾乎砍在他們大動脈上。
似乎看透了這些人的心思，田江繼續道。
「朝堂之事，百姓或許不明白，官員的政績，百姓也不可能以一家之言左右，但是這商品價格如何，百姓可是要比滿朝文武都精通很多，幾乎不可能作假！」
田江這句話，幾乎徹底斷了他們的心思。
對啊！即便公示的價格是假的，虛高，但是那百姓怎麼可能不知道？根本做不得假！尤其是以朝廷採購的量而言，甚至只能低於市場價，別說高了，即便是平價，怕也有不少利潤了。
太子和秦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很明顯，他們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利弊。
這麼一做，吏治自然清明不少，國庫也會大大節約的開支，除了那些世家大族，幾乎所有人都能收益！
即便是那些小商人，也都有機會和大族競爭，有利可圖了。
不過現在畢竟不是時候，太子不由開口道。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秦王也是急忙在一邊打哈哈。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
李萬金現在也是後悔極了！
聽這倆人的意思，至少現在打算放一放，但是等兩人上位，八成會想辦法執行，其他官員不敢把秦王和太子怎麼樣，那就只能拿自己開刀了。
到時候怕是聲望得不到，怕是會身敗名裂。
想到此處，一咬牙！
「微臣以為！可行！」
他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就由不得他後退了！
當不成奸臣了，那也得在自己還在尚書位置上得時候把這件事落實！
只要落實了，即便他將來死了，也能留個美名！
其他人都有些震驚得看著李萬金。
這貨是真得瘋了。
即便是太子也震驚於李萬金得舉動！
田江卻是稍微思索便明白了李萬金得想法。
既然利已經沒了，那就只能圖名了。
隨即高聲道。
「諸位都是我大呂得肱骨之臣！這競標之策，能否可行，諸位心裡都明白，倘若能與李大人一道將此事推行於世，雖然損失了部分利益，但是定能青史留名。」
「若是極力阻止，此事現在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秦王殿下也都清楚了，即便是現在無法推廣，小子料想終有一人也有雄才大略的帝王會施行，而到時候，諸位不過是一堆枯骨，甚至會因為阻攔此事而遺臭萬年！」
眾官員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太子和秦王眼中也是閃過精光。
他們都是有心爭帝位的人，誰不想成為田江口中雄才大略的帝王？終其一生，哪怕之事坐了這一件事，便已足夠了。
接下來的話，眾人各懷心思，都沒有興趣在聽下去。
沒過多久便紛紛告辭了。
皇宮大內！
田江那邊剛剛結束。
呂帝便收到了消息。
倘若當初的人測，更多的利民。
但是這次的銀測，更多的卻是利國了！
自古貪污行賄，怎麼都不可能杜絕！但是田江此測，即便不能根除，但是也能極大程度扼殺貪污之風了。
「好！好！好！」
呂帝看了看眼前的刑部侍郎！
這刑部侍郎也是他刻意安排過去參加的林府新店開業的，沒想道居然得到了這麼大個驚喜！
不由興奮道。
「不愧是仙人弟子，此計乃是國之大計！你明日便寫奏摺！」
那吏部侍郎急忙點頭稱是。
戶部，兵部，和工部的官員怕是會因為此事損失極大！
哪怕是吏部，因為當官能拿的油水少了，也會受到衝擊。
但是他們刑部相對來說，影響反而會小一些。
別的部門吃癟，他們自然也就樂的高興，你虧錢虧得多，那我就相當於賺錢了！
秦王府。
秦王有些憤怒得看向商大家。
「你早知此事，為何不說？」
商大家苦笑一聲。
「當初是因為鹽道得事，田江提過此事，不過當時也只是稍微解釋了一番，我二人察覺此計對朝廷影響深遠，都不敢多談，事後也就忘卻了，今日聽田江重提，我才想了起來。」
他沒想道田江居然把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秦王聽他這麼說，臉色也是緩了緩。
的確，這事影響太大了，他現在想起來也心有餘悸。
這幾乎已經與天下百官為敵了！
除了他們這幾個有心爭奪帝位得皇子，即便其他皇子得利益也會受道極大衝擊！
商大家不說，自然也就有情可原了。
秦王想了想，這才道。
「你覺得明日可有朝臣上奏此事？」
商大家點了點頭。
「即便沒有，那也得有。」
秦王臉色微微一變。
隨即反應過來！
對啊！自己和太子都去了，呂帝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沒人敢上奏，呂帝也一定會安排人上奏的。
想到裡面的利弊，秦王道。
「去通知我們的人！全部來秦王府一趟！」
此事事關重大！他的確需要早做安排。
另外一邊，東宮也上演了同樣的事。
丞相府！
王丞相憤怒的將茶杯摔在地上！
「豎子敢爾！」
他以年過六旬，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更是無數世家大族的代表！
田江這舉動，無疑是要將他們世家置於死地！
他們世家隱於朝堂之中，不溫不火，圖的是什麼？
什麼名聲，他們絲毫不在意！
不就是為了利麼？
田江這麼做，幾乎讓他們無利可圖了！
即便是買官賣官的買賣，沒了油水，誰還花錢買官？
「讓所有人都來！全給我來！」
他原本還沒把田江當回事！
現在想來，是他太大意了！
一時間，因為田江的幾句話整個京都風起雲湧！
眨眼已是第二天。
天蒙蒙亮，太子，秦王，甚至只要有官階在身的王爺有都紛紛來到朝堂之上。
甚至是掛著虛職的太傅，太師等人，也都紛紛露面！
每個人都面色凝重！
之前他們每次上朝面色雖然也是這般，但是卻遠不如今日凝重。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即便是門口的護衛也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不由站直了身體，握著刀的手也不由多用了幾分力！
「陛下駕到！」
太監尖銳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朝堂的平靜。
呂帝龍行虎步的走到朝堂之上，莊重的坐在龍椅之上，這才掃了一下朝堂之上的眾人。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眾愛卿平身！」
呂帝聲如洪鐘！
「今日是什麼日子？越王，趙王，晉王都來了，甚至連久不上朝的李太傅，王太師都來了？」
呂帝看了一眼在場眾人，不由笑道。
李太傅率先開口道。
「微臣聽聞京都有一亂臣賊子霍亂朝綱，還請陛下嚴懲！」
還沒等刑部侍郎開口，李太傅就打破了僵局！
眾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呂帝必然找了托，所以也就不再藏著掖著，開口就直入主題！
至於刑部侍郎，今天這事，他連開口的資格都沒。
呂帝臉色微微一沉。
「是何人？敢亂我朝綱，李太傅盡可直言！倘若真有此事，朕必嚴懲不貸！」
李太傅這才繼續開口道。
「臣聽聞，京都一人自稱仙人弟子，妄議朝政，更要以什麼競標之計，打算將我朝堂之事公布天下，天下愚民眾多，哪裡懂得這朝堂利弊！」
一邊的王太師也側身道。
「陛下，臣也有所聽聞，倘若真如那人所言，我朝堂還有何威信？官員得失盡在民口，愚民干政，禍患無窮！」
王丞相也道。
「陛下！老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烏壓壓的朝堂，頓時站出來一堆人。
「兒臣附議！」
趙王也側身出列！站在王丞相身邊高聲道。
「兒臣附議！」
「兒臣附議！」
接著，越王和晉王也都走了出來！
「還請陛下，嚴懲田江！」
王太師接著跪倒在地，高聲喝到！
「還請陛下，嚴懲田江！」
「還請陛下，嚴懲田江！」
其他官員也都紛紛跪下！
台下除了秦王，包括凌天在內的幾個武官，和極少部分文臣。
大部分的官員烏壓壓的跪了一地！
世家貴族！
上來就是王炸！
即便是太子和秦王也沒想到，這事提都還沒提，世家的反應就這麼劇烈！
甚至連越王，晉王，趙王這些奪嫡無望的皇子也都站在了他們那邊。
呂帝掃了跪倒在地的眾臣一眼。
臉色黑的發紫！雙手狠狠一拍龍椅，站起身來，怒喝道！
「諸位愛卿！朕連事情始末都尚不知，更是一言未發，諸位就這麼做，是想逼宮麼？！」
王丞相，抬頭道！
「臣等不敢！」
頓了一下，繼續道。
「只是，此人禍國之言，讓我等官員心中憤慨！故有今日之舉，還請陛下恕罪！」
呂帝眼神一凝！
「朕倒想知道，是何禍國之言！竟然讓我滿朝文武，如此義憤填膺！」
說完，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李萬金！
「李萬金！你說！」
呂帝直呼李萬金的名字！
顯然他也是真的怒了！
李萬金苦笑一聲，當日回去之後，當日回去之後，他的家門幾乎就被踏破了！
各部尚書也就罷了，甚至丞相，太傅，太師都紛紛登門！
當晚家裡甚至還死了好幾個人！
這讓他也不得不認慫了！
田江這人，身邊畢竟有呂侍，還在野，他們還不想如何，但是他李萬金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或許不敢殺他，但是殺雞儆猴的膽量還是有的！
李萬金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道。
「啟稟陛下！田江言，當將朝廷用銀之事，告知百姓，由百姓監督，如此行徑本末倒置！我朝廷用銀，何須百姓……」
呂帝面色一冷。
「朕是讓你告訴朕什麼事！何須你妄加評論！」
「來人！掌嘴！」
兩個太監聞言，走了過去，對著李萬金就開始啪啪打了起來。
呂帝看都不看李萬金一眼，目光掃向鄒萬鈞。
「鄒尚書！你來說！」
跪在地上的鄒萬鈞看了被打的李萬金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前面的王丞相，咬了咬牙，這才開口道。
「陛下！田江言，我朝廷貪污受賄成風，吏治不夠清明……」
「掌嘴！」
還沒鄒萬鈞說完，呂帝就開口道！
又兩個太監圍著鄒萬鈞啪啪的打起臉來。
呂帝一連喊了七八個名字，結果每個都被啪啪打臉。
沒有一個說的讓他滿意的。
七八個名字過後，呂帝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跪再地上的眾人。
朝堂之上，耳光聲不絕於耳。
終於，第一個被打的李萬金憋不住了。
腫著臉高聲道。
「臣知罪！」
呂帝臉色這才稍稍緩和！
示意太監停下，繼續道。
「說！」
李萬金這才將田江的計謀說了出來。
呂帝看了眾人一眼。
「此計利國利民，有何問題？」
王丞相高聲道。
「陛下！哪裡來的利國利民？倘若西北用兵，又鬧饑荒，用兵採購之事，饑荒百姓知曉，豈不辱罵朝廷窮兵黷武，不顧百姓死活？朝廷用銀，本就事關國本，愚民議政，有傷國體，豈可擅言！」
李太傅聲音也是抬高了幾度！
「王丞相所言有理！朝廷用銀，動輒十萬百萬兩！百姓生活若是不易，知曉我朝廷還如此大肆用銀，豈不民怨沸騰！」
王太師也憤憤道！
「是啊陛下！我大呂官員更是潔身自好，現在不僅要受朝廷監管，還要受那些愚民的指指點點，如此豈不寒了滿朝文武的心？！」
「如此禍國殃民之策！還請陛下嚴查！」
……
看著台下眾人，這麼義憤填膺的樣子。
太子心中不由一陣苦笑。
他還是太小看世家的勢力了！
昨日還與他高聲暢談的重臣。
今天都再跪倒行列！
秦王也是心中發苦。
他的情況與太子也無二樣。
想要成為雄才大略的皇帝，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僅僅這烏壓壓跪倒的一片。
就能讓這個皇帝生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
現在兩人更是連話都不敢說了。
呂帝掃了一下台下眾人，眼神冰冷！
「若是朕要一意孤行呢？！」
一個商賈開業，前面有一個被稱呼為譚大人的來也就罷了，可這接下來，不僅秦王來捧場，太子殿下更是來了。
更讓他們恐怖的是，接下來，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也都紛紛前來恭賀！
「商大家到！」
「嘩！」
全場譁然！
其他人來，他們還可以理解。
但是商大家來，就完全不同了！
商大家是聽雨軒的主人，聽雨軒是做什麼生意的，自不必多說了。
說是和這眾仙閣有利益衝突也不為過，但是他們沒想到堂堂商大家居然親自來了。
林天自然也是知道這些，有些猶豫的看了田江一眼。
田江卻是搖了搖頭，走到商大家面前，笑道。
「沒想到大家也親自前來了。」
商大家眉頭皺了皺。
「你眾仙閣，怕是想要搶我聽雨軒的生意吧？」
田江聞言微微一滯。
「大家你這……」
商大家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這麼說，屬實讓他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商大家見田江語塞。
不由笑了起來。
「開個玩笑。」
說完看了周圍一眼，不由讚嘆連連。
「若是可以，我倒希望能在此地了！」
說完深深看了田江一眼。
「可否給小生留個小院？」
田江輕輕道。
「自然求之不得！」
說完壓低聲音。
「只是怕秦王殿下捨不得吧！」
兩人又是聊了幾句，商大家也跟著田江走道台前落座。
眼見人越來越多。
秦王率先開口道。
「今日眾仙閣開業，能聚集如此多人，也算一盛舉。」
頓了一下，這才看向兵部尚書。
「萬鈞，之前的事怎麼樣了？」
秦王早就跟他通過氣了，所以他自然明白秦王的意思，高聲道。
「已經差不多了！」
秦王這才點了點頭，看向田江。
「田公子，可滿意？」
林天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田江自然明白。
「秦王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也在一旁道。
「三弟說的對，萬金這邊早些日子就已經安排妥當。」
兩人都有意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
田江看他們這麼說，不由嘆了口氣。
恭敬道。
「兩位殿下既然這麼說了，小子明白！」
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兩位可準備好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慎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自信，提前知道了考題，所以也就不懼了！不說回答上來，哪怕能先壓對方一頭，也是賺了。
見兩人都點頭答應，田江這才讓那些舞女下台。
走到台前。
「小子田江，今日新店開業，有一彩頭願意諸位分享。」
他說是給眾人說的，實際上目光一直在前面幾個朝廷重臣和兩個皇子身上。
「田公子請講！」
眾人紛紛附和，他們也是興致高漲，能親眼看到這傳說中的仙人弟子，考核堂堂皇子也是天大的好運了。
田江這才點頭道。
「不知兩位皇子，打算如何讓這這吏治清廉，國庫充裕？」
太子聞言，身形一顫！
目光死死盯著田江！
果然，田江絕對不是只有區區一個「省」字的賺錢方式！
他有別的更好的方式！
甚至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整頓吏治！
最後面的百姓，還好。
兩位皇子身後的大臣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不管田江如何整改。
終歸是要整頓吏治！
那麼只要整頓，他們這些官員，世家的利益，必然會被觸碰。
這已經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
即便是秦王也沒想到，田江跟他說的銀，居然直接和國庫吏治掛鉤。
這第二步若是走不好，別說他秦王了，即便是太子，呂帝，怕也布容易下台。
兩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不管說什麼，想來都是得罪人的話，他們不能，也不敢。
田江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的想法，也不吱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
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最終還是兵部尚書鄒萬鈞忍耐不住，開口道。
「事關國策，當眾說出怕是不容易，田公子，我們何不到後院一敘？」
兩個皇子頓時也反應過來。
對啊！當著眾人的面，把這事說出來，不管結果如何，必然會把朝堂陰暗一面暴漏在眾人面前，的確不合適。
田江猶豫了下，這才點了點頭。
田江，太子，秦王，戶部兵部尚書，商大家，譚御史，以及其他幾個官員，紛紛來道後院。
待人來的七七八八了，田江這才重新將目光看向兩位皇子。
「二位請講。」
秦王猶豫了下，這才開口道。
「田公子，此事事關重大，小王不才，尚無良策。」
太子也是在一旁點了點頭。
他們即便是有辦法，也不敢說。
田江仔細看了兩人一眼。
「兩位都是人中龍鳳，莫不是不想整頓吏治，充盈國庫？」
兩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別人說出來這話，他們自然要出口反駁。
甚至當場格殺都沒問題。
但是田江說出來，他們不能這麼做。
之前的人測，已經給朝廷帶來了極大利益。
更何況，如果他們將來真的當了皇帝，這問題也是一定要解決的，只不過現在這些重臣，對他們有大用！他們還不能還沒過河就把橋拆了。
太子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最終還是太子開口道。
「田公子受仙人之恩，想要百姓獲利，自然無有不可，但我等，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
一邊的秦王也是點了點頭。
田江看了一眼兩人身後的重臣。
自然也明白他們的難處。
不由輕聲道。
「既然如此，那今日權當諸位沒問過。」
他也覺得自己有些急了，但是朝廷沒有銀子的話，他後面的事，根本不可能開啟。
尤其是之後的軍測，民測，更是需要銀兩支撐，沒有銀子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戶部尚書李萬金聽到田江想要放棄，咬了咬牙！如果在他掌管戶部的時候，國庫能充裕很多。
那他在史書上也能被記上一筆。
不由急忙道。
「還請田公子指點！」
其他大臣聞言，不由紛紛看向李萬金。
即便是太子也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這人是瘋了？
你這相當於把自己的銀子送到國庫啊！在缺錢也不能這麼幹啊！
田江仔細打量了一下李萬金，又看了眼其他重臣。
其他重臣見李萬金都這麼說了，臉色都十分難看。
他們開始後悔來到這裡了。
這簡直是把他們架在火爐上烤了。
見其他人還是不吱聲，李萬金不由急了！
「諸位，田公子的計謀，想來諸位都深有體會，我等都是為國為民，若是真有良策，何不傾聽一番？若是不行，在做抉擇？」
其他大人狠狠的瞪了李萬金一眼。
你特麼自己出名了，等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太子或者秦王上位，只要覺得有效果，第一個就拿他們這些人開刀。
這些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懂。
兵部尚書嘆了口氣。
「諸位，田公子既然有次言論，即便我等現在不願意，想來將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也會私下詢問吧？」
其他官員一聽，頓時明了！
是啊！除非殺了田江，不然這事這些皇子早晚會知道的，與其那樣，還不如提前知道，早做準備，或許還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秦王頗為滿意的看了鄒萬鈞一眼。
這才將目光看向田江。
「田公子，我等不才，還請指教！」
一邊的商大家似乎想道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率先開口道。
「田公子想言，可是這競標之策？」
他還記得，田江之前跟他說過競標的事。
當時他就知道，這種方式必然觸碰到各家大族的利益。
現在田江提到整頓吏治，充盈國庫，他自然第一時間就想道了這個問題。
聽到商大家開口，其他人也是將目光看向商大家。
田江緩緩點了點頭。
「這銀測，便是競標之法。」
商大家這才點了點頭。
太子狠狠看了秦王一眼，那意思是說，你們居然提前知道了考題答案？
秦王臉色頓時有些黑了。
他也十分委屈，商大家根本沒有跟他說過這個事啊！
「何為競標？」
戶部尚書率先開口問道。
商大家看了田江一眼，見田江點頭。
商大家這才道。
「所謂標，即是標的，就是官府因為人員不足，要將某些任務交給商人負責，舉個例子，如鹽道，想要將官員的食物供給交給一些酒樓負責，而這個任務就是標。」
「而所謂競標，就是競爭這個任務的資格，想要競爭資格，自然就要說出來自己的優勢，明碼標價，公示於眾，如此這樣，各商人的價格百姓都能看的到，官員即便在有心偏袒，有公示價格在，官員即便在貪心，也沒有太多利益可圖。」
說完，繼續道。
「所以，實行這競標之策，以後國庫之銀，除了朝廷發放俸祿，其他時間，無論是大興土木，還是賑災購糧，軍需採購，都可以用競標的方式。」
眾官員聞言一顫！
皇家大興土木，賑災，軍需採購，這些都是他們私下拿錢的大頭！不公布，即便有人舉報，那也能輕易解決，但是公布了，天下百姓人盡皆知，還怎麼隱瞞？只要有一點風聲傳到呂帝耳中，他們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沒了這些，除了官員升遷上，他們或許還能撈些油水，幾乎不可能賺到錢了。
眾官員都是面面相覷，這一刀幾乎砍在他們大動脈上。
似乎看透了這些人的心思，田江繼續道。
「朝堂之事，百姓或許不明白，官員的政績，百姓也不可能以一家之言左右，但是這商品價格如何，百姓可是要比滿朝文武都精通很多，幾乎不可能作假！」
田江這句話，幾乎徹底斷了他們的心思。
對啊！即便公示的價格是假的，虛高，但是那百姓怎麼可能不知道？根本做不得假！尤其是以朝廷採購的量而言，甚至只能低於市場價，別說高了，即便是平價，怕也有不少利潤了。
太子和秦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很明顯，他們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利弊。
這麼一做，吏治自然清明不少，國庫也會大大節約的開支，除了那些世家大族，幾乎所有人都能收益！
即便是那些小商人，也都有機會和大族競爭，有利可圖了。
不過現在畢竟不是時候，太子不由開口道。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秦王也是急忙在一邊打哈哈。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
李萬金現在也是後悔極了！
聽這倆人的意思，至少現在打算放一放，但是等兩人上位，八成會想辦法執行，其他官員不敢把秦王和太子怎麼樣，那就只能拿自己開刀了。
到時候怕是聲望得不到，怕是會身敗名裂。
想到此處，一咬牙！
「微臣以為！可行！」
他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就由不得他後退了！
當不成奸臣了，那也得在自己還在尚書位置上得時候把這件事落實！
只要落實了，即便他將來死了，也能留個美名！
其他人都有些震驚得看著李萬金。
這貨是真得瘋了。
即便是太子也震驚於李萬金得舉動！
田江卻是稍微思索便明白了李萬金得想法。
既然利已經沒了，那就只能圖名了。
隨即高聲道。
「諸位都是我大呂得肱骨之臣！這競標之策，能否可行，諸位心裡都明白，倘若能與李大人一道將此事推行於世，雖然損失了部分利益，但是定能青史留名。」
「若是極力阻止，此事現在無論是太子殿下，還是秦王殿下也都清楚了，即便是現在無法推廣，小子料想終有一人也有雄才大略的帝王會施行，而到時候，諸位不過是一堆枯骨，甚至會因為阻攔此事而遺臭萬年！」
眾官員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太子和秦王眼中也是閃過精光。
他們都是有心爭帝位的人，誰不想成為田江口中雄才大略的帝王？終其一生，哪怕之事坐了這一件事，便已足夠了。
接下來的話，眾人各懷心思，都沒有興趣在聽下去。
沒過多久便紛紛告辭了。
皇宮大內！
田江那邊剛剛結束。
呂帝便收到了消息。
倘若當初的人測，更多的利民。
但是這次的銀測，更多的卻是利國了！
自古貪污行賄，怎麼都不可能杜絕！但是田江此測，即便不能根除，但是也能極大程度扼殺貪污之風了。
「好！好！好！」
呂帝看了看眼前的刑部侍郎！
這刑部侍郎也是他刻意安排過去參加的林府新店開業的，沒想道居然得到了這麼大個驚喜！
不由興奮道。
「不愧是仙人弟子，此計乃是國之大計！你明日便寫奏摺！」
那吏部侍郎急忙點頭稱是。
戶部，兵部，和工部的官員怕是會因為此事損失極大！
哪怕是吏部，因為當官能拿的油水少了，也會受到衝擊。
但是他們刑部相對來說，影響反而會小一些。
別的部門吃癟，他們自然也就樂的高興，你虧錢虧得多，那我就相當於賺錢了！
秦王府。
秦王有些憤怒得看向商大家。
「你早知此事，為何不說？」
商大家苦笑一聲。
「當初是因為鹽道得事，田江提過此事，不過當時也只是稍微解釋了一番，我二人察覺此計對朝廷影響深遠，都不敢多談，事後也就忘卻了，今日聽田江重提，我才想了起來。」
他沒想道田江居然把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秦王聽他這麼說，臉色也是緩了緩。
的確，這事影響太大了，他現在想起來也心有餘悸。
這幾乎已經與天下百官為敵了！
除了他們這幾個有心爭奪帝位得皇子，即便其他皇子得利益也會受道極大衝擊！
商大家不說，自然也就有情可原了。
秦王想了想，這才道。
「你覺得明日可有朝臣上奏此事？」
商大家點了點頭。
「即便沒有，那也得有。」
秦王臉色微微一變。
隨即反應過來！
對啊！自己和太子都去了，呂帝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沒人敢上奏，呂帝也一定會安排人上奏的。
想到裡面的利弊，秦王道。
「去通知我們的人！全部來秦王府一趟！」
此事事關重大！他的確需要早做安排。
另外一邊，東宮也上演了同樣的事。
丞相府！
王丞相憤怒的將茶杯摔在地上！
「豎子敢爾！」
他以年過六旬，已經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更是無數世家大族的代表！
田江這舉動，無疑是要將他們世家置於死地！
他們世家隱於朝堂之中，不溫不火，圖的是什麼？
什麼名聲，他們絲毫不在意！
不就是為了利麼？
田江這麼做，幾乎讓他們無利可圖了！
即便是買官賣官的買賣，沒了油水，誰還花錢買官？
「讓所有人都來！全給我來！」
他原本還沒把田江當回事！
現在想來，是他太大意了！
一時間，因為田江的幾句話整個京都風起雲湧！
眨眼已是第二天。
天蒙蒙亮，太子，秦王，甚至只要有官階在身的王爺有都紛紛來到朝堂之上。
甚至是掛著虛職的太傅，太師等人，也都紛紛露面！
每個人都面色凝重！
之前他們每次上朝面色雖然也是這般，但是卻遠不如今日凝重。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即便是門口的護衛也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不由站直了身體，握著刀的手也不由多用了幾分力！
「陛下駕到！」
太監尖銳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朝堂的平靜。
呂帝龍行虎步的走到朝堂之上，莊重的坐在龍椅之上，這才掃了一下朝堂之上的眾人。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眾愛卿平身！」
呂帝聲如洪鐘！
「今日是什麼日子？越王，趙王，晉王都來了，甚至連久不上朝的李太傅，王太師都來了？」
呂帝看了一眼在場眾人，不由笑道。
李太傅率先開口道。
「微臣聽聞京都有一亂臣賊子霍亂朝綱，還請陛下嚴懲！」
還沒等刑部侍郎開口，李太傅就打破了僵局！
眾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呂帝必然找了托，所以也就不再藏著掖著，開口就直入主題！
至於刑部侍郎，今天這事，他連開口的資格都沒。
呂帝臉色微微一沉。
「是何人？敢亂我朝綱，李太傅盡可直言！倘若真有此事，朕必嚴懲不貸！」
李太傅這才繼續開口道。
「臣聽聞，京都一人自稱仙人弟子，妄議朝政，更要以什麼競標之計，打算將我朝堂之事公布天下，天下愚民眾多，哪裡懂得這朝堂利弊！」
一邊的王太師也側身道。
「陛下，臣也有所聽聞，倘若真如那人所言，我朝堂還有何威信？官員得失盡在民口，愚民干政，禍患無窮！」
王丞相也道。
「陛下！老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烏壓壓的朝堂，頓時站出來一堆人。
「兒臣附議！」
趙王也側身出列！站在王丞相身邊高聲道。
「兒臣附議！」
「兒臣附議！」
接著，越王和晉王也都走了出來！
「還請陛下，嚴懲田江！」
王太師接著跪倒在地，高聲喝到！
「還請陛下，嚴懲田江！」
「還請陛下，嚴懲田江！」
其他官員也都紛紛跪下！
台下除了秦王，包括凌天在內的幾個武官，和極少部分文臣。
大部分的官員烏壓壓的跪了一地！
世家貴族！
上來就是王炸！
即便是太子和秦王也沒想到，這事提都還沒提，世家的反應就這麼劇烈！
甚至連越王，晉王，趙王這些奪嫡無望的皇子也都站在了他們那邊。
呂帝掃了跪倒在地的眾臣一眼。
臉色黑的發紫！雙手狠狠一拍龍椅，站起身來，怒喝道！
「諸位愛卿！朕連事情始末都尚不知，更是一言未發，諸位就這麼做，是想逼宮麼？！」
王丞相，抬頭道！
「臣等不敢！」
頓了一下，繼續道。
「只是，此人禍國之言，讓我等官員心中憤慨！故有今日之舉，還請陛下恕罪！」
呂帝眼神一凝！
「朕倒想知道，是何禍國之言！竟然讓我滿朝文武，如此義憤填膺！」
說完，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李萬金！
「李萬金！你說！」
呂帝直呼李萬金的名字！
顯然他也是真的怒了！
李萬金苦笑一聲，當日回去之後，當日回去之後，他的家門幾乎就被踏破了！
各部尚書也就罷了，甚至丞相，太傅，太師都紛紛登門！
當晚家裡甚至還死了好幾個人！
這讓他也不得不認慫了！
田江這人，身邊畢竟有呂侍，還在野，他們還不想如何，但是他李萬金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或許不敢殺他，但是殺雞儆猴的膽量還是有的！
李萬金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道。
「啟稟陛下！田江言，當將朝廷用銀之事，告知百姓，由百姓監督，如此行徑本末倒置！我朝廷用銀，何須百姓……」
呂帝面色一冷。
「朕是讓你告訴朕什麼事！何須你妄加評論！」
「來人！掌嘴！」
兩個太監聞言，走了過去，對著李萬金就開始啪啪打了起來。
呂帝看都不看李萬金一眼，目光掃向鄒萬鈞。
「鄒尚書！你來說！」
跪在地上的鄒萬鈞看了被打的李萬金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前面的王丞相，咬了咬牙，這才開口道。
「陛下！田江言，我朝廷貪污受賄成風，吏治不夠清明……」
「掌嘴！」
還沒鄒萬鈞說完，呂帝就開口道！
又兩個太監圍著鄒萬鈞啪啪的打起臉來。
呂帝一連喊了七八個名字，結果每個都被啪啪打臉。
沒有一個說的讓他滿意的。
七八個名字過後，呂帝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跪再地上的眾人。
朝堂之上，耳光聲不絕於耳。
終於，第一個被打的李萬金憋不住了。
腫著臉高聲道。
「臣知罪！」
呂帝臉色這才稍稍緩和！
示意太監停下，繼續道。
「說！」
李萬金這才將田江的計謀說了出來。
呂帝看了眾人一眼。
「此計利國利民，有何問題？」
王丞相高聲道。
「陛下！哪裡來的利國利民？倘若西北用兵，又鬧饑荒，用兵採購之事，饑荒百姓知曉，豈不辱罵朝廷窮兵黷武，不顧百姓死活？朝廷用銀，本就事關國本，愚民議政，有傷國體，豈可擅言！」
李太傅聲音也是抬高了幾度！
「王丞相所言有理！朝廷用銀，動輒十萬百萬兩！百姓生活若是不易，知曉我朝廷還如此大肆用銀，豈不民怨沸騰！」
王太師也憤憤道！
「是啊陛下！我大呂官員更是潔身自好，現在不僅要受朝廷監管，還要受那些愚民的指指點點，如此豈不寒了滿朝文武的心？！」
「如此禍國殃民之策！還請陛下嚴查！」
……
看著台下眾人，這麼義憤填膺的樣子。
太子心中不由一陣苦笑。
他還是太小看世家的勢力了！
昨日還與他高聲暢談的重臣。
今天都再跪倒行列！
秦王也是心中發苦。
他的情況與太子也無二樣。
想要成為雄才大略的皇帝，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僅僅這烏壓壓跪倒的一片。
就能讓這個皇帝生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
現在兩人更是連話都不敢說了。
呂帝掃了一下台下眾人，眼神冰冷！
「若是朕要一意孤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