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景炎有事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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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炎的弟弟當時在酒吧里打他那一拳,周承允還記著。

  既然弟弟惹了禍,他作為哥哥,好歹也得承擔點兒吧。

  況且,顧清說了,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兒。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為了他身體著想。

  周承允壓下興奮,低咳兩聲:「勉強應該算是吧,反正名字裡面有。」

  他回答得似是而非,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陸景炎懸著的心猛地一沉,自虐般的問道:「他們感情很好嗎?」

  周承允看熱鬧不嫌事大,語氣誇張:「豈止是好啊!那男的簡直愛慘了顧醫生,顧醫生也為了他差點付出生命。」

  顧清她,差點為了那個男人付出生命嗎?

  他認識的顧清,是一個清醒理智的女人。如果不是對那男人愛得極深,絕不可能為了那人付出生命。

  呵……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來找虐的。

  明知道她心裡有一個愛得很深的人,偏要來了解她的過去。

  不是說好了,只在意她的未來和現在嗎?

  至少現在出現在她世界裡的,是他陸景炎,而不是那個姓江的男人。

  那個男人,註定只能是她的過去。

  陸景炎握緊車輪,聲音中透著壓抑的自嘲:「抱歉,我不想聽了,也不想了解了。」

  話落,他滾著車輪轉身進了電梯。

  電梯裡面只有陸景炎一個人,他低著頭,背脊微彎,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知道,明知道顧清心裡有過別人,他還不死心地上趕著追問她過去的感情。

  陸景炎抬眸看著電梯反光鏡中的自己,薄唇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會過來,他那麼在意她的過去。

  除了那該死的占有欲,還有不相信顧清會喜歡上這樣的他吧?

  事實證明,一個曾經擁有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情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愛上別的男人。

  而這個別的男人,連一個正常男人都算不上。

  果然她能不介意他的一切,跟他在一起,是有目的的。

  -

  顧清跟陸景炎住在一起後,每天都給他檢查一遍身體。

  近段時間,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中醫療程對陸景炎的神經刺激是有用的,只是因為諸多因素,效果不明顯,但跟之前相比要好很多。

  看來她必須得快點克服手抖的心理障礙,儘快給陸景炎安排手術。

  顧清提前讓人找了只小白鼠過來,準備好手術器具,她提著小白鼠進入書房。

  戴上口罩和手套,顧清盯著器具盤裡那枚鋒刃的手術刀,突然感到口乾舌燥。

  她咽了咽唾沫,緊張萬分地拿起手術刀,沒立即動刀,而是在手裡放了會兒。

  見沒其它反應,顧清鬆了口氣。

  還好,手沒抖。

  她拾起些許信心,按住被打了麻醉的小白鼠,右手開始動刀。

  刀尖對著它的皮膚,慢慢切開。

  可當劃到它的腹部時,顧清手部猛地顫抖起來。

  她手不自覺握緊手術刀,努力壓制住發抖的手。

  顧清額上浸了層薄汗,見手抖得沒那麼厲害了,接著繼續。

  可當手術刀劃觸碰到器官,顧清眼前忽然眩暈,一陣寒意由脊背蔓延至全身。

  她眼前驀然出現一幅畫面——是奶奶躺在手術室上的模樣。

  那麼無助、那麼痛苦。

  而她就站在旁邊拿著手術刀,無能為力。

  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至親的奶奶死去。

  顧清呼吸一滯,胸膛快速浮動,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一定要克服心理障礙,一定要重新拿起手術刀。

  顧清用左手死死握著拿手術刀的那隻手腕,逼迫自己保持冷靜。

  解剖小白鼠,這是醫學生入門最簡單的一台手術。

  換做以前,顧清每五分鐘解剖一隻。


  今天,卻花了她將近四十分鐘的時間。

  顧清面色蒼白,渾身脫力地倚在牆面,雙目無神地盯著手裡那把手術刀。

  她並沒有克服手抖的毛病,在手術期間,還險些割破小白鼠的器髒。

  這場手術,是顧清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次。

  門外。

  邢越找上了門,張姨看見他來,恭謹道:「您先稍等一會兒,我上去通知一聲兒。」

  邢越招招手:「用不著這麼麻煩,你忙你的去。」

  說罷,他衝著二樓吼:「景炎,快下來,還有個東西忘記給你了。」

  聽見聲音,顧清打開書房門,下樓便看到邢越站在大廳,她回道:「景炎他不在家。」

  看見顧清,邢越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

  顯然,他是忘了陸景炎已經結婚這事兒。

  邢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目光下移,看到顧清拿著一把小刀,手上鮮血淋漓,實在瘮人。

  他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嫂子,您這是在……」

  「哦,沒什麼。」顧清將手往後擋了擋。

  她並不想讓陸景炎知道自己做手術有困難,不然他會因此更沒有信心。

  顧清看著邢越手裡拿著的東西,岔開話題:「景炎他現在不在家,這是要給他東西嗎?你先放我這兒吧,等他回來了,我再拿給他。」

  邢越慢半拍地想起手上的東西,連忙藏到背後:「沒,沒事,嫂子,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自己拿給他就好了,不勞煩您。」

  顧清敏銳察覺到一絲異常,挑了挑眉:「不能讓我知道嗎?你和景炎有事兒瞞我。」

  邢越脖子一梗,暗暗咬牙。

  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夫妻兩個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邢越將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快速說道:「放這兒了,嫂子再見。」

  緊接著扭頭就跑,跑得很快,好像後面有鬼在追似的。

  顧清目光落在桌面的盒子上,不禁疑惑。

  什麼東西,讓他這麼緊張?

  「張姨,麻煩幫我把東西拿進我房間。」她吩咐道。

  張姨應了聲「好」。

  顧清上樓先去洗手間用消毒液洗了手,然後坐在辦公桌前,拿起那個小盒子打開。

  一枚戒指?

  顧清將戒指拿到手中,閃著微光的鑽戒被雕刻成薔薇花的形狀——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她視線挪動,輕易便看見戒指內壁刻上了一個字母E。

  「E」。

  是她英文名Evelyn的首字母。

  戒指。

  項鍊。

  邢越是剛從國外回來的。

  之前聚會的時候,她記得邢越說過有將近七、八個月的時間,沒和陸景炎聯繫。

  顧清突然猜到了其中的緣由。

  看來,這兩樣東西應該都是陸景炎失憶前就已經托人定製好的,而且還是送給她的。

  這邊。

  邢越剛跑出門,便急匆匆給陸景炎打了電話過去:「景炎,我剛剛做了件非常糟糕的事兒,你可一定得原諒我。我不知道你跟你媳婦兒已經住一起了,剛剛去找你給東西的時候,撞上她了。然後,然後我就把你之前準備送給別的女人的戒指,給了你媳婦兒。」

  「你說什麼?」陸景炎來不及追究什麼戒指的問題,用力捏了下眉骨:「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等邢越辯解,陸景炎直接撂了電話。

  他十指交叉,手肘撐著桌邊,垂下腦袋。

  心底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慌,他怕顧清看到那枚戒指後產生誤會。

  陸景炎抬頭喊道:「陳啟,備車。」

  坐上車,陸景炎吩咐:「回名苑,用最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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