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篡改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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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道的大官太多了,多到讓范閒覺得有些麻煩了。

  拜訪完兩個人,居然還有一個超級大官需要拜見,范閒也覺得麻煩。

  但是沒辦法,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就算是長公主殿下,也不能忽略這一步,但是范閒也知道,這同樣是一個看清楚對方嘴臉的絕好機會。

  范閒不會放棄這樣一個機會,他不是一個不珍惜機會的人,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這個庭院裡面一共四間廂房,這時,范閒走到了東邊的那一間,也就是薛青所在的那一間。

  范閒走到了薛青的房間外面,敲了敲門之後,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說道,「既然來了,范大人,便請進吧。」

  范閒一怔,這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薛青知道是他!

  並且在他並沒有露面的情況下。這樣只能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因為薛青猜測,這個時候可能去他房間裡面的人只有范閒一個人,可是范閒想來,端茶送水都有可能,為什麼對方偏偏猜出來是自己呢?

  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薛青也可以斷定的出,外面的腳步聲,也就是說,薛青的實力,在七品以上。

  九品雖然才可以擴展聽力和視力,但是七品已經完全可以聽得出門外的腳步聲了,這一點范閒是知道的,可是對方到底什麼實力,范閒不得而知。

  應了一聲,范閒走入了房間之中。

  薛青帶著的人就多了,有七八個副官,兩個副將,還有三個參將。

  但是在范閒進入房間之後,薛青便擺了擺手讓他們全都出去了。

  「薛大人帶來這麼多人?用得到嗎?」范閒倒是很樂趣地說道。

  薛青笑了笑,給范閒到了一杯茶,輕聲道,「用得上,我出門都是比較小心的,你也明白。」

  當然明白,兩江總督對的是東夷城,而非對的是國內,他是主要負責江南道對於東夷城的防禦,所以他的安危比任何人都需要照顧,更需要安全的環境。再加上對外負責的人事務一向很多,無論大小事情都需要匯報,並且也有一些軍事上的探子帶回來線索,這些事情都需要薛青一個人來接手。

  所以他的身邊,需要一些人。

  「想不到薛大人百忙之中也能抽空來內庫,真的是讓我受寵若驚,給足了面子。」范閒坐到了薛青的身旁,笑道。

  薛青倒是哈哈一笑,「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不來,怎麼能行呢?」

  范閒平靜地吸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天大的事情有您坐鎮,我基本上也放下心來了,畢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只是一個開明標招標而已,其實也不用大動干戈。」

  范閒看著薛青,搖了搖頭。

  「比上次多出一倍來,甚至有新增的四十家是來正兒八經的選標,你知道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字嗎?」薛青嘆道,「不過這還不是最為恐怖的,最為恐怖的,是東夷城太平錢莊進來的五千萬兩銀子,被搶了一半。」

  范閒看著薛青,這和他得到的數據差不了多少,畢竟青娃兒只是負責一部分的船運,後來的情況,范閒也不得知。畢竟之後的搶劫生意青娃兒是沒有參加的,所以范閒也不會去說什麼。

  「這件事情是歸我管的,而且現在東夷城的城主已經在和慶國方面談判了,訴狀也已經到了我的桌子上。」薛青說道,「想見在我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要解決,這批銀子,我也必須要找回來。」

  范閒看著薛青,平靜地說道,「大人需要幫忙嗎?」

  「這點事情還不勞煩監察院出手,放心,我雖然上了歲數了,但是還沒有老呢。」薛青笑了笑,「這事情我如若是搞不定,還需要監察院出手,那這個兩江總督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換成旁人來代替兼任便可。」

  范閒和薛青同時哈哈大笑。

  這三個人皆有所不同,一個小心翼翼,一個冷冷冰冰,一個平易近人。

  這倒確實是像三足鼎立的構造,范閒心中暗自思索了一些事情,最終他選擇站了起來,對薛青抱拳作禮,「招標也要開始了,薛大人自便。」

  「好的,范大人請。」薛青伸了手讓范閒走了出去。范閒也沒有長待,轉身便離去了。

  三個人總算是看完了,這三個人在想什麼范閒不知道,但是他們的立場,范閒也明白了個所以然來,現在的范閒算是懂得,這一次內庫招標牽扯的東西到底有多少了,他也不含糊,直接向大廳走了過去。


  此時的內庫眾人,也都在大廳之中等待著。

  招標,即將開始。

  外面的庭院裡面早已經人滿為患了,范閒此時走入的是內庫的正廳,正廳現在由葉參將負責看管,畢竟這種大事在內庫召開,也就是相當於把內庫的安全等級降低了一個層次,外人更加容易混入內庫。

  好在內庫的手藝都在葉大等人的腦子裡面,並且製作手藝只是口口相傳,並沒有圖紙之類的東西,所以根本的東西並不會丟掉。進來了之後頂多偷一些錢財,也不容易往走帶,並且防衛也森嚴得很。

  范閒走入大廳,看了看一旁的王啟年,王啟年立刻放下手裡的事情,走到了范閒的身邊,低聲說道,「大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時間呢?」范閒問道。

  「還差半個時辰。」王啟年回頭看了一眼刻表說道,「您可以休息一會兒,目前里里外外都是絕對安全的。」

  范閒擺了擺手,「那倒不用了,我怎麼感覺有個人找不到了。」

  「單達?江南監察院的那個人?」王啟年一挑眉,猜測得問道。

  范閒一驚,「王兄最近腦子這麼好使?確實,我今天並沒有見到他。」

  「單達啊。」曲涵第一時間就湊了過來,他看著范閒,「我知道,他在門外迎接到來的商戶們呢,早就來了,特別上趕著,我叫著都沒反應,後來我也懶得叫了。」

  范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

  ………………

  馬車裡面的明石蘭和一個姑娘面對面坐著,此時的姑娘面色緋紅,似乎剛才經歷了什麼一般,馬車裡只有這兩個人,並無旁人。

  但是馬車極多,浩浩蕩蕩跟了七個馬車的隊伍,停到了內庫的門口,明家的排場極大,並且來的人手也多,再加上門口迎接的單達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此時便沒有一個人敢再在門口堵塞,當即讓開,退到了一旁。裡面人數眾多,見過明石蘭的人想要多看幾眼,有些的頗為羨慕,眼神之中散發著光芒;有些的頗為嫉妒,恨不得直接出手將對方扼死;有些的頗為欣賞,但大多數都是老者,並且都希望這個人是自己的孩子。

  而沒有見過明石蘭的人,都想趁此機會見一見,畢竟這個人可是在風風雨雨的江南道上,最為名聲鶴立的公子哥了,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和他相提並論。

  三百萬兩。

  按照曲涵的想法來說,競標的人不會超過十個,因為她眼裡面能夠拿得出至少三百萬兩的人,絕對不會超過十個,可是這一次,卻是是讓曲涵大開眼界的一次,光是繳費就硬生生的從一大早交錢交了大半個時辰,當然這只是一部分。

  早在招標之前便已經開始收取保證金了,這一點老的江南人都知道,他們會提前很早的幾天就開始收取,一般大的家族和大的財團,或者是一些十拿九穩的人,會早早的就將這個保證金交出去,畢竟他們知道,最次自己也肯定能競價競到一個標,他們不必考慮落敗和落標之後該如何,甚至已經在考慮中標之後的事情了。

  而現在交標費保證金的人,都是一些拿捏不住自己想法的人,甚至是到繳費的前一刻都在忐忑和斟酌的人,其實范閒也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去競爭這些標,若不是今年新設立了一些產業,他們根本不會來試。

  約么半個時辰之後,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范閒也難得鬆了口氣,坐在了一旁。

  「共進入四千二百萬兩銀子。」一個司務走到了范閒的面前,對范閒說道,「大人,這些銀子按照慣例,是不會入庫的,因為到時候若是落標了,也會原路返回,並且這些銀子是可以使用銀票的。」

  「也就只有十三個人。」曲涵嘆息,「我以為有多少呢。」

  「之前交付的,有多少人?」范閒問道。

  「也就不過十五個人。」司務說道,「但是比以往每一次的招標,多出了好多,以往就是十個左右,這一次,快要到三十人了。」

  這裡面當然也有范閒的功勞,他平靜地看著面前的人,問道,「距離開始還有多久的時間?」

  「已經可以開始了。」另一個司務恭恭敬敬地走到了范閒的面前。

  范閒點了點頭,「那便開始吧。」

  ………

  范閒知道現在的內庫裡面的,那些司務和下面的六品、五品官員都沒有一個是另類了,起碼他們沒有任何的異心,所以可信度還是有的,隨自己便是走到了那三個座位的旁邊。


  三個座椅一模一樣,放在二層的閣樓上面,可是問題就在這裡,到底是誰來坐這個中間,誰來坐兩邊呢?但是很顯然,當三位大人走上來的時候,證明了范閒是多慮了,江南太守很自覺的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而薛青也很自覺的坐在了江南太守左手邊的位置,而陳元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不滿,坐在了右邊的位置上。

  從這裡看上去,三個人並沒有絲毫地不和諧,但這裡面的暗流涌動,似乎連范閒都看不穿。

  范閒自己拉了一把椅子湊了過來,他並沒有和那三個人坐到一排,反而是選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曲涵則是高達幫忙拉了一把椅子,二人這才坐到了這裡。

  三個高高在上的人並沒有叫范閒過去,這也是范閒聰明的一點,若是他現在一個人坐在這裡,那三個大人物必然是要叫他過去一起坐著的,那樣範閒會極不舒服,索性他直接讓曲涵坐在了身旁,有佳人陪伴,那三個老傢伙自然不好意思拆散,更不可能讓曲涵也跟著坐在他們的旁邊,那樣成何體統?

  范閒也算是樂得清閒,坐在了椅子上看向下方。

  司務已經開始準備了,所有的人目光也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顯然這一次范閒用的仍然是內庫的人。

  正在這個時候,忽而旁邊的陳元昊轉過頭看來看著范閒,「范大人怎麼沒有去饞和一下?」

  「下官已經擔任了內庫的總司務,總不能自己拍自己的營生,會給旁人落下一個不切實物、監守自盜的話柄。」范閒尷尬地笑了笑,「提督大人您也知道,范閒是最注重聲譽的一個人,不能隨便落人話柄,畢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范大人果然是個小心翼翼的人,看來要是想打范大人的主意,也是要動動腦子的。」陳元昊笑道,後面的二人跟著笑了笑,也就默不作聲了。

  范閒向下方看去。

  招標已經開始了。

  「本期內庫招標名額擴充至二十明標,其中生產標文七枚,銷售標文七枚,建築標文三枚,加工銷售兩枚,直接出口標文一枚。」司務拿了一張紙,念了起來,「其中銷售標文之中也包含三枚出口標文,而直接出口標文則是無法在國內銷售,眾競標者一定要明白,若是有發現犯規者,內庫有資格直接剝奪銷售權利,並不退還任何的銀兩。」

  這些和之前以往的招標是一樣的,所以並沒有任何人持反對意見。

  想來這件事情應該也是非常順利的,至少所有的人都希望是這樣,順順利利達到自己的想法。

  第一個明標,往往是最為簡單的。

  「按照規矩,起價為三百萬兩,三次競價之後若是有出價者則繼續出價,若是沒有出價者,則是按照每次五十萬兩銀子降價,跌破一百萬兩之後,按照每次十萬兩銀子降價,底價為五十萬兩。」司務說道。

  范閒笑了笑,這和傳統的招標並不一樣,說白了,這其實就是一個拍賣。

  因為這個年代你不可能讓明家出什麼標書,發出招標通告和招標單,品種、數量和有關交易的條件,並且提出時間、地點、還有承包的工期這一系列的東西。

  他是一個反向存在的,其實就是在拍賣銷售資格和精加工的資格,因為內庫他雖然具有龐大的製作車間,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的銷售渠道,你總不能每天讓長公主這個皇親國戚,站在大街上推銷她的肥皂洗東西洗的多麼乾淨吧?

  所以其實並不是他們在招標,而是在賣標,明碼標價的將全天下都生產不出來的產品,給這些人精加工或者是直接賣出,而剩下的銀子按照一定比例分成,這樣才是他們所謂的招標。

  「看來娘的腦迴路也不是特別的清奇啊。」范閒自言自語嘟囔道,「這樣讓我來說,非得分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級經銷商來,層層剝削,這才能有利所圖。」

  好在葉輕眉不是這樣的,不然范閒能不能出生都是個問題。

  …………

  「各級分成按照以往的比例計算,精加工者要接受隨時的審計和調查,並且採用全方面開放的工廠,且不得以內庫的名義加工,不得以內庫的名義售賣,不得以內庫的名義以權謀私,若是環節出現了問題,及時整改,一個月內沒有整改,則取消交易內容,款項不退…………」

  巴拉巴拉。

  真能巴拉。

  反正是說了一大堆,把興致勃勃的人們說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現在開始競標。」

  所有的人該直起腰版的直起來了,該瞪大眼睛的也都瞪大了。


  另一個司務走了出來,他拿起了一張紙,說道,「第一標,三大坊生產坊,掛標售出。鹽。」

  所有人怔住了!

  鹽?

  官鹽要交到私人的手裡!

  薛青一愣,他直接站了起來,看向了一旁的范閒,「欽差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范閒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示意繼續看下去。

  赫然,史闡立走了出來,而他的雙手一撐,這一個動作,在場沒有一個人敢繼續站著了。

  聖旨!

  「聖旨在此,如面陛下,爾等不跪,是要讓我稟報上蒼,給你們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嗎!」史闡立怒道。

  倒是也不難理解,一個普普通通的江南商人見過聖旨長什麼樣子?當然沒見過,你這突如其來往出一掏,天知道你掏出來了一個黃燦燦的什麼東西。

  但是話說到這兒了,沒人敢不跪著,除了范閒。

  因為他的手中有御君劍。

  御行君王。

  皇帝老兒親至他都不跪,跪個破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史闡立第一次念聖旨,派頭十足。

  「今聖天浩蕩,天下蒼生富錦滿京,更是慶國大旺之所以。」

  「內庫經營多年,如今更是蒸蒸日上,隨獎賞江南地區商賈大戶特殊權益,皆以官茶、官鹽、馬匹養殖、耕牛養殖全部稀疏放出,希望江南地區商賈可以欲行其道,盡力所為,不得更改。」

  「欽此!」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相當於是將國家裡面最為寶貴的東西,放出來了!

  鹽、茶……

  光是這兩個東西,就已經可以十輩子不愁吃穿了!

  這肯定是范閒搞定皇帝的。

  毋庸置疑,這也是為什麼范閒聽完聖旨還能穩穩噹噹坐在那裡的原因。

  三個超級大官面色愁然,三個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范閒。

  這是什麼意思?

  而是屬於權力最為集中的那個都城。

  京都城。

  范閒坐在那,一動不動,他當然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不會說的,他更不可能讓下面那些人去準備什麼東西,畢竟他現在看到明石蘭的臉已經綠了的時候,心中的舒爽也是不可言的。

  妙不可言。

  陳元昊看到身旁的兩個人即便是震驚,還是悄然地坐下的時候,他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了范閒的身旁,他看了范閒一眼,走過了范閒。

  而此時的范閒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拐角的地方,高達知道,對方有話要說,便沒有跟去,曲涵則是坐在椅子上,連站都沒有站起來。

  范閒知道陳元昊想和他說話,所以也沒有躲藏,直接跟了過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陳元昊問道,他的話語很乾錯,很利索。

  「當然。」范閒看著陳元昊,點了點頭,「我也相信,陛下更加明白,他在做什麼。」

  既然拿出了慶國的皇帝陛下,范閒肯定不會怕陳元昊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的,所以他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索性他也根本不畏懼,盯著陳元昊的雙目。

  陳元昊邪魅地笑了一下,看著面前的范閒,「欽差大人,我一直忘了問你,當初你和三皇子殿下一同進入江南道,如今,三皇子殿下何在啊?」

  「哦,留在蘇州城了。」一句平凡的話,范閒心中卻是非常的喜悅,三皇子的事情沒有人會關心的,除非做了一件和三皇子有關係的事情那個人才會去關心。顯然三皇子不在蘇州城,更顯然的是,面前的陳元昊知道這件事情。

  陳元昊點了點頭,「三皇子殿下的安危還是尤其重要的,欽差大人忙完了這邊,還是最好將三皇子殿下帶在身邊,這樣事情才會更加穩妥一些,我身為這裡的軍機大臣,當然要守衛一方的安定,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我都不好交差。」

  「多謝大人提點,范閒謹記於心。」范閒說道。

  范閒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而陳元昊則是差了許多。

  「怎麼了?」曲涵問道。


  「沒什麼事情。」范閒笑道,「只是有人做賊心虛了,被我碰到而已。」

  曲涵偷瞄了一眼那不遠處的陳元昊,扶唇一笑。

  此時的下方,第一輪已經開始了。

  「第一輪,官鹽銷售權力的出售。」司務說道。

  所有的人都已經鄭重其事地關注著這一條舉足輕重的招標。

  「起價,三百萬兩。」

  「開始競價!」

  一片沉默。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范閒想到了。

  「哈哈哈……」曲涵笑道,「真的是若非親眼所見,我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如此。」

  此時的曲涵站了起來,到身後看向王啟年和高達,二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二人無奈,這才拿出了兩張銀票,一張,一百兩。

  范閒笑道,「還打了賭?」

  「是啊。」曲涵笑著坐了下來,抖了抖手中的兩張一百兩的銀票。「我們打賭第一棒出官鹽明標的時候,我賭第一個出價的不是明家,他們賭第一個出價的是明家。」

  范閒笑了笑,看著下面已經競價了三手,都不是明家,這才說道,「這樣龐大的家族,資產一定是定額的,不會隨意支配的,他們的資金全部都是分攤在各個標門上的,所以現在的明石蘭一定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果不其然,當范閒看過去的時候,明石蘭已經面色難看了很多,並且旁邊的女子手中根本停不下來,她在算帳,算很細很細的帳。

  「四百五百十萬兩。」司務喊的很快,因為范閒交代過了,他必須要喊的快,所以他根本不敢慢。

  「四百五十萬兩兩次!」

  「四百五十萬兩……」

  「等等。」

  還是有人打斷了。

  薛青站了起來,他看著那個司務說道,「如此大事,怎可草率?畢竟當今皇帝陛下將此重大的事由交出來,雖然規矩沒有變,但是起價定的和旁邊的事物一樣,是否是算是一種對陛下旨意的不尊重?」

  好傢夥,真能忽悠,范閒都被他忽悠的想要拍手叫好。

  但是他是兩江總督,大權在握,誰敢說他說的不對?當然這還得問一下皇帝的人,於是薛青轉過頭問道範閒,「欽差大人,你以為如何?」

  「全憑薛大人所言即可。」范閒謙卑地說道,「下官沒有異議。」

  薛青又再次看了看身旁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看向薛青。

  此時的薛青才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從六百萬兩開始吧。」

  六百萬兩!

  生生抬了一倍的價格!

  方才就差幾個字就中標的董巧香惱怒地看了一眼上方的薛青。

  范閒立刻站了起來說道,「既然薛大人發話了,那便更改!」

  「是!」台下的史闡立立刻站了起來,並且做出了一個讓薛青都覺得可怕的事情!

  史闡立直接拿著大筆,走到了方才聖旨所在的地方,拿出聖旨之後,將上面希望江南地區商賈可以欲行其道,盡力所為。不得更改。最後四個字一划,後面加上了幾個字。

  兩江總督薛青定價,官鹽起價為六百兩銀子!

  篡改聖旨!

  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誰在篡改聖旨?

  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史闡立是個什麼東西,他只是奉命辦事的下人而已。

  但是所有人都認識高高在上,一人站著的兩江總督。

  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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