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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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大的時候,升兒已經會翻身了,晸兒慢了差不多半月時間。

  如今倆小子齊齊趴著,小腦袋總是好奇地左瞧右瞧,十分趣致。

  齊璟琛不知從哪弄來的藤球,逗著倆小的,同她說:「綰綰記不記得穆才人?」

  雲綰容眨眨眼。

  「她要死了,過兩天。」齊璟琛一邊平靜地說,一邊撿起被晸兒弄落在地的藤球。

  雲綰容頭頂無數問號:「她都要躲靜心庵里了,沒得罪你罷?」

  「這年裡,路文松為朝廷算盡心盡力,好歹是朕當初召進朝廷的,給他點甜頭未嘗不可。」齊璟琛說:「他最在意他女兒,讓穆才人換個身份歸去罷。」

  雲綰容才算明白:「皇上做決斷就好。」

  「路文松答應了,等升兒晸兒年歲到了,擔其太傅,傳授學業。」齊璟琛勾唇:「路文松博學,比東閆書院裡名滿四洲的先生還要出色。」

  雲綰容眼前一亮。

  果然,不出兩日,靜心庵傳出消息。

  穆才人林中散心時,跌入山路,頭撞山石,不治身亡。

  為避免猜疑,足足過了三個多月,路府才透出風聲,說府上唯一的千金找回來了。

  朝中恭賀之人甚多,路文松面帶喜氣,整日樂呵呵,又說閨女內斂,不見外人不宴客。

  雲綰容聽聞微微一笑:「不知昭勇將軍那邊,皇上怎麼安排的?」

  昭勇將軍夫婦撫育穆書葶長大,不是親父母,勝似親父母。

  檀青回道:「皇上沒說旁的,昭勇將軍私下去過路府,隱瞞極好。是了,路大人的女兒,如今叫昭昭。」

  「路昭昭。」雲綰容淺笑,剪下花枝:「路大人朝中為皇上分憂,勞苦功高,如今父女重聚,你帶些賀禮走一趟,算本宮小小心意。」

  檀青帶著賞賜親自去了路府。

  第二日,昭勇將軍夫人求見。

  日子平靜,悠然間又過去月余。

  彼時,齊璟琛剛拿到從北嶺國送來的密信。

  齊璟琛打開細看,挑眉。

  北嶺八皇子稱王。

  宇文堇。

  「聽說八皇子本不欲摻進爭鬥,奈何王室之人咄咄相逼。八皇子大才,奪得王位。據可靠消息,北嶺不日將派使臣來朝,商討兩國互通往來之事。」送信之人稟告說。

  齊璟琛點頭:「曹宗,宣路文松、孫承二人覲見。」

  「是。」

  直至月上梢頭,齊璟琛才得空歸熙華宮去。

  雲綰容正在檢查手中幾套小衣裳,昏黃燈下,面容柔和。

  齊璟琛揮手讓宮人退下。

  「琛郎總算忙完啦?」雲綰容聽到動靜,抬頭笑問。

  最近,皇后只要心情好就喜歡叫他琛郎,一聲嬌勝一聲,喊得他心軟耳熱。

  齊璟琛直接摟人,霸道地往櫻唇啃上一口。

  你還嫌棄上了?

  齊璟琛不爽了,盯著她好一會,突然幽幽開口問:「升兒晸兒睡著了?」

  未覺察端倪的雲綰容:「昂,睡得可沉。」

  「曹宗!」齊璟琛當即陰森森喊人:「叫人把小殿下都抱出去。」

  「嗯?」雲綰容疑惑。

  眼見曹宗領著乳娘進來抱走小主子,齊璟琛呵呵笑了下,怪滲人的。

  衣什麼裳,齊璟琛奪了雲綰容手中小衣裳,團作團一手扔邊去,起身直奔書案。

  「什麼毛病!」雲綰容莫名其妙,瞪他下,彎腰撿起離得近的兩件,抬頭,看到他在屜里抽出一沓紙。

  「……」雲綰容瞪眼,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麼點?」齊璟琛翻了翻宣紙,皺眉。

  雲綰容心虛,並嘴硬:「什麼這麼點?皇上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老子的帳本。」齊璟琛陰陰一笑:「生也生了,身子也養好了,皇后,咱們來算算帳。」

  雲綰容搶先道:「你別來冤枉我!柔弱可憐手無縛雞之力的我能欠你什麼帳!」

  「顛倒黑白、反咬一口,再加一條。」不用寫了,反正今日清帳的,一塊算,齊璟琛一張一張翻下去。

  還嫌棄他?

  他的皇后借懷胎之便,對他做了這麼多「猖狂」事!

  什麼一筆勾銷,不可能!

  「呵。」齊璟琛突然抬眸,斜睨她:「還想毀屍滅跡?老實交代,偷偷拿了多少了?」

  「我是這樣的人?」雲綰容怒。

  「皇后所為,朕全記得清清楚楚,真當朕不記得?」齊璟琛環臂,微抬下巴:「皇后威風的姿態,朕可不敢忘呢。」

  你記得你還寫?

  雲綰容震驚了:「臣妾知道你不是人,但不知道你這般狗啊。」

  齊璟琛鳳眸眯起:「罵朕?」

  皇帝甩下宣紙,冷笑走來:「既如此,那今日朕就不做人了!」

  雲綰容打個哆嗦,往後退。

  皇帝眼光太嚇人了,好像要吃人,莫名叫人生懼。

  得攢了多少壞點子弄她啊?

  雲綰容認慫,要什麼骨氣:「皇上皇上!冷靜!」

  雲綰容懼:「別搞我啊!」

  皇帝伸手逮住。

  雲綰容哭:「臣妾知錯了知錯了!」

  皇帝拎雞仔似的拎著她。

  「皇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皇上!嗷!!皇上你幹什麼!!」

  皇上紆尊降貴給她解答,微涼的唇幾乎貼在她耳上,笑著用氣音低低說了兩個字。

  雲綰容不嚎了。

  雲綰容僵住了。

  雲綰容反應過來想要狂奔。

  但怎敵他的力氣。

  今夜守門的香椿,聽裡頭聲響,娘娘一會理直氣壯能到不行,一會嚶嚶嚶小可憐做戲求饒。

  得,鬧上了。

  眼觀鼻鼻觀心,就算裡面兩位拆了房,都一點不覺奇怪呢。

  好一會,側耳才能聽到細碎動靜,當初還會臉紅的香椿,如今能面不改色平平靜靜地喊人準備熱水了。

  皇上這帳算得有點狠,雲綰容把自己賠進去了,榨了又榨。

  皇帝一言九鼎,不做人。

  險些讓雲綰容也做不成人。

  最可怕的是他嘴裡的騷話,竟說是跟她學的!

  呔!

  她有說過?

  說過也抵死不認!

  雲綰容不舒服地翻身,怒捶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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