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稠雨
「搬離？」我尖叫一聲。
沒必要吧，只是偷了些衣服，那些畫又不值錢。
曉擷的表情嚴肅冷靜，看起來她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淺淺，你現在就收拾些必用之物，我們即刻就走。」
「即刻就走嗎？即刻？」
我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到底誰是賊？我們家裡被賊偷了，要跑的卻是我們？
曉擷點點頭，「本來我和葉兄也打算，待他這次回來，我們就換一處地方居住的。現在看來，確要提前了。」
「那小初，我夫君他如何能找到我們？」
「放心吧，我和葉兄早已約好了地點。他知道去哪裡找我們。」
「好吧。」
我滿腹狐疑的開始收拾行囊。
「蒼舞怎麼辦？」
「蒼舞只能留在這裡了，路途奔波，帶著它屬實不方便。」
曉擷淡淡說道。
我感覺自己突然回到半年前醒來的時候，一如一個孩童一般懵懂無助。
「真的要走嗎？」
曉擷點點頭，「要走。」
「真的不能帶著蒼舞一起走嗎？」我弱弱問道。
蒼舞總是偷吃漁民晾曬的魚乾，尤其喜歡偷那些價格昂貴的，為此險些被打死。
我和曉擷就是因為蒼舞而相識的。
「這村裡的人都不喜歡它，它會被打死的。我們至少給它找一個安全一些的地方也可以。而且，要是沒有蒼舞，我也不會認識曉擷......」
我一股腦說道。
曉擷臉色緩和下來一些，猶豫的看著我。我可憐巴巴的盯著她的眼睛。
「好，那就帶著蒼舞一起走吧。」
曉擷嘆了口氣說道。
葉小初說過，沒有人能拒絕我可憐巴巴的注視。
收拾好行囊後，曉擷不知從哪裡叫來一架馬車。
三更時分，寒鴉嚎叫幾聲飛過。
我懷裡抱著蒼舞，和曉擷一起跳進車廂。
一路顛顛簸簸，走走停停。我靠在曉擷身上昏睡，蒼舞靠在我懷裡昏睡。
蒼舞倒是很乖，除了拉屎和拉尿以外，一直在睡覺。
曉擷穿了一身藏藍色的錦衣，作男子裝扮，看上去帥氣利落，英氣十足。
她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我到底要去哪裡。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嗎？」
曉擷給我帶了一個斗笠，讓我用紗蒙著臉。
我一瘸一拐地跳下馬車，坐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看上去很豪華的客棧。
「還沒到，我們先在此住宿一晚，明日繼續出發。」
「太好了，終於能沐浴了。」
我身上都是蒼舞那難以言說的屎尿味。
從未住過客棧，我還有些興奮。
「天字一號房客人兩位，裡面請。」
店小二在前面帶路，我乖巧地跟在曉擷身後。
上樓梯的時候，我搖了搖曉擷的手，輕聲說道，「我餓了。」
曉擷捏了捏我的手，表示知道了。
進房間之後，曉擷從懷中掏出銀兩，遞給店小二。
「我娘子餓了，煩請店家送些可口的酒菜上來。」
店小二高興地接過銀兩，「得嘞，小可這就安排。謝謝公子！」
關門的時候，蒼舞發出喵嗚一聲。
店小二往屋裡瞟了一眼，沒言聲便離開了。
曉擷將房間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似乎沒發現什麼問題。
沒過多久，店小二送來一桌上好的酒菜。
曉擷又給店小二一些散碎銀兩，店小二哼著小曲離開了。
我撕了些碎牛肉，準備給蒼舞餵了吃。
「且慢！」
曉擷趕忙制止我，她從懷裡取出一根銀針，迅速給每盤飯菜都試了毒。
我十分崇拜地看著她。查房、驗毒，所有的動作都如此熟練，曉擷從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好了，餵吧。」
「遵命！」
我笑了笑，將牛肉碎鋪放到油紙上，讓蒼舞吃。
不愧是高檔客棧，每一道菜餚都很好吃，比葉小初做的好吃多了。
「曉擷，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我夾起一隻蝦仁，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這些問題我以前從未問過曉擷。我總覺著，人與人相處，順其自然最重要。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但曉擷很少提到自己從前的生活，我如果不問，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說的。
曉擷停頓了一下，「我以前，是個刺客。」
我嘴裡的蝦仁掉落，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刺客！難怪煞氣十足。
「你害怕嗎？」
曉擷瞟了我一眼，繼續夾著菜。
「我怕什麼，哈哈，你又不殺我。」
我乾笑幾聲，忙喝了一口茶水潤喉，又夾起一片燒肉。
等一下，她要殺的人不會真的是我吧！趁葉小初不在家，將我綁走，賣到黑市上，換一千兩銀子。
她說院子裡有賊，我也沒見到，會不會是曉擷瞎編的。
我腦子裡迅速浮現了許多可能性，嘴裡的肉，瞬間不香了。
「你真信了？我說笑的。」
見我一臉緊張之色，曉擷哈哈大笑。
「我就是個普通武師，從前給貴人做保鏢的。」
「哈哈，曉擷你這玩笑，真好笑。」
給貴人做保鏢？
我想起前日曉擷和葉小初夜裡的對話，只聽到了隻言片語，好像提到了殿下和丞相。
我當時沒在意，他們說的「殿下」，難道指的是太子？太子不是已經戰死沙場了嘛！
頭好疼，猛然起了一身汗。
一動腦子思考或者回憶，我就會頭疼欲裂。
「淺淺，你怎麼了？」
「可能是趕路太急了，我有些頭疼。」
「你是不是太累了，吃完飯了早些歇息吧，我們很快就到了。」
「嗯。」
我乖巧的點點頭，迅速將碗中的飯吃光。
葉小初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他！
沐浴之後，曉擷給我倒了一杯熱茶，喝過之後我早早躺在床上休息。
也許是太累了，我很快就睡著了。
很奇怪，我竟然沒有在三更時分被噩夢驚醒，竟然一覺睡到天亮。
我睜開眼睛時，曉擷已經起床了。她仍是男子裝扮，只是換了一身黑色的錦衣。
「蒼舞呢？」
以前在曉擷家留宿時，我早上醒來，蒼舞便會來找我。
「我在城裡給蒼舞找了一戶人家，他們十分喜歡小狸奴，你不用再擔心它了。」
「哦。」
這麼快？我還沒和它道別。我神情落寞的起床穿衣洗漱。
黑色錦衣？
看著曉擷冷峻的背影，我腦中突然浮現出一些畫面。
沒必要吧，只是偷了些衣服，那些畫又不值錢。
曉擷的表情嚴肅冷靜，看起來她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淺淺，你現在就收拾些必用之物，我們即刻就走。」
「即刻就走嗎？即刻？」
我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到底誰是賊？我們家裡被賊偷了，要跑的卻是我們？
曉擷點點頭，「本來我和葉兄也打算，待他這次回來，我們就換一處地方居住的。現在看來，確要提前了。」
「那小初，我夫君他如何能找到我們？」
「放心吧，我和葉兄早已約好了地點。他知道去哪裡找我們。」
「好吧。」
我滿腹狐疑的開始收拾行囊。
「蒼舞怎麼辦？」
「蒼舞只能留在這裡了，路途奔波，帶著它屬實不方便。」
曉擷淡淡說道。
我感覺自己突然回到半年前醒來的時候，一如一個孩童一般懵懂無助。
「真的要走嗎？」
曉擷點點頭，「要走。」
「真的不能帶著蒼舞一起走嗎？」我弱弱問道。
蒼舞總是偷吃漁民晾曬的魚乾，尤其喜歡偷那些價格昂貴的，為此險些被打死。
我和曉擷就是因為蒼舞而相識的。
「這村裡的人都不喜歡它，它會被打死的。我們至少給它找一個安全一些的地方也可以。而且，要是沒有蒼舞，我也不會認識曉擷......」
我一股腦說道。
曉擷臉色緩和下來一些，猶豫的看著我。我可憐巴巴的盯著她的眼睛。
「好，那就帶著蒼舞一起走吧。」
曉擷嘆了口氣說道。
葉小初說過，沒有人能拒絕我可憐巴巴的注視。
收拾好行囊後，曉擷不知從哪裡叫來一架馬車。
三更時分，寒鴉嚎叫幾聲飛過。
我懷裡抱著蒼舞，和曉擷一起跳進車廂。
一路顛顛簸簸，走走停停。我靠在曉擷身上昏睡，蒼舞靠在我懷裡昏睡。
蒼舞倒是很乖，除了拉屎和拉尿以外，一直在睡覺。
曉擷穿了一身藏藍色的錦衣，作男子裝扮，看上去帥氣利落，英氣十足。
她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我到底要去哪裡。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嗎？」
曉擷給我帶了一個斗笠，讓我用紗蒙著臉。
我一瘸一拐地跳下馬車，坐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看上去很豪華的客棧。
「還沒到，我們先在此住宿一晚，明日繼續出發。」
「太好了，終於能沐浴了。」
我身上都是蒼舞那難以言說的屎尿味。
從未住過客棧，我還有些興奮。
「天字一號房客人兩位，裡面請。」
店小二在前面帶路，我乖巧地跟在曉擷身後。
上樓梯的時候，我搖了搖曉擷的手，輕聲說道，「我餓了。」
曉擷捏了捏我的手，表示知道了。
進房間之後，曉擷從懷中掏出銀兩，遞給店小二。
「我娘子餓了，煩請店家送些可口的酒菜上來。」
店小二高興地接過銀兩，「得嘞，小可這就安排。謝謝公子！」
關門的時候，蒼舞發出喵嗚一聲。
店小二往屋裡瞟了一眼，沒言聲便離開了。
曉擷將房間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似乎沒發現什麼問題。
沒過多久，店小二送來一桌上好的酒菜。
曉擷又給店小二一些散碎銀兩，店小二哼著小曲離開了。
我撕了些碎牛肉，準備給蒼舞餵了吃。
「且慢！」
曉擷趕忙制止我，她從懷裡取出一根銀針，迅速給每盤飯菜都試了毒。
我十分崇拜地看著她。查房、驗毒，所有的動作都如此熟練，曉擷從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好了，餵吧。」
「遵命！」
我笑了笑，將牛肉碎鋪放到油紙上，讓蒼舞吃。
不愧是高檔客棧，每一道菜餚都很好吃，比葉小初做的好吃多了。
「曉擷，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我夾起一隻蝦仁，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這些問題我以前從未問過曉擷。我總覺著，人與人相處，順其自然最重要。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但曉擷很少提到自己從前的生活，我如果不問，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說的。
曉擷停頓了一下，「我以前，是個刺客。」
我嘴裡的蝦仁掉落，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刺客！難怪煞氣十足。
「你害怕嗎？」
曉擷瞟了我一眼，繼續夾著菜。
「我怕什麼，哈哈，你又不殺我。」
我乾笑幾聲，忙喝了一口茶水潤喉，又夾起一片燒肉。
等一下，她要殺的人不會真的是我吧！趁葉小初不在家，將我綁走，賣到黑市上，換一千兩銀子。
她說院子裡有賊，我也沒見到，會不會是曉擷瞎編的。
我腦子裡迅速浮現了許多可能性，嘴裡的肉，瞬間不香了。
「你真信了？我說笑的。」
見我一臉緊張之色，曉擷哈哈大笑。
「我就是個普通武師，從前給貴人做保鏢的。」
「哈哈，曉擷你這玩笑，真好笑。」
給貴人做保鏢？
我想起前日曉擷和葉小初夜裡的對話，只聽到了隻言片語，好像提到了殿下和丞相。
我當時沒在意，他們說的「殿下」，難道指的是太子？太子不是已經戰死沙場了嘛！
頭好疼，猛然起了一身汗。
一動腦子思考或者回憶，我就會頭疼欲裂。
「淺淺，你怎麼了？」
「可能是趕路太急了，我有些頭疼。」
「你是不是太累了，吃完飯了早些歇息吧，我們很快就到了。」
「嗯。」
我乖巧的點點頭，迅速將碗中的飯吃光。
葉小初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他！
沐浴之後，曉擷給我倒了一杯熱茶，喝過之後我早早躺在床上休息。
也許是太累了，我很快就睡著了。
很奇怪，我竟然沒有在三更時分被噩夢驚醒，竟然一覺睡到天亮。
我睜開眼睛時，曉擷已經起床了。她仍是男子裝扮，只是換了一身黑色的錦衣。
「蒼舞呢？」
以前在曉擷家留宿時，我早上醒來，蒼舞便會來找我。
「我在城裡給蒼舞找了一戶人家，他們十分喜歡小狸奴，你不用再擔心它了。」
「哦。」
這麼快？我還沒和它道別。我神情落寞的起床穿衣洗漱。
黑色錦衣？
看著曉擷冷峻的背影，我腦中突然浮現出一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