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風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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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十風進到堂屋,對著慶王妃躬身道:「兒子過來給母妃請安。」

  「這是什麼時候了,才過來請安,天天沒個規矩。」慶王妃招手讓他坐到跟前,「那個刺繡的女先生是你找來的?」

  「是,母妃見過了?」

  「她前腳才走,後腳你就來了,你是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

  他這個兒子樣樣都好,就是在女人一事上有些葷素不忌,以前諸多風流事,她也沒太管,這般大的兒郎,正是精神好頑的時候。

  段十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說道:「兒子是真心見她刺繡不錯才請她來的,也是求了兩遭人家才同意。」

  「真的?」

  「怎敢欺瞞母親。」

  「你後院那幾個妖妖嬈嬈的,你讓她們安分一點,別沒事在我眼前晃,還有,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個正室了。」

  「她們惹母親生氣了?」段十風問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孽障,今兒你多看誰一眼,明兒你在哪個房裡歇息,她們都要爭個高低,你後院的事情,你管好了,再鬧,我只找你算帳。」

  段十風笑道:「母妃何必生這大火氣,不過是些討人歡心的玩意兒。」

  「你呀你!」慶王妃笑道。

  「若無事,兒子退下了。」

  「嗯,去罷!」

  之後的幾日,禾草按照規定的時辰去了慶王府,照著章程教幾位王府小姐功課。待課罷,再去慶王妃處補紗衣。

  這日,她從慶王妃屋裡出來,正往外院走去,剛走到一月洞門前,迎面走來一媚麗女子,女人被丫鬟們簇擁著。

  女子頭挽烏雲,輕衣羅裙,身姿妖嬈,蓮步招颭。

  禾草讓到一邊,待她過去,那女子慢慢行來,最後停在禾草面前。

  「你就是那位刺繡師傅?」

  「是。」

  「大膽,這位是小王爺的愛妾,還不跪下回話。」一個容長臉的婢子呵斥道。

  段十風后院一共有三位姬妾,這位便是其中之一,名娥蟬的,原是勾欄院的舞姬,因舞藝出眾被段十風瞧中,納到府里,另兩位,一位是小官之女,當初因心中愛慕段小王爺,情願到王府為妾,而最後一位則是段十風的貼身丫頭,被他收用過,提上來的。

  段小王爺的風流性在京都城並不是什麼秘密,從前他和一群官家子弟去城西的私院尋歡,也是那一次三月將水潑灑到他的衣擺上,才惹上的他。

  「民女是小王爺請來給王府小姐們授課的,豈有跪著回話的道理,姐兒們還喚我一聲女先生,我若對著這位行跪拜之禮,把她們的臉面放在哪裡,還是說,這位愛妾連小郡主也不放在眼裡?」

  「你……」

  禾草一番話說得那丫頭閉了嘴。

  娥蟬將此女通身上下睃了一遍,冷笑開口:「好個伶牙俐齒的,你既然來我府上,拿錢授課,還要什麼尊重不尊重的,我看是你不把我們慶王府放在眼裡。」

  禾草只覺得奇怪,她又不認識這女子,更別說得罪她了,怎的平白同她過不去?

  這裡面確有一因,原來在禾草來之前,刺繡先生另有其人,和這女子相熟,因她來了,才辭了先前那人。

  女人說完話,往禾草身後撇去,倏忽一笑,唇綻櫻顆,同剛才咄咄逼人的模樣完全不同。

  此時眾人全都屈膝行禮,恭聲道:「小王爺。」

  禾草轉身,男人正朝這邊行來,一身海棠紅錦袍,腰系白玉帶,身姿豐逸,恣意又張揚。

  男人走到眾人跟前,一雙眼只看著禾草,玩笑道:「小草兒先生,下課了?」

  禾草撇了撇嘴,心裡雖煩,卻也知道這是王府,該給他的面子必須給,便屈膝行禮,段十風立馬側過身,只受她半禮。

  「怎麼瞧著不太高興的樣子,誰給你氣受了?」

  在場眾人全都傻如呆鵝,他們家的小王爺什麼時候對女人嬉皮笑臉起來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那腔調里似乎還帶著一絲討好,這怎麼可能呢!

  「小王爺嚴重了,民女來是教幾位小姐們功課的,哪來的氣受,若是無事,民女告辭了。」

  段十風沉吟片刻,再次開口:「我送你出去。」


  她想說不必,可看見段十風望向自己的眼神,終是沒說出來,以他的性子,她說不說都一樣。

  魏澤曾說過,段十風此人並不似表面看著那般頑劣無能,這個人藏得十分深。

  段十風隨著禾草離開,在離開前輕飄飄看了一眼那個叫娥嬋的女子,女人和一眾僕從仍屈著膝,不敢起身。

  待到二人走後,娥嬋才敢起身,手中的帕子死死攥著,銀牙暗咬。

  禾草這會兒也沒有精神再去店鋪,便回了梨花院,剛進到院子便見到一個無精打采的腦袋耷拉在藤椅上。

  那腦袋見了她,晃了兩晃,把她看著,她走到哪裡,那眼睛就跟到哪裡。

  禾草搖了搖頭,從屋裡拿來一碟子水果放到庭院的桌子上,又讓侍畫換了一壺涼飲,然後往女人身後看了眼,笑著喊了一聲:「萬先生,你怎麼來了?」

  女人立馬直起身子,回過頭:「在哪裡?在哪裡?」

  禾草屈起一指敲在戴良玉的頭上。

  「萬先生走之前還跟我說,讓我多多看顧你,你這個樣子,他知道了可不心疼?」

  這次魏澤遠行,萬鶴跟隨一起,可自打萬鶴走後,戴良玉就跟失了魂一樣,哪還有往日的半點活潑。

  「他是出去建功立業的,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你,你堂堂一個將軍府家的小姐,總不能嫁給他一個白衣之身,你雖不在乎,可他卻不能不在乎。」

  戴良玉明白,可心裡的難受勁就是控制不了:「姨娘,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雖然禾草同魏澤私下成了親,本該稱呼禾草嫂嫂的,因怕在外人面前叫錯口,所以禾草還是讓他們按原來的稱呼,無需改口。

  怎麼會沒有危險呢?戴良玉的擔憂她能理解,同魏澤所行之人中,只有萬鶴不會功夫,遇到危險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若不是因為戴良玉,萬鶴完全不用摻和進來。

  「你放寬心,他和你大哥哥在一起,你大哥哥自會讓人護他周全。」

  戴良玉擔心萬鶴,她又何嘗不擔心魏澤,只是悶在心裡不能表現出來。

  周氏年紀大了,因魏澤此去境況兇險,老人家心裡記著事,常常整宿整宿不能安睡,每天早上她去她那裡請安,陪著她說說話兒,打發打發時間,逗她笑兩聲。

  她不能愁眉苦臉,哀天怨地,需提起精神來應對後面不可知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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