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苦了你了
曹雪顯然也被老太太這一招震驚得目瞪口呆，驚訝道：「奶奶....你....真厲害。」
「我....」差點自己的口頭禪就飆出來。
「我....服了！」
「臭小子，你跟老太太我斗，還差著呢，慢慢練吧。」
說完老太太就下炕穿鞋，顯然是心情不錯，留給我們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道：「你們小兩口好好計劃計劃後面的婚禮吧，我去打麻將了。」
「肯定都等著急了。」
直到聽到大門被關上發出的聲音，我將菸頭掐滅又點了一根，咬牙切齒道：「這個老狐狸...被她算計得死死的。」
望向曹雪對她苦笑了一聲，剛要說話卻被打斷，她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可還是露出一抹笑容，聲音卻變得有些低落道：「姚遠....如果你沒準備好，我可以和奶奶去說的。」
「早一點，晚一點....都可以的。」
這時我才發現一定是自己剛才的反應.....讓曹雪產生錯誤的誤會了，趕快將嘴裡的煙拿下來掐滅，又向著她的方向挪動幾分，輕聲安慰道：「曹雪，你不要多想，我並不是不願意。」
「不願意的話，我前天怎麼會主動和你提出結婚的事情呢？」
然後我又上前握住她有些發涼的雙手，繼續解釋道：「現在....我這個樣子，連個收入都沒有，一切都還要指望著你。」
「我怕結婚了....不能給你一個溫馨的家。」
曹雪望向我的雙眼中似乎在閃爍著晶瑩，最初忐忑的神色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的嗎？」
「傻丫頭，真的唄，還能騙你不成？」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在曹雪笑出聲音的瞬間，積攢在眼眶的淚水也跟著滑落下來，她卻以一種不可察覺的方式擦拭乾淨，隨後對我笑道：「其他的你都不要考慮那麼多，現在民宿的收入已經夠我們生活了。」
「以後，我們也不分開，就一起將民宿經營好，到時候多開幾家。」
「好！」
「做大做強！」
「再創輝煌！」
這次的「逼宮」與談心最後在這聲口號聲結束....落下了帷幕。
將這些話都說清楚之後，也將結婚的時間定好，我心中的迷茫和不安感又減輕了許多，似乎....找到了生活的目標，一切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的渾渾噩噩，預感到....好日子終於要輪到我了。
.........
中午時分，烈日高掛連一絲風都沒有，炎熱的氣溫好似已經進入到夏季一般。
「奶，我們吃不了這麼多菜，少拿點就行了。」
「那不行，這都是家裡自己種的，吃著放心安全，更何況掙錢那麼容易呢？」
「你們小兩口自己在外面過日子，也得省著點。」
我正在撐著袋子，老太太彎著腰一邊撿著蔬菜一邊對我們叮囑著。
低著頭望著年齡越來越大的老太太，想到這曾經熱鬧的房子....我們這次離開之後又剩下她自己了，心裡開始越發苦澀起來。
「好了，就這麼多吧。」
老太太吃力地直起身子，曹雪立刻上前攙扶著，一邊揉著腰一邊說道：「奶奶，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別自己在這裡住了。」
「不然，我和姚遠也不放心。」
曹雪果然理解我的想法，不過....我明白老太太一定不會去的，因為這裡有....屬於她的那段回憶。
「孩子啊，奶奶就不去了，在這裡打打麻將都是熟悉的人，挺好的。」
「那跟我們去住一段時間呢，到時候想回家了，我們一起送您回來。」
曹雪似乎還是不甘心繼續問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等你們結婚前....接奶奶去住幾天。」
「到時候也看看你們小兩口經營的民宿，怎麼樣了。」
「我也就放心了。」
曹雪又看了看我想要讓我說說，可我太明白老太太牽掛的原因了，只能制止住曹雪的想法，又對老太太說道：「奶，既然你不想去就等過段時間，我們回來接你。」
在曹雪不理解的目光中，我還是拉著她上了車，直到分別的時刻，老太太終究還是紅了眼眶：「臭小子，以後對曹雪好點。」
「知道了奶，放心吧。」
我十分不習慣離別時難捨難分，令人心痛的感覺，但自己不能在老人的面前表現出來，只好臉上一直掛著僵硬的笑容。
「奶奶，你要照顧好自己，很快我們就再回來接你。」
我終究還是快要忍不住了，鼻子變得越發酸楚起來，打斷了她們：「好了，我們走了，快進去吧。」
當我說完後，老太太笑著對我們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又變得多了一些，然後有些不舍地向後退了兩步。
在她的注視下車子終於啟動了，隨著油門的踩下，這場短暫的相逢還是到了分開的時候，我看向左視鏡中....當年在我印象中巨人般的身影，隨著視線越拉越遠，也變得越來越小....卻依舊屹立在原地，堅持著目送我們離開。
頓時，身後方向鋪天蓋地的落寞感對我襲來，我只能在用力地踩下油門，更加快速地狼狽逃離這個小村落、逃離出老太太的視線。
..........
在當時曹雪本就沒有理解什麼意思，不過被我阻止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她再也憋不住了，有些埋怨道：「姚遠，你為什麼不讓我接著奶奶來啊？」
「留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啊。」
聽到語氣漸漸變得不對勁兒，我微微側過頭瞄了她一眼，才發現眼眶竟然有些泛紅，這才知道曹雪是真的心疼了，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只能調整了一下情緒，耐著性子對她說道：「你不知道，這座老房子和村子承載著老太太這輩子所有的經歷和回憶。」
「是她...和從小到大....直到和老頭結婚成家，所有的回憶都在這裡。」
「雖然.....老頭已經去世了，但是她怎麼可能捨得離開呢？」
人啊，都是念舊的.....尤其是上了年齡的老人，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一句話，為什麼許多的老人都喜歡在下午沒事時，在自己的家門口...大樹下一坐就是一下午，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們，難道就不枯燥、單調嗎？
原來.....他們看的並不是此刻眼前的景象.....而是跨越時空的那一刻，在他們那個時代....早已凋零的故人...和發生過的往事。
目光所及皆是回憶，心之所向皆是過往。
是啊....老太太自己一個人時....會不會也在想呢：自己的時代終究是到了尾聲。
一個身型挺拔、面容堅毅的老人....似乎站在院子裡，臉上依舊保留著年輕時的愛意....望向老太太。
「淑蘭！」
「....苦了你了....」
「我....」差點自己的口頭禪就飆出來。
「我....服了！」
「臭小子，你跟老太太我斗，還差著呢，慢慢練吧。」
說完老太太就下炕穿鞋，顯然是心情不錯，留給我們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道：「你們小兩口好好計劃計劃後面的婚禮吧，我去打麻將了。」
「肯定都等著急了。」
直到聽到大門被關上發出的聲音，我將菸頭掐滅又點了一根，咬牙切齒道：「這個老狐狸...被她算計得死死的。」
望向曹雪對她苦笑了一聲，剛要說話卻被打斷，她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可還是露出一抹笑容，聲音卻變得有些低落道：「姚遠....如果你沒準備好，我可以和奶奶去說的。」
「早一點，晚一點....都可以的。」
這時我才發現一定是自己剛才的反應.....讓曹雪產生錯誤的誤會了，趕快將嘴裡的煙拿下來掐滅，又向著她的方向挪動幾分，輕聲安慰道：「曹雪，你不要多想，我並不是不願意。」
「不願意的話，我前天怎麼會主動和你提出結婚的事情呢？」
然後我又上前握住她有些發涼的雙手，繼續解釋道：「現在....我這個樣子，連個收入都沒有，一切都還要指望著你。」
「我怕結婚了....不能給你一個溫馨的家。」
曹雪望向我的雙眼中似乎在閃爍著晶瑩，最初忐忑的神色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的嗎？」
「傻丫頭，真的唄，還能騙你不成？」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在曹雪笑出聲音的瞬間，積攢在眼眶的淚水也跟著滑落下來，她卻以一種不可察覺的方式擦拭乾淨，隨後對我笑道：「其他的你都不要考慮那麼多，現在民宿的收入已經夠我們生活了。」
「以後，我們也不分開，就一起將民宿經營好，到時候多開幾家。」
「好！」
「做大做強！」
「再創輝煌！」
這次的「逼宮」與談心最後在這聲口號聲結束....落下了帷幕。
將這些話都說清楚之後，也將結婚的時間定好，我心中的迷茫和不安感又減輕了許多，似乎....找到了生活的目標，一切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的渾渾噩噩，預感到....好日子終於要輪到我了。
.........
中午時分，烈日高掛連一絲風都沒有，炎熱的氣溫好似已經進入到夏季一般。
「奶，我們吃不了這麼多菜，少拿點就行了。」
「那不行，這都是家裡自己種的，吃著放心安全，更何況掙錢那麼容易呢？」
「你們小兩口自己在外面過日子，也得省著點。」
我正在撐著袋子，老太太彎著腰一邊撿著蔬菜一邊對我們叮囑著。
低著頭望著年齡越來越大的老太太，想到這曾經熱鬧的房子....我們這次離開之後又剩下她自己了，心裡開始越發苦澀起來。
「好了，就這麼多吧。」
老太太吃力地直起身子，曹雪立刻上前攙扶著，一邊揉著腰一邊說道：「奶奶，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別自己在這裡住了。」
「不然，我和姚遠也不放心。」
曹雪果然理解我的想法，不過....我明白老太太一定不會去的，因為這裡有....屬於她的那段回憶。
「孩子啊，奶奶就不去了，在這裡打打麻將都是熟悉的人，挺好的。」
「那跟我們去住一段時間呢，到時候想回家了，我們一起送您回來。」
曹雪似乎還是不甘心繼續問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等你們結婚前....接奶奶去住幾天。」
「到時候也看看你們小兩口經營的民宿，怎麼樣了。」
「我也就放心了。」
曹雪又看了看我想要讓我說說，可我太明白老太太牽掛的原因了，只能制止住曹雪的想法，又對老太太說道：「奶，既然你不想去就等過段時間，我們回來接你。」
在曹雪不理解的目光中，我還是拉著她上了車，直到分別的時刻，老太太終究還是紅了眼眶：「臭小子，以後對曹雪好點。」
「知道了奶，放心吧。」
我十分不習慣離別時難捨難分，令人心痛的感覺，但自己不能在老人的面前表現出來，只好臉上一直掛著僵硬的笑容。
「奶奶，你要照顧好自己，很快我們就再回來接你。」
我終究還是快要忍不住了，鼻子變得越發酸楚起來，打斷了她們：「好了，我們走了，快進去吧。」
當我說完後，老太太笑著對我們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又變得多了一些，然後有些不舍地向後退了兩步。
在她的注視下車子終於啟動了，隨著油門的踩下，這場短暫的相逢還是到了分開的時候，我看向左視鏡中....當年在我印象中巨人般的身影，隨著視線越拉越遠，也變得越來越小....卻依舊屹立在原地，堅持著目送我們離開。
頓時，身後方向鋪天蓋地的落寞感對我襲來，我只能在用力地踩下油門，更加快速地狼狽逃離這個小村落、逃離出老太太的視線。
..........
在當時曹雪本就沒有理解什麼意思，不過被我阻止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她再也憋不住了，有些埋怨道：「姚遠，你為什麼不讓我接著奶奶來啊？」
「留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啊。」
聽到語氣漸漸變得不對勁兒，我微微側過頭瞄了她一眼，才發現眼眶竟然有些泛紅，這才知道曹雪是真的心疼了，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只能調整了一下情緒，耐著性子對她說道：「你不知道，這座老房子和村子承載著老太太這輩子所有的經歷和回憶。」
「是她...和從小到大....直到和老頭結婚成家，所有的回憶都在這裡。」
「雖然.....老頭已經去世了，但是她怎麼可能捨得離開呢？」
人啊，都是念舊的.....尤其是上了年齡的老人，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一句話，為什麼許多的老人都喜歡在下午沒事時，在自己的家門口...大樹下一坐就是一下午，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們，難道就不枯燥、單調嗎？
原來.....他們看的並不是此刻眼前的景象.....而是跨越時空的那一刻，在他們那個時代....早已凋零的故人...和發生過的往事。
目光所及皆是回憶，心之所向皆是過往。
是啊....老太太自己一個人時....會不會也在想呢：自己的時代終究是到了尾聲。
一個身型挺拔、面容堅毅的老人....似乎站在院子裡，臉上依舊保留著年輕時的愛意....望向老太太。
「淑蘭！」
「....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