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全都想起來了
「真的嗎？」葉君臨高興的道，「能立刻讓霆深服下嗎？」
「路姨說可以，她現在已經把藥送去酒店了。」
「讓她費心住在酒店，萬一有什麼副作用，也好及時處理。」葉君臨道，「眠眠不在，我要幫她看顧好霆深，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我明白，我現在也趕過去了，我會跟路姨說的。」
「好，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是。」
......
路月明來到酒店後，拿出了一顆藥丸，但卻面露猶豫。
「霆深，現在服用，說不定會有副作用，要不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研究一下，減少副作用。」
「副作用不會有影響一生的後遺症吧？」厲霆深問道。
「那倒不至於，但說不定會有暫時的頭痛症狀。」
「這無所謂。」厲霆深沒有猶豫，「顧眠至今杳無音訊，我想儘快找到她。」
路月明鼻子泛酸，「霆深，乾媽謝謝你。」
厲霆深拿起水杯，服下了藥丸。
「藥效沒有這麼快，你在這裡待著，我去中醫堂拿點藥備用，很快回來。」
「好。」
厲霆深目送路月明離開，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的屏保失神。
上面是顧眠的笑臉。
他就要記起她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幾分緊張。
但更多的，是期待。
厲霆深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困意襲來，很快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被一陣針扎般的感覺痛醒過來。
「啊——」
厲霆深雙手抓著自己的短髮，雙眸猩紅，痛苦不堪！
「厲總！」
程序匆匆敲門進來，「您怎麼樣？您堅持一下，我去請路姨！」
路月明很快跟著程序趕來，給厲霆深把脈。
「路姨，厲總怎麼會這樣！」
「藥物的副作用。」
「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嗎？」
路月明搖搖頭，「一旦用藥壓制，說不定會影響解藥的功效，豈不是功虧一簣？所以只能靠他硬扛。」
「我......我沒事。」厲霆深疼得一臉是汗，咬牙艱難地開口道，「你們出去，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
「可是厲總......」
「出去！」厲霆深咬牙呵斥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
程序只能頷首，「是。」
路月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房間的隔音很好，但一關上門，程序還是聽見了裡面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他不忍心聽下去，急忙走遠了些。
房間裡，厲霆深痛苦地倒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他撐著身體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浴室，拿來一條毛巾咬在嘴裡，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但額頭的青筋和一身的冷汗難以掩蓋他此刻的痛楚......
......
彼時，山里。
「哐當」一聲，顧眠手裡拿著的碗摔落在地，成了一地碎片。
「眠眠！」顧行知衝進餐廳，「怎麼了？你沒事吧？」
顧眠的手捂著心臟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有點慌，手一抖就掉了。」
顧行知扶著她去一旁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
「怎麼會突然心慌？」顧行知問道，「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沒有。」
「那就好。」顧行知鬆了一口氣，「可能是這兩天打理花草累到了，我給你燉點藥膳補補。」
「好。」
「你回房休息，這裡我來收拾。」
「嗯。」
顧眠回到房間，原本以為躺一會兒就會好，卻不料越來越難受。
心臟悶悶的，而且堵得慌。
顧眠起床去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胸口的不適感。
她看著窗外的藍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厲霆深的臉。
顧眠眉心微蹙。
其實這些日子，她很少想起厲霆深。
更多的是擔心葉君臨和素未謀面的女兒念念。
所以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帝都有事發生......
房門突然被敲響，顧眠斂了斂神，「請進。」
「眠眠。」顧行知開門進來，「我給你泡了杯參茶，你喝了看看會不會好點。」
「謝謝。」顧眠轉身看著他，「我想回帝都。」
「為什麼突然想要回去？」
「我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帝都出什麼事了，所以想回去看看。」
顧行知笑笑。「眠眠，我跟你說過的，沒有你，地球照樣轉，他們都過得很好。」
「你怎麼知道他們過得很好？」顧眠正色道，「帝都有我的家人，爺爺、媽媽、我哥、我女兒，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出點事，我想我都是接受不了的。」
「這裡的生活很平靜，如果我無牽無掛，的確可以一直留在這裡，可是我有牽掛，我不可能放下我的家人不管不顧的。」
「你曾經說過，如果我不喜歡這裡，你會放我走的，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我的確還是想走，你會說話算話嗎？」
顧行知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抱歉，眠眠，我不能放你離開。」
顧眠早就想到這個結果，淡淡一笑，道，「我不覺得我會看上一個言而無信的男人，所以我想，我沒有跟你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顧行知臉色微冷，「眠眠，你不需要說這種話刺激我。」
「實話實說而已，而且我沒蠢到會覺得激將法有用。」顧眠如實道，「這半個多月來，我一直很配合你，但是很明顯，我的配合沒有換來你的言而有信。」
「其實我想離開，你根本留不住我。」
顧行知看著她，「你準備怎麼離開？」
顧眠笑笑，「你在這裡里外外都安裝了隱形監控，連我的房間都沒有放過，我的確逃不出你的監視。」
顧行知勾唇，「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從來沒有在這裡換過衣服嗎？」
「請你相信，就算你有，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偷窺你的隱私。」
「那我應該謝謝你，沒有在洗手間安裝監控，給我保留了最後一點隱私。」
「你既然知道這裡到處都是監控，就應該知道，你走不了。」
「是嗎？」顧眠勾唇，「與其被困在這裡，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行知眉心一蹙！
下一秒，她便看見顧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刀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顧行知一驚，「眠眠，你幹什麼！」
「別過來！」顧眠往後退開一步，「這個位置，只要我劃得夠用力，根本來不及送醫院。」
「你冷靜點！」顧行知痛苦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顧眠苦澀地扯了扯唇角，「我不屬於這裡，是你要強行把我留下。」
「可是你明明能適應這裡的生活的！」
「我能適應，但我不安。」顧眠如實道，「我有家人，有孩子，我不可能忘記他們，在這裡過一輩子。」
「行知，你說話算數放我走的話，我會感激你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顧行知苦笑，「你就自殺，是嗎？」
「我不會自殺。」顧眠淡然開口道，「但只要口子劃得夠深，不會立刻致死，但你得立刻送我去醫院。」
「眠眠，你是不是瘋了......」顧行知擰眉，「你知道脖子上留下一道疤會有多難看嗎？」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每天都在悄悄想辦法離開，但根本躲不過顧行知的眼睛。
除了這種方式，她別無選擇。
顧行知安撫道，「眠眠，你先把手裡的刀片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怎麼好好說？」顧眠直接拆穿，「如果今天我沒辦法離開這裡，恐怕以後我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了吧？」
顧行知沒有說話。
顧眠冷然道，「我安然無恙離開，和我重傷離開，你只能二選其一。」
「顧行知，你口口聲聲說想跟我回到原地，我倒想看看，你喜歡我到了什麼程度。」
「換句話說，我想看看，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你自己......」
顧行知眉眼微冷，「你是在威脅我，對嗎？我如果不答應你，讓你自殘受了傷，就是更喜歡我自己，對嗎？」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顧眠反問道，「我如果愛一個人，是不會讓他受傷的。」
顧行知痛苦地閉了閉眼，「眠眠，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半個多月來，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占有你......」
「你當然可以。」顧眠淡聲道，「是你不願意不捨得嗎？不，是你不敢。」
「我雖然失憶了，但性格應該是不會變的吧？我性子烈，你怕我走極端，所以不敢，對嗎？」
「你說的沒錯，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要的不僅僅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顧行知一步一步走向她，「可是眠眠，你為什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你別過來！」顧眠一個用力，刀片劃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膚，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眠眠！」顧行知的心狠狠一顫，「你別衝動！」
顧眠抬高嗓音催促道，「立刻給你的人打電話，開車來接我離開這裡！」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別再傷害自己！」
顧行知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顧眠一直防備地看著他。
下一秒，身後隱約傳來什麼聲音。
顧眠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天花板的縫隙里噴出白色的煙霧！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已經來不及，下一秒，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知覺......
......
厲霆深是被疼暈的。
他醒來的時候，伴隨著陣陣刺痛，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厲霆深閉了閉眼，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開門出去。
路月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程序則是著急地在來回踱步。
看見厲霆深走出來，兩個人立刻迎了上去。
程序頷首問道，「厲總，您......怎麼樣？」
厲霆深沒回答他的話，轉頭望向了路月明，沉聲開口道，「乾媽。」
路月明一喜，「霆深，你全都想起來了，對嗎？」
「是。」厲霆深點頭，「都想起來了。」
「太好了！」路月明驚喜的道，「我一直在想，眠眠已經清理了你腦子裡的淤血，說不定這次能讓你恢復所有記憶，沒想到真的成真了。」
「嗯。」
程序明顯感覺到厲霆深的眼神跟失憶期間比冷厲了不少，氣場都不一樣了。
「程序。」
程序猛然反應過來，「厲總！」
「找顧眠的行動從現在起由我接手，通知下去，啟動所有應急措施，出動所有人手，我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顧眠。」
程序頷首，「是！」
路月明問道，「霆深，你要回家看看念念嗎？」
「先不回去了。」厲霆深道，「當務之急是找到顧眠，一回家我就捨不得離開念念，反而誤事。」
「等找到顧眠，我帶她一起回家。」
「這樣也好。」路月明點點頭，「念念很好，你不用擔心。」
「辛苦幹媽照顧家裡，我會儘快把顧眠找回來。」
......
顧眠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
「醒了？」顧行知坐在床邊的沙發里，拿著電腦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你吸入的迷煙藥性比較強，這會兒肯定有不適的症狀，不過這些症狀到明天應該就會消失。」
顧眠想起身，卻發現動彈不得。
她不用問，就知道是藥效的作用。
「顧行知，你卑鄙......」
顧行知合上電腦，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撫摸她的臉蛋。
「被碰我！」
顧眠用盡力氣，拍開他的手。
「我嫌髒......」
顧行知勾唇淺笑，「是啊，我這雙手，的確是髒的......可是顧眠，誰會希望自己的手上沾著血，誰會希望自己用盡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你不要再為自己的自私找藉口了。」顧眠冷冷地看著他，「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萬事順意，難道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作惡嗎？」
「眠眠，看樣子，我還是太遷就你了。」顧行知笑笑，「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對嗎？」
「好，我成全你，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死。」
顧眠眉心微蹙，「但是呢？」
「你真聰明。」顧行知勾唇，「但是臨死之前，我一定會得到你，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路姨說可以，她現在已經把藥送去酒店了。」
「讓她費心住在酒店，萬一有什麼副作用，也好及時處理。」葉君臨道，「眠眠不在，我要幫她看顧好霆深，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我明白，我現在也趕過去了，我會跟路姨說的。」
「好，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是。」
......
路月明來到酒店後，拿出了一顆藥丸，但卻面露猶豫。
「霆深，現在服用，說不定會有副作用，要不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研究一下，減少副作用。」
「副作用不會有影響一生的後遺症吧？」厲霆深問道。
「那倒不至於，但說不定會有暫時的頭痛症狀。」
「這無所謂。」厲霆深沒有猶豫，「顧眠至今杳無音訊，我想儘快找到她。」
路月明鼻子泛酸，「霆深，乾媽謝謝你。」
厲霆深拿起水杯，服下了藥丸。
「藥效沒有這麼快，你在這裡待著，我去中醫堂拿點藥備用，很快回來。」
「好。」
厲霆深目送路月明離開，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的屏保失神。
上面是顧眠的笑臉。
他就要記起她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幾分緊張。
但更多的，是期待。
厲霆深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困意襲來，很快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被一陣針扎般的感覺痛醒過來。
「啊——」
厲霆深雙手抓著自己的短髮，雙眸猩紅，痛苦不堪！
「厲總！」
程序匆匆敲門進來，「您怎麼樣？您堅持一下，我去請路姨！」
路月明很快跟著程序趕來，給厲霆深把脈。
「路姨，厲總怎麼會這樣！」
「藥物的副作用。」
「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嗎？」
路月明搖搖頭，「一旦用藥壓制，說不定會影響解藥的功效，豈不是功虧一簣？所以只能靠他硬扛。」
「我......我沒事。」厲霆深疼得一臉是汗，咬牙艱難地開口道，「你們出去，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
「可是厲總......」
「出去！」厲霆深咬牙呵斥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
程序只能頷首，「是。」
路月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房間的隔音很好，但一關上門，程序還是聽見了裡面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他不忍心聽下去，急忙走遠了些。
房間裡，厲霆深痛苦地倒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他撐著身體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浴室，拿來一條毛巾咬在嘴裡，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但額頭的青筋和一身的冷汗難以掩蓋他此刻的痛楚......
......
彼時，山里。
「哐當」一聲，顧眠手裡拿著的碗摔落在地，成了一地碎片。
「眠眠！」顧行知衝進餐廳，「怎麼了？你沒事吧？」
顧眠的手捂著心臟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有點慌，手一抖就掉了。」
顧行知扶著她去一旁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
「怎麼會突然心慌？」顧行知問道，「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沒有。」
「那就好。」顧行知鬆了一口氣，「可能是這兩天打理花草累到了，我給你燉點藥膳補補。」
「好。」
「你回房休息，這裡我來收拾。」
「嗯。」
顧眠回到房間，原本以為躺一會兒就會好，卻不料越來越難受。
心臟悶悶的，而且堵得慌。
顧眠起床去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胸口的不適感。
她看著窗外的藍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厲霆深的臉。
顧眠眉心微蹙。
其實這些日子，她很少想起厲霆深。
更多的是擔心葉君臨和素未謀面的女兒念念。
所以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帝都有事發生......
房門突然被敲響，顧眠斂了斂神，「請進。」
「眠眠。」顧行知開門進來，「我給你泡了杯參茶，你喝了看看會不會好點。」
「謝謝。」顧眠轉身看著他，「我想回帝都。」
「為什麼突然想要回去？」
「我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帝都出什麼事了，所以想回去看看。」
顧行知笑笑。「眠眠，我跟你說過的，沒有你，地球照樣轉，他們都過得很好。」
「你怎麼知道他們過得很好？」顧眠正色道，「帝都有我的家人，爺爺、媽媽、我哥、我女兒，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出點事，我想我都是接受不了的。」
「這裡的生活很平靜，如果我無牽無掛，的確可以一直留在這裡，可是我有牽掛，我不可能放下我的家人不管不顧的。」
「你曾經說過，如果我不喜歡這裡，你會放我走的，現在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我的確還是想走，你會說話算話嗎？」
顧行知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抱歉，眠眠，我不能放你離開。」
顧眠早就想到這個結果，淡淡一笑，道，「我不覺得我會看上一個言而無信的男人，所以我想，我沒有跟你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顧行知臉色微冷，「眠眠，你不需要說這種話刺激我。」
「實話實說而已，而且我沒蠢到會覺得激將法有用。」顧眠如實道，「這半個多月來，我一直很配合你，但是很明顯，我的配合沒有換來你的言而有信。」
「其實我想離開，你根本留不住我。」
顧行知看著她，「你準備怎麼離開？」
顧眠笑笑，「你在這裡里外外都安裝了隱形監控，連我的房間都沒有放過，我的確逃不出你的監視。」
顧行知勾唇，「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從來沒有在這裡換過衣服嗎？」
「請你相信，就算你有，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偷窺你的隱私。」
「那我應該謝謝你，沒有在洗手間安裝監控，給我保留了最後一點隱私。」
「你既然知道這裡到處都是監控，就應該知道，你走不了。」
「是嗎？」顧眠勾唇，「與其被困在這裡，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行知眉心一蹙！
下一秒，她便看見顧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刀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顧行知一驚，「眠眠，你幹什麼！」
「別過來！」顧眠往後退開一步，「這個位置，只要我劃得夠用力，根本來不及送醫院。」
「你冷靜點！」顧行知痛苦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顧眠苦澀地扯了扯唇角，「我不屬於這裡，是你要強行把我留下。」
「可是你明明能適應這裡的生活的！」
「我能適應，但我不安。」顧眠如實道，「我有家人，有孩子，我不可能忘記他們，在這裡過一輩子。」
「行知，你說話算數放我走的話，我會感激你的。」
「如果我不答應呢。」顧行知苦笑，「你就自殺，是嗎？」
「我不會自殺。」顧眠淡然開口道，「但只要口子劃得夠深，不會立刻致死，但你得立刻送我去醫院。」
「眠眠，你是不是瘋了......」顧行知擰眉，「你知道脖子上留下一道疤會有多難看嗎？」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每天都在悄悄想辦法離開，但根本躲不過顧行知的眼睛。
除了這種方式，她別無選擇。
顧行知安撫道，「眠眠，你先把手裡的刀片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怎麼好好說？」顧眠直接拆穿，「如果今天我沒辦法離開這裡，恐怕以後我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了吧？」
顧行知沒有說話。
顧眠冷然道，「我安然無恙離開，和我重傷離開，你只能二選其一。」
「顧行知，你口口聲聲說想跟我回到原地，我倒想看看，你喜歡我到了什麼程度。」
「換句話說，我想看看，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你自己......」
顧行知眉眼微冷，「你是在威脅我，對嗎？我如果不答應你，讓你自殘受了傷，就是更喜歡我自己，對嗎？」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顧眠反問道，「我如果愛一個人，是不會讓他受傷的。」
顧行知痛苦地閉了閉眼，「眠眠，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半個多月來，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占有你......」
「你當然可以。」顧眠淡聲道，「是你不願意不捨得嗎？不，是你不敢。」
「我雖然失憶了，但性格應該是不會變的吧？我性子烈，你怕我走極端，所以不敢，對嗎？」
「你說的沒錯，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要的不僅僅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顧行知一步一步走向她，「可是眠眠，你為什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你別過來！」顧眠一個用力，刀片劃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膚，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眠眠！」顧行知的心狠狠一顫，「你別衝動！」
顧眠抬高嗓音催促道，「立刻給你的人打電話，開車來接我離開這裡！」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別再傷害自己！」
顧行知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顧眠一直防備地看著他。
下一秒，身後隱約傳來什麼聲音。
顧眠下意識地轉頭，看見天花板的縫隙里噴出白色的煙霧！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已經來不及，下一秒，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知覺......
......
厲霆深是被疼暈的。
他醒來的時候，伴隨著陣陣刺痛，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厲霆深閉了閉眼，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開門出去。
路月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程序則是著急地在來回踱步。
看見厲霆深走出來，兩個人立刻迎了上去。
程序頷首問道，「厲總，您......怎麼樣？」
厲霆深沒回答他的話，轉頭望向了路月明，沉聲開口道，「乾媽。」
路月明一喜，「霆深，你全都想起來了，對嗎？」
「是。」厲霆深點頭，「都想起來了。」
「太好了！」路月明驚喜的道，「我一直在想，眠眠已經清理了你腦子裡的淤血，說不定這次能讓你恢復所有記憶，沒想到真的成真了。」
「嗯。」
程序明顯感覺到厲霆深的眼神跟失憶期間比冷厲了不少，氣場都不一樣了。
「程序。」
程序猛然反應過來，「厲總！」
「找顧眠的行動從現在起由我接手，通知下去，啟動所有應急措施，出動所有人手，我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顧眠。」
程序頷首，「是！」
路月明問道，「霆深，你要回家看看念念嗎？」
「先不回去了。」厲霆深道，「當務之急是找到顧眠，一回家我就捨不得離開念念，反而誤事。」
「等找到顧眠，我帶她一起回家。」
「這樣也好。」路月明點點頭，「念念很好，你不用擔心。」
「辛苦幹媽照顧家裡，我會儘快把顧眠找回來。」
......
顧眠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
「醒了？」顧行知坐在床邊的沙發里，拿著電腦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你吸入的迷煙藥性比較強，這會兒肯定有不適的症狀，不過這些症狀到明天應該就會消失。」
顧眠想起身，卻發現動彈不得。
她不用問，就知道是藥效的作用。
「顧行知，你卑鄙......」
顧行知合上電腦，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撫摸她的臉蛋。
「被碰我！」
顧眠用盡力氣，拍開他的手。
「我嫌髒......」
顧行知勾唇淺笑，「是啊，我這雙手，的確是髒的......可是顧眠，誰會希望自己的手上沾著血，誰會希望自己用盡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你不要再為自己的自私找藉口了。」顧眠冷冷地看著他，「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萬事順意，難道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作惡嗎？」
「眠眠，看樣子，我還是太遷就你了。」顧行知笑笑，「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對嗎？」
「好，我成全你，你放心，我會陪你一起死。」
顧眠眉心微蹙，「但是呢？」
「你真聰明。」顧行知勾唇，「但是臨死之前，我一定會得到你，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