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朕獨獨算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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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這一步,再容不得半點閃失。

  縱有滿腹話語,然豺狼虎豹擋道,不是訴情之時。

  儀安宮尚未滅下大火,贗貨動作這般快,顯然反應過來。

  倒小瞧他們了。

  雲綰容思索須臾,擰眉問:「皇上可有打算?不知臣妾能否直接將人綁了,您歸龍位?」

  齊璟琛略微抬頭,露出下頜上的一道傷疤:「左丞相還有後路,建威將軍恐怕投誠了。」

  雲綰容抿唇。

  看來此計不成,左丞相一眼能發現二人不同。己方雖有虎符,但還未調動兵馬,到時孰勝孰敗,不言而喻。

  談話之間,外頭動靜越來越近,雲綰容蹙眉:「臣妾去會會他們,先委屈皇上了。」

  他又怎麼不知她的本事,只是……齊璟琛嘆口氣:「朕既出來了,哪能再叫你辛苦。」

  雲綰容不知何意,直到她看見齊璟琛摸著機關,床邊的角落露出方正的地道口。

  雲綰容驚呆了。

  好傢夥,啥時候的事?

  喧譁聲在熙華宮內響起,雲綰容來不及問,將血衣遞迴齊璟琛,整整衣冠快步出門。

  外邊領隊的居然是王保全。

  「王公公,娘娘要睡下了,這般驚擾不好罷?」說話的是檀青,她擋在前頭:「奴婢等人一直守在此處,哪來刺客?你們這麼多人,不去儀安宮幫忙滅火,跑這來浪費功夫?」

  「檀青姑娘,咱家也是奉皇上的命。」王保全揚手,示意太監們動手。

  檀青不愉:「王公公,宸貴妃好歹是你前頭的主子,這般不講情面?」

  「檀青姑娘,皇后那邊,咱家都搜過了呢。」王保全假笑。

  言外之意,誰都別想攔。

  得王保全之令的太監們一擁而入。

  可不是簡單搜搜,房梁床底,柜子桌底,殿裡殿外翻得明明白白,無一處遺漏。

  雲綰容坐下,冷冷地看著。

  太監們自然一無所得,雲綰容瞥向王保全:「可還滿意?刺客在麼?」

  「娘娘,得罪了。」王保全躬身一禮,帶著人準備離開。

  雲綰容冷眼看他們走,檀青沉得住氣,香椿聞笛氣鼓鼓地將被翻亂碰倒的東西歸置。

  「廚房裡熬了梨羹,娘娘,您消消氣。」檀青去小廚房捧了瓷盅進來。

  雲綰容拈住湯匙隨意攪動,腦中極快分析對方今日之舉。

  儀安宮火未滅,他們肯定未知裡邊具體情況。既然不知,就心急火燎把各處搜了,一是為了試探,二是防患於未然?

  畢竟,等到火滅,其間大把時辰能讓逃者準備。

  才想著,沒多久,殿外有又聲響。

  王保全居然帶人去而復返了!

  只見他破門而入,擺明想將人打個措手不及。

  他二話不說,四周環顧,手下自然再次跟著闖進,要真藏了人的,再次折返必定將其捉個正著。

  「娘娘恕罪。」王保全面不改色。

  「王公公,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啊!」雲綰容端起梨羹,面如凝霜,「哐」地砸在他跟前!

  「奴才也是奉命辦事。」王保全躬身行禮,才道:「娘娘要打要罰,且等奴才回去先給皇上復命。」

  「站住!」雲綰容沉聲喝道。

  「娘娘還有吩咐?」

  雲綰容:「本宮只有一問,永福宮,左修媛處搜了麼?」

  「未曾,不過也是要搜的。」王保全答。

  雲綰容冷笑,目露警告:「王保全,你好自為之!」

  王公公走後沒多久,熙華宮突然一片大亂,原來宸貴妃被這番猖狂之舉氣得心口絞痛,連夜召了太醫。

  太醫院的太醫頻頻領到夜差,別說曾經人人捧著無人敢冒犯的宸貴妃,受不住此等落差氣倒,就連坐主中宮的皇后也請了一回平安脈,更別說搜查期間磕破了大皇子遺物,氣昏過去的淑妃。

  周太醫以為宸貴妃動了胎氣,安胎藥都偷偷準備了,萬萬沒想到一進里殿,脖子直接搭了把劍。

  周太醫冷汗嗖嗖冒,動都不敢打。


  舉著劍的宸貴妃笑得分外和煦:「周太醫已經知曉本宮一個秘密,再多一個不算多,你說是不是?」

  周太醫敢說不是?

  「看診罷,別做聲。」雲綰容收回劍,撩起帳幔。

  周太醫抖著往前幾步,試探伸脖子一看——

  「嘭——」連人帶藥箱直接嚇倒在地。

  周太醫滿臉錯愕驚懼,榻上坐著的人是皇上?那……那……那干和宮那位?

  細思極恐!

  「假冒之人謀朝篡位冤殺朝臣,還有多少人要為之喪命?醫者仁心,周太醫,想必你不會助紂為虐?」

  周太醫吸了口冷氣。

  搜拿之人在後宮來來回回查了一夜,儀安宮也燒了整夜,火太急救不了,曾經華麗的宮殿化成一堆焦炭,只余未燃盡的火苗,冒著屢屢灰煙。

  廢墟堆中發現一具化灰的屍骨,早已看不出原先模樣。

  假皇帝站在廢墟前,用力攥住拳頭。

  「皇上,儀安宮沒了,再建便是。」身後小太監勸慰道。

  龍袍之人狠狠吸口氣,咬牙切齒道:「召左丞相進宮覲見!」

  「奴才領命。」

  熙華宮。

  雲綰容第一時間得知儀安宮火滅了的消息,只冷笑著,捧著熬好的藥給齊璟琛服下。

  周太醫醫術著實了得,藥吃上兩回,齊璟琛精氣神肉眼可見地好轉。

  「朕不放心你留在這裡,之前送你的京郊莊子是養胎的好去處。」齊璟琛一口悶了藥。

  雲綰容接過藥碗:「密道是何時……」

  齊璟琛笑了:「你以為柳湖白填的?」

  外邊運來的泥遮人耳目,密道挖出來的正好填池。

  雲綰容想想柳湖改成的花海,不禁瞪大了眼,好半晌:「你怎保證旁人不知?那贗品神通得很,事無巨細將你模仿個遍。」

  「旁人當然不知,都殺乾淨了。」齊璟琛的嗓音驟然變得陰冷:「他再能耐,也並非完全知道朕十二時辰做了甚。」

  齊璟琛望向遠處,目如暗潮湧動:「朕回京所有部署幾乎無隙可乘,獨獨算漏了一件事。」

  雲綰容抬眸看他。

  「朕這一跤竟是摔在先帝手上。」齊璟琛鳳眸像沉寂寒潭千尺,陰沉緩道:「朕的孿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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