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秋後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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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一片混亂。

  所有人的情緒達到了臨界點。

  除了溫淺。

  她整個人看上去心不在焉。

  林翩然掛了電話,儘可能冷靜地勸袁立行,「袁總,有什麼事好好說,你一旦行差踏錯,什麼都補救不了了,您孩子和老婆怎麼辦?」

  提起家人,袁立行似乎有些鬆動。

  見他意動,林翩然立刻繼續,「你不過收了幾百萬的款項,只要填補出來,您不會坐牢的,何必陪上自己的一輩子?」

  袁立行咬著牙道,「我為溫氏工作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收點回扣有什麼錯,商場裡誰不收,憑什麼拉我做典型?溫淺故意拿我開刀,她不讓我活,那就一起死。」

  林翩然也知道和這種人講道理沒用。

  他如果想得通,不會走這一步。

  她現在也只能拖延時間,拖到警察來。

  如果溫淺現在掉下去,必死無疑。

  顧暹站在旁邊,眉頭緊皺看著這一幕。

  他要制服袁立行很容易,可溫淺被抵在欄杆處,半個身子已經仰在外面,一旦袁立行鬆手,她掉下去的可能性極大。

  顧暹不得不承認,憑他一個人無法毫髮無損的救下溫淺。

  他正猶豫。

  身後的沈晏州開口,」你拖住那瘋子,我救她。」

  因為顧瑤,顧暹對沈晏州充滿敵意。

  但此刻,他不得不放下成見。

  顧暹當過兵,制服一個普通人毫無問題,但兩個人需要配合,否則一不小心溫淺就會有危險。

  沈晏州自然也緊張,沒有百分百把握,但這事拖不得,袁立行的情緒越來越失控。

  兩人對視一眼。

  他趁顧暹出手的時候,剎那間嘗試抓住溫淺的手,然而出於慣性,溫淺還是被推著往下墜了下去,他也跟著墜了下去。

  四周都是尖叫聲。

  林翩然嚇得臉色慘白。

  她連忙跑過去,往下一看,溫淺和沈晏州吊在半空中,兩個人的重力全都在沈晏州的腳上——他的腳勾住了欄杆。

  一片混亂中,警察趕到,訓練有素地把兩人拽了上來。

  林翩然捂著心口喘氣。

  沈晏州一落地,抱住失魂落魄的溫淺,口中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因為項目邀請過來的記者並沒有離開,此刻鎂光燈對準了兩人一陣拍,溫淺始終愣著沒有反應。

  林翩然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連忙開口,「沈總,送溫總去醫院吧。」

  沈晏州這才反應過來,他抱起溫淺,在人群中劈開一條道,迅速離開。

  這個新聞迅速上了頭條。

  輿論各有揣測。

  有說溫淺上位後手段太過強硬導致員工走投無路,造成今日被威脅是咎由自取。

  也有人說溫淺沒有做錯,貪污腐敗在哪裡都要嚴懲。

  當然討論更多的是沈晏州和溫淺患難見真情。

  紛紛猜測這兩人還有感情,也在猜兩人會不會複合。

  新聞經各大平台傳播,立刻上了熱搜。

  梁聿西剛剛簽完合同回辦公室,拿到手機立刻看到了這條推送。

  他立刻打電話過去,然而溫淺手機沒人接,他又打給了林翩然。

  林翩然接了,但語氣明顯有點冷,「梁總,我打電話給你了,但是你秘書說你在開會,如果等你來,溫總現在只能是一具屍體。」

  林翩然自從知道梁聿西和溫淺的關係後,一直私心他們能夠有個好結局。

  所以每一次溫淺有難,她都會第一個想到梁聿西。

  可每次,他都無法及時趕到。

  今天如果不是沈晏州和顧暹,溫淺凶多吉少。

  林翩然後怕,所以對上樑聿西,她沒有以往的客氣,甚至語氣里明嘲暗諷,很是埋怨。

  梁聿西臉色難看,卻並非因為林翩然的語氣,他克制著說,「你照顧一下,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梁聿西叫來秘書。

  秘書一聽他要追究,暗自喊糟,只好老實交代,「當時您在開會,是我接的電話,但是阮小姐說您正在簽重要的合同,不能打擾,她會轉告給靳總,靳總會和您說的。」

  梁聿西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因為他的沉默讓辦公室安靜的有些壓抑。

  幾秒鐘後,他淡淡開口,「去人事結一下工資,截止今天。」

  這是要辭退他。

  就為了一個電話。

  秘書臉色發白,有些不甘,「我做錯了什麼,您要趕我走?」

  梁聿西神色陰鬱,「錯在你搞不清老闆是誰。別讓我說第二遍。」

  秘書臉色憤憤,「這件事阮秘書才是罪魁禍首,為什麼只懲罰我,不罰她?」

  「誰說我不罰?」

  話已至此,秘書知道自己留不下來了,只好憋屈地離開辦公室。

  梁聿西打電話給靳行,「讓阮芫過來。」

  靳行驚訝於他的火氣,抬頭看著正把文件遞給自己的阮芫,「你怎麼得罪梁總了?他叫你過去。」

  阮芫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已經知道溫淺的事,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他現在是打算秋後算帳嗎?」

  阮芫暗自打氣,她只要一口咬定是因為工作忙忘了,他也拿她沒辦法。

  何況溫淺也沒出事,最多像早上那樣警告她兩句,不會有事的。

  然而當她踏入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她就覺得氣氛難言的壓抑,她還未開口,梁聿西冰冷出聲,「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離開吧。」

  阮芫猛地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

  她聲音發抖,眼淚滾落,「聿西,我只是忘了告訴你,我不是故意的。」

  梁聿西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我記得幾個小時前才警告過你,你太有主意,放在身邊我不放心。」

  阮芫哭出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忙工作忙忘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

  然而梁聿西絲毫不為所動,「既然這點工作都駕馭不了,那你更不適合待在這裡。」

  靳行說得沒錯,他天生無情,只有溫淺讓他變得稍稍柔軟,他會妥協於眼淚,那也要看是誰的眼淚。

  阮芫的對他毫無作用。

  梁聿西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即使她再道歉,他也沒有鬆口。

  到後來反而是靳行看不下去了,過來勸,「也沒發生什麼大事,辭退不至於吧?畢竟你還欠陸璟安人情,就這麼趕人家走,陸璟安若是泉下有知,棺材板都合不住。」

  梁聿西沒說話。

  態度堅決。

  靳行也勸不下去了。

  只好回去數落阮芫,「這事是你做的不對,溫淺是梁聿西的逆鱗,你非得觸碰,他可不得生氣?」

  阮芫抹了眼淚,「不就是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女嗎?至於嗎?」

  靳行看了她兩眼。

  長著一張聰明臉,怎麼就這麼笨呢?

  笨就笨唄,偏偏心眼還多。

  梁聿西最煩蠢人,能忍到現在也算奇蹟了。

  靳行到底有些不忍,他也是看著阮芫在陸璟安死後如何一個人懷孕支撐過來的,他支了個招,「你如果想留下來,還有一個辦法,去求溫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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