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溫小姐看上去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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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淺身體僵了下。

  反應如他的猜測。

  梁聿西眸色沉了沉,下一秒,將她揉入懷中,「已經沒事了,別想太多。」

  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是她喜歡的味道,也是她送給他的第一瓶沙龍香。

  他一直用到現在。

  溫淺湊上去,輕輕嗅聞,也是這種香味,讓她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下來,她抓住他的衣服,輕聲道,「我想起那次,我掉了下去,你為了救我也掉了下去,我們都摔倒在墊子上,為了救我你骨折了。」

  饒是她故作輕鬆地說出這件事,梁聿西卻還是感覺到她身體在發抖。

  原以為經過治療她已經放下,沒想到經過誘因還是會再次讓她陷入那些場景。

  「嗯,沒事了。這次沈晏州救了你,你們什麼事都沒有。」

  即使不願提起沈晏州,可為了讓她不陷入過往的情緒,他不得不出言安撫。

  溫淺緊緊地拽著他的衣服,身體輕輕顫抖。

  自事發到現在,她一直表現得鎮定。

  到了此刻,才在梁聿西懷中慢慢釋放出來。

  梁聿西嘆氣,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一寸寸的,如蜻蜓點綴般的在她面上移開。

  直到親吻落在她的緋色卻又顫抖的唇上。

  溫淺像是乾涸的魚碰到水源,貪婪的衝動的主動吻上濕潤的唇瓣。

  這是溫淺第一次主動,她慌亂又急切,似乎想要通過親密的交流趕走身體內的焦躁不安。

  眼看著她越來越大膽,梁聿西不得不氣喘著阻止了她,沙啞提醒,「現在天還沒黑,你確定要在車裡?」

  溫淺愣住,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羞愧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對不起。」

  梁聿西眉頭狠狠擰了一下,他伸手撫摸溫淺的臉,「我陪你去一趟路醫生那裡?」

  溫淺幾乎立刻想起那幾年的治療。

  她朝他微笑,「我自己去吧。」

  梁聿西看著她,默許了。

  當溫淺再次出現在路庭桉診所的時候,心情已經撫平許多,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

  她已經一年沒來,路庭桉再次見到她明顯詫異了一瞬。

  溫淺抿著唇淡淡的笑了,「怎麼,路醫生不認識我這個老顧客了?」

  路庭桉斯文俊朗,臉上掛著框架眼鏡,書生氣十足。

  明明已經三十五歲,身上卻還是有著少年氣,讓人容易產生信任。

  他推了推眼鏡,失笑,「怎麼會?」

  認識她十年,路庭桉幾乎是最了解溫淺的人。

  溫淺其實並非像表面那樣,對溫情的拋棄釋然。她一直壓抑著溫情的怨恨,到溫情過世都沒有發泄出來。

  那些壓抑的過往無處傾訴,已經變為沉澱在心底深處的沼澤泥濘,成了宿疾。

  路庭桉曾經想要她剖開內心聊一聊她母親,但她拒絕了。

  這也是溫淺唯一不想聊的話題。

  也是路庭桉感到最挫敗的地方。

  對於她突然出現,路庭桉其實並不太意外。

  因為她從未徹底治癒。

  兩人坐在最熟悉的診室里,路庭桉觀察她的表情,發現她臉色蒼白,雖然強顏歡笑,但狀態並不算好。

  「是因為昨天那件事嗎?」

  路庭桉一開口就直擊重點。

  他看到新聞的時候就擔心她出事,沒想到她真的會來。

  溫淺見他一臉緊張,反而笑了,「沒什麼,希望你給我開點藥。」

  路庭桉皺眉,「嚴重到要吃藥?「

  溫淺微笑著,並沒有過多解釋。

  她每次沉默,都是一種無聲的拒絕。

  他企圖用聊天的方式開啟對話,「你最近怎麼樣?」

  溫淺唇角抿了一絲笑意,「很不錯,我離婚了,還接手了我外婆的公司。「

  路庭桉也聽說了,他一直很關注她的動態,沈家又高調,經常出現在新聞里,連帶著也常常提到她的名字。


  作為溫淺十年的心理醫生,路庭桉對她熟悉到了解她各階段的感情狀況,其中沈晏州是她最轟轟烈烈的也是算得上是唯一的感情。

  當時他還勸過她不要貿然結婚,可惜她沒有聽。

  沒想到她竟然會下定決心離婚。

  路庭桉摘下眼鏡,「你想和我聊聊這段時間嗎?」

  溫淺笑著搖頭,「不用了,路醫生,我現在很忙,今天過來只是為了拿藥。」

  溫淺其實非常排斥每次見路庭桉。

  只是為了讓溫夏玲放心,她每次都裝作很樂意。

  但凡溫夏玲對她細心一點,就會懷疑,怎麼會有小孩子這麼喜歡看醫生。

  路庭桉自然也清楚她的排斥,她第一次被溫夏玲帶過來治療的時候,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後來來的次數多了,她才慢慢和他聊上幾句。

  路庭桉就是從這零零星星的聊天中拼湊出她得病的原因。

  父不詳,又被母親拋棄,外婆冷淡,她從小就孤獨,加上在十四歲的時候因為溫夏玲公司的糾紛,她被持刀的員工脅迫著上天台,當時兩人一起從商場七樓墜落在充氣墊上。

  人沒事,但被嚇到了。

  這些事曾讓她一度抑鬱,但她隱藏的很好。

  她嚴重缺乏安全感,害怕被拋棄。

  她之所以纏上沈晏州,更多是因為沈晏州對顧瑤的專情,即使戀人死去也不願意忘記。這份痴情讓溫淺羨慕,她覺得只有沈晏州這種人才不會背叛婚姻,拋棄自己。

  這不是愛,而是一種偏執。

  路庭桉早就提醒過溫淺,可她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也太固執,每次來診所,高興就多說兩句話,不高興睡一覺走人。

  要走出童年陰霾,她需要自己去面對,若只是一味逃避,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是讓問題變沉疴,等著爆發那一日。

  從事這行業這麼多年,溫淺是唯一一個讓路庭桉挫敗到懷疑自身專業的人。

  她似乎沒病,又似乎病得很嚴重。

  察覺到路庭桉無奈的眼神,溫淺忍不住開他玩笑,「您這表情好像怕我不付診費,要不,你給我打個折吧。」

  路庭桉知道她故意扯開話題,笑著搖頭,「溫小姐,這麼多年我們已經是朋友,你其實完全可以信任我。」

  溫淺眨眨眼,笑的嬌俏,「我很信任你啊,不然怎麼會問你拿藥。」

  她還是避而不談。

  路庭桉沒辦法,就算他是醫生,也需要病人配合才能治病。

  她不想聊,他也不能逼她。

  溫淺拿到藥,朝他揮手,「下次再見,路醫生。」

  路庭桉無奈看著她離開,小助理猶猶豫豫的問,「溫小姐看上去很正常啊。」

  「表面越是正常,遇到問題爆發的時候才會越嚴重。」

  答應梁聿西的任務完成,溫淺鬆了一口氣。

  要說她平時最怕見到誰,路庭桉是一個,他總會想方設法窺探她的內心,這讓她極度地抗拒,就算知道他是為了治病也不行。

  回到公司,她又變成了大家熟悉的溫淺。

  林翩然見她安然無恙,也是鬆了口氣,如果她再倒下,溫氏真的要經歷一場浩劫了。

  林翩然端著咖啡進辦公室,詢問,「溫總,沈總那邊我們是不是要表示一下?畢竟他救了您。」

  溫淺想起當時沈晏州不要命地拽住她,和她一起下墜的場景。

  她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瞬,「你覺得送什麼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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