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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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她娘正要去府里,門被大力拍響,心裡嘀咕,這個時候會是誰?前去開了門。

  只見門口站了幾人,當頭一個是穿天青色黑邊短打,足蹬高筒靴子的年輕男子,男子將她上下掃了一掃。

  桃子她娘先是一愣,很快驚呼出聲:「這不是旺兒爺嘛,您這大人大物的,怎的落腳我們這腌臢地兒?」

  「桃子她娘,你做什麼去?」來旺推門而入,徑直入到屋內找了椅子,蹺腿坐下。

  婦人不敢怠慢,趕忙上了茶水奉上,這可是大爺的隨侍,凡是大爺的事情,都要經過來家兩兄弟的手,別說他們這些不得臉的下人,就是府里的大管家都要給這兩兄弟幾分薄面。

  「我昨兒休息了,現在正要去府里哩!」

  「怎麼聽說你要把女兒嫁出去?」來旺也不跟她繞彎子。

  婦人歡喜道:「是她表兄,開生藥鋪子的,正想今日進府求夫人同意。」

  來旺把茶往桌上重重一放,婦人心裡一緊,跟在大爺身邊伺候的幾人,一個來家兩兄弟,一個丫頭思巧,都是他們不能得罪的,這三人也不知是跟主子爺跟久了還是怎的,身上都沾染上了大爺的影兒,臉肅著的時候,十分唬人。

  「你丫頭是府里的家生子,你們一家子都是府里的奴才,她嫁給誰是主子們說了算,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跑去夫人跟前求恩典,打量夫人好性兒,你好大的臉!」

  來旺對著婦人就是一頓罵,婦人縮著肩膀也不敢惱,只不出聲。

  「你家那丫頭在府里還能伺候幾年,你早早把她打發了,是什麼道理,你是夫人的陪房還是哪個主子面前得臉的人,由著你說了算?若都存了你這個心思,闔府上下都讓你們這些人做主得了。」

  婦人雖懼來旺,卻也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大著膽子問:「咱們雖是府里的奴才,可主子們心慈寬厚,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先例。」

  「混帳婆子,主子恩典是主子恩典,你眼見著別人好,便有樣學樣,有本事你在府里也弄個管事嬤嬤當,你若有那個本事,我來旺也俯身聽您使喚,若沒那個本事,就別攀其他人,老老實實在府里,還能有你一家子一口飯吃。」

  婦人不敢再還嘴。

  來旺也不多待,他手上還有好多事要忙。

  婦人忙對著來旺行禮賠笑臉:「旺大爺說笑了,咱們是阿什物,哪裡敢做主,我老婆子不著調,多虧您提點,再不敢了。」

  桃子她哥知道這事,心內焦急:「娘,這可咋辦,表兄那邊都談好了,現在又說不嫁了,只怕表兄不得依哩!」

  「你先去跟你表兄說說,多說些軟話,他不是個好脾氣的。」

  婦人嘆下一口氣,她那個外甥可不好打發,人生倒是長得有模有樣,性子卻十分狠辣陰毒,在京都黑白道上都有人,聽說還和慶王府的段小王爺沾點子邊。

  婦人就怕會生出什麼事來,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桃子她哥去了城東的生藥鋪子,問了夥計:「你們店主呢?我有要事找他,煩請通傳一聲。」

  夥計認得男人,倒了茶水接待:「您先喝口茶,我去後面看看老闆在不在。」

  說罷,夥計去了後面方院,這間鋪子臨街而開,左右三間相通,上下兩層,後面還有兩間大院,十分寬大敞亮。

  後院小湖亭邊,一年輕男子,深色暗紋衣衫,頭戴逍遙巾,膚色暗深,正拿著手裡的食兒餵魚,男人叫趙成,是這家生藥鋪子的老闆。

  「老闆,那邊來人了。」小伙上前回稟。

  「是誰?」男人繼續撒著手裡的食兒。

  「您的表弟。」

  「就說我不在。」

  夥計又道:「他說有要事找您。」

  男人把手裡的食一撒,從袖中拿出巾帕,擦乾淨指,去了前面。

  「表弟今日怎麼來了?」

  桃子她哥見了男人,忙起身作揖,男人也回禮,敘禮後坐下。

  「今日特為一事而來,就是……就是您和我那妹妹的婚怕是不成了。」

  趙成心中不耐煩,這一家子是嫌錢給得不夠,又想藉機漲價,心中雖這般想著,面上卻不顯。

  「如何這等說?」

  「表兄千萬莫怪,咱一家本是魏府的奴才,今日一早府里來人找我娘,好不客氣說了一通,我們哪敢辯駁一句,只有聽著的份,那意思就是我妹妹是府里的家生子,等著配小子哩!」


  趙成把眼一壓,冷笑道:「表弟和姨媽也是這個意思?」

  「我們當然是希望她能嫁來,可這件事情已經由不得咱們了,表兄,你那彩禮錢……」桃子她哥試著問了句。

  「既然人過不來,還談什麼彩禮錢,送客!」

  男人一甩衣袖,起身去了後院。

  桃子他哥臉上訕訕的,心道,這是徹底把人得罪了。

  這趙成也是一方人物,從前家中窮得褲子都沒得穿,硬是一路摸爬滾打上來,因路走得太坎坷,把一腔子血給曬涼了,極是薄情之人,豈是一兩句話就能打發的?!

  端看他的手段罷……

  之後那名叫桃子的丫鬟仍會時不時去繡莊找阿贊。

  夜幕四合,二丫因為有些懼魏澤,便將禾草從房間拉到外面,支支吾吾要說不說的樣子。

  「主子,求您個事。」

  「什麼事?」

  「您能不能教我做甜點,我想學著做。」

  禾草看向二丫,眨了眨眼:「你要學做甜點?」

  二丫狠狠點頭。

  禾草也不多問她怎麼突然想學做甜點,有些事情旁觀者清:「甜點我會的不多,就會兩樣,一個綠豆糕,一個黃米酪,要不要學?」

  「學!就是那個酪是牛汁還是羊汁?我對羊汁酪過敏。」

  在她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次羊酪,差點死了,阿叔也沒料到,後來拿藥克化了才撿回半條命。

  禾草想了想:「你既然對那東西過敏,那就做綠豆糕,這個簡單,正好廚房有些食材。」

  兩人去了廚房,禾草耐著性子手把手地教。

  到第二日,二丫按照禾草教她的步驟做成了,整整齊齊擺盤碼好,進到屏風內,把盤往桌案上一放。

  阿贊瞥了眼那盤綠豆糕:「你做的?」

  「嗯,做甜點有什麼難的,難不住我。」

  少年放下針線,起身走過去,拈起一塊放入嘴間,眉頭開始蹙起,啞著嗓子:「水……」

  二丫見他一副難以下咽的樣子,低聲道:「算了,我拿走罷。」

  「也能吃,味道還可以,放這裡,我正好有些餓了。」

  女子眼睛一亮,乾脆拉著凳子坐到阿贊旁邊:「下次我做黃米酪,就是我對羊汁酪過敏,用牛汁酪做,你要不要吃?」

  因離得近了,女子嘻笑中呼出的熱氣直撲到少年的頸間,癢梭梭的。

  二丫見他沒反應,又用手推了推他:「問你話呢,你吃不吃?」

  「吃!」

  殊不知兩人的一言一行都被另一人看在眼裡。

  二丫從屏風出來,走到櫃檯邊,見三保探頭探腦的:「看什麼?」

  「我剛才好像看到桃子來了,怎麼一轉眼人又不見了。」三保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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