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但她也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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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葵心知,這定是侯府又派人來接沈平婉了。

  她沒有多看,與顧逸川正要進門,賀氏身邊的黃媽媽忽然迎了過來,「大姑娘,別走前廳,我領你從側門進去。」

  沈南葵有些不解,「黃媽媽,這是為何?」

  黃媽媽一臉凝重,壓低聲音道:「大姑娘,夫人請的道長,今日正在給二姑娘做第三場法事,也是最後一場,誰料建寧侯夫人忽然造訪,夫人不欲讓建寧侯夫人知道這些事,便假說是你最近神魂不寧,所以才請道長做法事祈平安的,建寧侯夫人聽聞後,卻說要觀看法事,如今道長還在院裡等著,一直拖著時辰。」

  「大姑娘,事急從權,你快些隨我從側門進去吧!」

  說罷,她便要拽著沈南葵往側門去。

  顧逸川攔住她,皺眉道:「這是驅邪除祟的法事,我娘子好端端的,岳母怎能讓她去頂替?」

  黃媽媽面色著急,匆匆行了個禮。

  「姑爺莫惱,夫人知道這樣是委屈了大姑娘,事過之後,她自會有補償,眼下當真是等不得了,難道你們想看到二姑娘回侯府後遭人非議嗎?」

  「況且,」她抬眸瞟了沈南葵一眼,「二姑娘原本不這樣的,是大姑娘同她說過話之後,才被氣成這般,所以,這事兒也有大姑娘的責任,還請不要再推脫了,不然夫人和老爺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沈南葵神情清冷,「看來,我非去不可了?」

  「沒錯。」黃媽媽點頭。

  顧逸川沉聲道:「南葵,你不要去,我去跟岳父說。」

  沈南葵搖了搖頭,「罷了,先去看看吧,一場法事而已,有則驅祟,無則保安康,也妨礙不到我什麼。」

  黃媽媽催促說:「正是這個道理,快別耽誤了,咱們先進去吧。」

  她急急拉著沈南葵走了,顧逸川忙也追上。

  院子裡早已布置好了法壇,正當中,有一名青衣道人閉目而立,口中念念有詞。

  賀氏等人都站在廊下,齊侯夫人見一直沒有動靜,不由問道:「怎麼還不開始?」

  賀氏賠著笑說:「快了快了,吉時一到,才能開壇做法。」

  沈平婉神情也有些緊張,低聲咒罵道:「這個沈南葵,若是出了紕漏,我定饒不了她!」

  眾人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但齊侯夫人卻扭頭向她看去,賀氏忙給她使了個眼色。

  沈平婉一對上自家婆婆,心裡便有些發怵,忙低下頭站好。

  院子有腳步聲響起,是沈南葵走了出來,她身上掛著好些符包符紙,來到法壇前站定。

  青衣道人也有了行動,一手持鈴,一手舉著桃木劍,圍繞著沈南葵開始做起法來。

  末了,他用水化了一碗燒盡的符紙,給了沈南葵。

  到此法事也就算結束了。

  賀氏如釋重負,笑著對齊侯夫人說:「法事結束了,外邊天冷,咱們還是別站在風口裡了,齊侯夫人,還請移步前廳。」

  按理,齊家與沈家是姻親關係,賀氏該叫一聲親家的,可看著對方高高在上的態度,她總有些喊不出口。

  齊侯夫人看著院中的沈南葵,「聽聞府上二姑娘,並非親家夫人所出?」

  「沒錯,這丫頭的母親原是婉兒奶母,與我極為投緣,她生母又去得早,所以我便將她留在了膝下。」

  這是沈家對外的統一說辭,賀氏應付起來倒也自如。

  齊侯夫人點了點頭,「親家是個疼女兒的,聽聞我這媳婦自小體弱,一直養在鄉下莊子裡,如今我看著,也覺得調理得不錯。」

  賀氏勉強笑著,「我與她父親憐惜婉兒自小多病,沒怎麼約束過她,倒叫她養出了一身驕縱性子,給侯府添麻煩了……」

  齊侯夫人淡淡擺手,「談不上,性子驕縱可以磨練,見識淺薄可以多學,無非費些功夫罷了,不算難事。」

  這話猶如一記耳光打在賀氏臉上。

  齊侯夫人就差明著說,沈平婉不合她意了。

  賀氏神色尷尬,有些不知如何接話,好在齊侯夫人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轉身離開的同時說道:「聽說沈家大姑娘嫁了一個外地的舉子,她難得回來,也叫她一同來說話吧。」

  賀氏鬆了一口氣,應道:「好,稍後我便叫她過來。」


  前廳里燒著暖暖的炭爐,沈南葵一進門,先解了斗篷,才去給齊侯夫人見禮。

  「見過齊侯夫人。」

  她舉止落落大方,行禮姿勢端莊典雅,竟叫齊侯夫人眼前一亮。

  這個沈家養女,雖然出身不算太好,卻難得有著這樣從容不迫的氣質,頗具大家風範,難怪自己當初一眼就相中了她。

  「不必多禮,大姑娘坐吧。」

  沈南葵在角落裡坐下,安靜地喝著茶,除了有人問話,她便沒有主動開過口。

  齊侯夫人同賀氏寒暄幾句,便直奔主題。

  「親家,平婉既已嫁進侯府,便是我齊家的人,可她卻一直住在娘家不回去,豈非是叫外人恥笑我們侯府沒有規矩?」

  齊侯夫人身為侯門主母,說起話來自帶三分威嚴,賀氏心裡不由有些發慌。

  「齊侯夫人,婉兒這樣做,確實有失禮數,我已經說過她了,但……但她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齊侯夫人略一挑眉,「親家倒是說說,有什麼苦衷?」

  賀氏心裡發苦,齊侯夫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卻叫她犯起了難。

  這種事情,她怎麼拿到明面上來說?

  況且,一旦說出來了,豈不是更叫侯府沒臉,齊家若是開罪起來,自己又如何應對?

  賀氏遲疑著沒有應聲,沈平婉忽然站起身道:「婆母,不是我不肯回去,可世子那樣,難道要我在侯府守一輩子活寡嗎?」

  賀氏聞言大驚,有些氣惱女兒的衝動,忙把下人都清退出去。

  「齊侯夫人,婉兒年幼不懂事,一時口不擇言,您莫要怪罪……」

  齊侯夫人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端起茶盞吹了吹茶沫,抿了一口茶,才道:「她也沒說錯,世子是有些不足之症,不過,我倒有一句話想問你們。」

  見她沒有生氣,賀氏心下稍安,「不知齊侯夫人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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