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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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其實並不想管禾草的事情,但她現如今掌管著這方院子,這院主人要是失了勢,她也不好施展手腳管下面的人,便多兩句舌,提點提點,也不費什麼工夫。

  「禾娘子可知道在這後院中立身的關鍵是什麼?」

  如意見禾草不語,繼續道:「老王爺如今年事已高,終是要退下來的,大哥兒是不管事的,以後承襲爵位是咱家小王爺,娘子現下又得他歡心,何不趁著這個勁頭兒為自己多爭取爭取呢?」

  這女人一頭烏髮,滑溜溜的在手裡握不住,她替她挽了個雲頂髻,簪上幾支碧螺鈿做點綴,清麗秀雅。

  禾草對鏡看了看,不比不知道,一比較高低立現,這如意的手真是巧,不然怎麼說,能做大丫頭呢!

  「我曉得如意姑娘的意思,這不正想著提些吃食去看看小王爺。」

  如意暗自點頭,肯聽勸就好,就怕那種空生了一副好皮囊,卻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天下獨一份,男人離了她活不了,認不清身份的犟種。

  兩人說話間,見春氣怔怔進了屋子,空著手。

  「怎的,氣成這樣?」禾草問道。

  「廚房的那些人,慣會看人下菜,我說做些吃食來,他們沒一個應聲兒的,我再說,賊婆子們一個比一個會找由頭,什麼灶上的火滅了,難生起來,又說什麼灶媽媽回了家,沒人做飯,我就指著旁邊那些人問,這不是人?你們幾個不是人?怎麼就沒人做?結果一個個不吭聲,就是沒人動手,好不氣人!」

  都說早晨不當官,晚夕不唱喏,前些時一個個還殷勤往她跟前湊,現在眼見段十風不來她這院子了,一個個便倒了勢頭,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禾娘子彆氣,那些人就那麼個樣子,您坐著,等我去和她們說,反了天了。」如意說罷,走到廚房。

  一眾婆子媳婦子見了如意來,立馬換了一張臉,嘻嘻笑道:「姑娘怎麼來了,快請坐。」

  一個婆子搬出一個乾淨的凳子,拿袖子擦了又擦。

  如意側身坐下,將兩隻手疊搭在腿上,把跟前的幾人全都睃了眼:「你們也太不像樣子了,她要吃食,你們怎的不給?」

  幾個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縮著腦不言語,其中一個拿胳膊杵了杵一個年輕的媳婦子。

  那媳婦子便開口道:「姑娘,您看吶,不是咱們跟她過不去,這位住進來這麼些時日,從沒見過小王爺宿在她房裡,最近小王爺更是連來都不來了,要我說……這新月台她怕也住不久了,指不定明兒這裡便換主兒了,咱們還管她做甚吶!」

  如意聽罷,拿手在空中點了點:「你們說這些話就是不該,她住在這裡一日,你們就要盡心伺候一日,她雖沒個名頭,卻也是小王爺交代過的,再者,這裡還歸我管,難不成你們讓我臉上沒光,我能讓你們好過?」

  唬得一眾婦人忙稱不敢:「姑娘您是金貴人兒,說的話自然在理,可這理歸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您比我們看得更清楚,那就是個花瓶,不著用哩!花瓶掉在地上碎了還脆個響,她這……」

  她們先開始還歡喜,想著調到新月台,得了個好去處,現在一看,小王爺連那女人的屋都不進,這幾天更是連院子都不來了。

  這些婆子媳婦們在府里都是有根基的,如意雖是大丫頭,卻也不好直接拿話壓她們,這些人看重什麼,那她就說什麼,還得說得她們心服口服。

  「媽媽們一個個兒看著年紀比我大許多,怎麼眼皮子這樣淺,你們就沒看到,自打這位禾娘子來了後,咱家小王爺連那幾位的房都不進了?」

  眾婦人們面面相覷,經此一提,再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這幾日,那院裡的三個每每打扮得花一樣,提了食盒去那邊,結果怎麼樣?不照樣沒把人籠到房裡去。

  難道說,這是那位禾娘子在和他們家小王爺鬥法?看誰耐得到最後?

  這些婦人都是人精,心思活絡,忙轉過話頭:「姑娘別跟咱們見識,替咱們這些沒臉的貨在禾娘子面前遮掩一二,她是大人,把手高高地抬一抬,咱們就過去了。」

  如意抿了抿唇,起了身:「我哪次不為你們說話,若是不為你們想,也不跑這一趟了,睜著眼看你們把她得罪了,最後讓主子爺治罪。」

  「是,是,要不說姑娘慈悲心!」

  「行了,我不緊待,你們做些甜湯果品出來,用食盒擺好了,送到前面有用處,記住做得精細一些。」

  婆子們連連應「是」。


  如意這才點頭去了。

  ……

  禾草招來見夏:「小王爺在家不在?」

  「婢子剛才前頭偷看了一眼,福生哥在,想來主子爺應該也在。」

  說話間,廚房送了食盒來,禾草命見夏打開,見裡面放著一個五彩小蓋鍾,再下一層又有一盤罩好的酥膏。

  禾草讓見夏提著食盒隨她去段十風臨住的院子,那院子離她這裡近,只穿過一條迴廊便到。

  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前後腳來的另外三人,這三人同住一個院子,都像是約好了似的,誰也不肯落後一步。

  福生看著面前的幾人,忙上前行禮。

  「小王爺可在裡面?」薛雲娘問道。

  「在呢!幾位主兒稍等,小的去通傳。」

  福生進去不多一會兒,出來道:「王爺讓幾位進去。」

  段十風這會兒才起,昨兒在春風樓喝得有些多,又鬧到好晚,本是打算就宿在那裡,突然又覺得沒甚意思,收拾起身回了府,之後又吐了幾次,直到後半夜才睡下,現在頭疼得厲害。

  蓮香原就是段十風的貼身丫頭,見他眉頭蹙著,身上仍殘著酒意,坐在那裡撐著頭,半閉著眼,便要上前服侍他梳洗。

  段十風擺了擺手,讓她走開:「不用你,讓她來。」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禾草。

  蓮香藏在袖子裡的手狠狠掐了掐,退到一邊。

  禾草心中不願,可她一想到來此的目的,便壓下這份不情願,挪騰到段十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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