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鐵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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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和明竹香滯留多長時間,一方面是他現在看到明竹香確實有點兒煩了,至少那場海戰還是歷歷在目的,倒不是因為明竹香如何,真正的問題還是在范閒的身上,二來他欣賞明竹香的身子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看著穿上衣服似乎還有些不習慣,畢竟是在自己家,奇怪得很。

  所以范閒也是直接跑了出去,沒有搭理明竹香,明竹香雖然氣不打一處來,看著范閒真的想大聲喊一聲。

  「你說好照顧我的呢!」

  但是看著范閒如今的樣子,自己都住到人家家裡了,也是笑了笑,不去作數罷了。

  范閒從范府出來,已經是深夜了,雞也不叫了,狗叫也不囂張了,基本上該睡的也都睡了,所以現在剩下的,也就是無聊的范閒,和旁邊無聊的王十三郎了。

  「你在哪兒住著?」范閒之前沒有問過任何人這個問題,但是他比較怪異的是,自己剛從范府跳出來,這個傢伙就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速度雖然和高達差不多,但是高達畢竟是值守,這傢伙又不是值守,怎麼來的那麼快。

  王十三郎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小院落,之前是一個比較富有的人家住著,如今他則是直接將這個地方買了下來,並沒有去監察院安排的地方居住,不過這樣也好,和范府也就是一牆、一街又一牆之隔,況且廂房也多,更是范府後門附近的地方。

  「你還挺會挑地方。」范閒打趣道。

  王十三郎搖了搖頭,「只是提供便利罷了,大人這麼晚,打算去哪兒?」

  「監察院地牢。」范閒樂呵的走了出去。

  王十三郎也是慢慢的跟上。

  這一次回來,監察院其實帶了很多的人,不過既不用他們作證什麼,也不用他們招供什麼,就把他們那樣扔在那裡,其實范閒明白得很,他要等這段時間過了,該判的人,直接判了就算了。

  跨步走入的時候,監察院一處的人還是比較安分的,他們平日裡也非常嚴格的要求自己的作息,在值守的時候也不敢犯錯誤,畢竟之前有一次范大人下牢獄的時候,有兩個監察院的值守喝多了,范閒直接將那兩個值守也扔到了地牢裡面,關了三個月才放出來,後來這個地牢的值守就乖多了。

  帶著兩串鑰匙跟在范閒身後的,就是今晚地牢的值守,范閒踱步慢慢走,走著走著,看到了不遠處的監牢之中的一個老熟人,便是江南道內庫的那個執事,後來因為范閒知道對方是陳元昊的人,直接按了下來。

  單達。

  此時的單達似乎非常的疲憊,他雙目慌神,時而點頭時而搖頭,靠在牆壁上,略微有些瘋了。

  范閒不喜歡叛徒,所以叛徒的下場會比任何人都慘烈,范閒還沒有想好如何處置他,隨就慢慢的略過了他,單達沒有抬頭,或者說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能夠聽到一些細微的動靜,他懶得抬頭,眼神不對勁了,又是一頓暴打,這些沒必要的事情,他不會亂做的。

  走過了一大堆的囚犯,來到了一個鐵盒密室,當年這裡是用來關肖恩的,三穿琵琶骨可謂是將一代大密探頭子壓抑的不成人形,後來范閒也沒有親眼見過這個監牢之中到底是怎麼關押人的,只能看到一道道大鐵鏈子的痕跡被清楚趕緊,這裡又變成了一個趕緊的密室,但是還是很黑。

  為了不讓這個密室寂寞,范閒很快將一個人也請了進來。

  厚重的門被推開的時候,裡面有一個紅色的身影,她平靜的躺在床上,但是並沒有睡,范閒能聽到她的呼吸,不是很自然。畢竟這裡暗無天日,想要見到一些光芒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大人。」看守說罷,直接走到了外面,站在了一旁。

  而r范閒點了點頭,走入了其中,王十三郎也跟了進去,而此時的王十三郎手中多了一壺茶水,多了一些糕點,這是范閒讓他帶的。

  走入房間之後,看守將門口的煤油燈點亮了,一串火光飄了過去,房間裡面也開始出現了一些光燃,透過搖曳可以看到,床榻上的那個少女,瘦了很多。

  范閒坐在了桌子上,只能看到她的背。

  王十三郎將茶水倒好,將糕點放置完畢,這才退居了一旁。

  范閒知道度覅昂並沒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但是今天他既然來了就肯定要聊一聊的,所以並不是她想不想聊的問題,范閒給自己倒了茶,這才說道,「我把他的墳拋了,帶回京都城厚葬。」

  范閒說前半句話的時候,少女的身軀抖動了一下,猛地站了起來,剛想說什麼,便聽到了范閒後半句話,她看著范閒,眼神之中似乎有些不甘,有些不服,還有一些委屈。


  葉靈兒瘦了,瘦了很多。

  「你為什麼……把我……關起來……」葉靈兒的聲音比較沙啞,看來這段時間她吃的不是很好,休息的也不是很好,即便是一個軍營裡面生長的姑娘,她都有些遭不住這樣的罪。

  范閒平靜的看著葉靈兒,「我要確保,我和你談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更要保證,你可以絕對的安全。」

  「呵……」葉靈兒嗤笑著,她緩慢的搖了搖頭,「范閒,你的造勢能力我知道,但是此處沒有旁人,你不必這麼恬不知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噁心了自己,也噁心了我。」

  「我說的是真的。」范閒看了看葉靈兒的身材,這才說道,「我怕你的身上,有龍種。」

  「你!」葉靈兒直接拍案驚起,怒目看著范閒。

  對於姑娘來說,清白是第一位的,范閒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知道,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她和二皇子同房這件事情,天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第三個人猜得到。

  這年代的女子同了房可是和范閒這個年代的女子同房,結果差距很大的,若是普通人家還好說,皇室便更加的困難了,再加上又是名正言順的賜婚,若是真的同了房,那結果可是大相逕庭。畢竟葉靈兒現在的家世,就算是沒有同房但是賜過婚,她完全可以更改婚約並且選擇一個朝中大臣再來一個喜結連理便可以了,可是若同過房,那麼這個人就徹徹底底的是二皇子的人,要跟隨二皇子的侍女和丫鬟全部去寺廟裡面削髮為尼。

  甚至是陪祭。

  而范閒說的斬釘截鐵,也說的信誓旦旦,這件事情顯然不能舉證,可是當局要是有一個人這麼說,沒有會相信葉靈兒的辯解,雖然這事關女子清白的事情,可大家總是喜歡當施暴者的那一方,可能僅僅是因為有趣罷了。

  葉靈兒看著范閒,她雖然恨,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況且在范閒手中輸的,也不只是這一次,葉靈兒雖然對二皇子戰勝范閒有信心,但是要是讓她自己來,她可是沒有多少信心和能力去弄死范閒,甚至都不敢站在范閒的對面。思來想去她也能明白,既然范閒能夠見她,說明對於范閒來說,她還是有價值的,而這麼久的時日下來,范閒當然有能夠壓制住她的辦法,所以此時的對壘,是她想不想活下去的選擇。

  「總不是真的想死吧。」范閒輕聲道,他向後拉了拉身體,靠在了牆上,雙手抱在身前。

  葉靈兒沒有說話,她不想服軟,她還在抉擇。

  「其實你對於李承澤,並不是愛情,這一點,你我都能明白。」范閒說道。

  葉靈兒抬的目光很平靜,不像是一個被關押了許久的人。她提息了一口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放棄了。

  「你只不過必須要站在一個強大的助力身邊而已,所以你選擇了他,把自己代入了和他一樣的處境去思考問題,現在,你完全可以摒棄之前的想法,重新來想一想,葉家到底該如何是好。」范閒直接切入主題,說出了最根本的問題,「你要拯救你的葉家,我要葉家幫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並且我還能再給你一個更好的位置。」

  葉靈兒眯了眯眼睛,她的目光閃過了一絲柔情,這一絲柔情被范閒抓住了。

  「你也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已經有了新的變化,之前的局勢已經不相同於現在了,葉家可以起勢,甚至可以達到曾經沒有達到過的位置。」范閒說道,「這些事情,已經從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葉靈兒終於抬起了頭,她的目光堅定了起來,她看著范閒,「你信我?」

  「我沒道理不信你。」范閒說道,「你和于振子關係應該也不錯,但是你應該沒明白他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到我手下。」

  葉靈兒點了點頭,「我該怎麼做。」

  「就……這麼簡單?」葉靈兒有些不相信范閒。

  「我沒有必要騙你,因為我想讓你死的話,你現在就會死,並且根本沒有一個人知道,是我殺了你。」范閒說道。

  葉靈兒怔怔的看著范閒,沒有一句話。

  ………………

  ………………

  第二天的一早,京都城傳來信報,葉大將軍侄女葉靈兒會到了京都城,身上全部都是傷痕,騎著一匹瘦馬,幾乎要死在路上,若不是趕路的樵夫遇到,就可能要死在路上了。葉大將軍親自出門將女兒帶回了自己的葉府之中,悉心照料的數日,這才康復如初,後來太醫曾經診治,說無了大礙之後,次日刑部便來了人,邀請葉靈兒回去協助。


  當然這一些和監察院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整個協助調查的時間很長,因為案件涉及非常的廣,再加上是二皇子殿下的意外身外,光憑監察院的一面之詞肯定不好應付,刑部出動了尚書和兩個侍郎,案件也直接被搬在了皇宮之中,這算是重中之重。

  這件事情葉大將軍顯然非常的不樂意,但是他不樂意歸他不樂意,說白了現在的葉大將軍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職務,就是一個被棄用的將軍而已,而他也沒有其他的孩子在朝政之中當官,想來想去,想起來葉靈兒還有一個表哥,在當朝做官,樞密院參議一個,名叫葉修文。

  葉修文是一個聰明的人,他當然知道現在的這個情況之下,葉老將軍肯定會來找自己,他沒有坐在家裡等著,反而是直接去了葉家找尋葉老將軍。二人詳談了許久的時間,這才定奪了下來,葉修文並沒有去找刑部的人,而是直接去請奏了皇帝陛下。

  這件事情,也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皇帝陛下被動進入的一個事情。

  其實這個安排非常的合理,這件事情本來和皇帝陛下的關係不大,他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可是為了給所有的人更加真實的考慮,必須要讓皇帝陛下介入進來,即便是進來之後只說一句。

  「好好查。」

  也就是真的好好查,不出三日刑部就將監察院上呈報上來的一系列說明和葉靈兒口中的說辭對照,其中發現了一個非常巨大的不同。

  在范閒提交上來的書文之中,只談到了陳元昊的反叛,並沒有提起其他的東西,而在葉靈兒的供述之中,說道了江南太守曹顏和陳元昊之間的勾結,並且說出了江南太守在江南道上有一些暗處藏起來的贓款和部分作戰需要的走私銀兩。

  起初這並不是一個大事兒,甚至都不能算作一樁事兒,畢竟是空口無憑,可是到了證據拿出來的時候,刑部的人這才轉頭立刻匯報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勃然大怒,但是沒有先一步驚動江南道,而是讓監察院去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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