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敗類
這顯然不是這幾個男生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大高個男生精準地掐著時間，兩分鐘後抓著霍承澤的頭髮將他從水裡拉起來。
「咳咳咳……」霍承澤一出水就大口大口喘著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他滿臉都是水，清水從口鼻中反湧出來，雪白的頭髮濡濕地歪斜在臉側。
霍承澤無力地被大高個男生抓著，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薄紅，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嘖。」
金髮男生響亮地咂了一聲舌，厭煩道：「你平時挺安靜，每當這個時候就這麼吵。」
「你既然不想吃苦頭的話，乖乖幫我把作業寫了不就完了。」
金髮男生一邊說著，一邊很隨意地飛起一腳，重重踢在霍承澤的肚子上。
霍承澤身體一躬，整個人像是蝦米一樣蜷縮起來，跪倒在地。
從頭到尾，那個金髮男生臉上的表情都是厭倦和漫不經心的，他用眼角斜睇著霍承澤，就像在看雜草一樣，這種事早都做得輕車熟路，手到擒來。
大樹後，瑩瑩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瑩瑩這才意識到，原來當初她在宴會後花園裡撞見的那一幕並不是偶然，而是霍承澤日常生活中再正常不過的組成部分。
無論霍承澤的身份有多麼尊貴，在霍家的身份有多麼重要，他在外面就是孩子們欺凌的對象。
曾經在福利院中的種種經歷再次浮現在瑩瑩眼前，瑩瑩撓撓小臉，糾結得要死。
大家為什麼要欺負五哥哥呢？
是因為他雪白的頭髮和皮膚，以及那雙一看就不像人類的怪異的眼睛嗎？
原來福利院之外的孩子們也會因為這些而欺負一個人。他們也會罵五哥哥是「小怪物」、是「鬼娃娃」，然後推他打他，用小石子扔他嗎？
可是那時候的瑩瑩還有反抗的能力，她可以拼命逃跑，也可以不服氣地梗著脖子罵回去。
而霍承澤卻沒有辦法做任何事，他就是一塊呆呆的小木頭，無論大家怎麼踢他打他折磨他，他都只能一聲不吭地受著，甚至連哭出來和回家告狀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霍承澤真的是個木訥的小傻子倒也罷了，這種痛苦還能減輕一些。
但是瑩瑩知道，五哥哥的心裡是清楚的，他只是被玻璃罩子困在了身體裡，他擁有一個沒有能看見的、不自由的靈魂。
瑩瑩本來是不打算救霍承澤的，拜託，五哥哥可是想要傷害她，而且還偷偷告密導致現在四哥不得不回到家裡飽受折磨。
但是在這一刻，瑩瑩深深地猶豫了——即使五哥哥要受到懲罰，也不該用這種方式。
現在的霍承澤就像是曾經的瑩瑩，那時候瑩瑩是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跳出來，擋在自己面前。
就像是真正的喵喵俠那樣。
而在瑩瑩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小水池邊的霸凌行為也愈演愈烈。
金髮男生踢了一腳之後仍舊氣不過，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遮陽傘，忽然冒出來一個新點子：「哦對了，你怕陽光是吧？」
「聽說你那個白化病一丁點陽光都照不了，但我還真沒見過，不如我們現在就把他扔到陽光下怎麼樣？」
其餘兩個男生一同刺耳地大笑起來。
「陸少，好主意啊！老師不是說了嗎？實踐出真知。」
「陸少你是怎麼想到的？我們還真沒見過他照到陽光後的樣子！聽說特別丑，是不是？」
金髮男生把玩著遮陽傘，興致勃勃地說：「試試不就知道了？他每天把自己捂得那麼嚴實，一個男生那麼害羞做什麼？」
「還有他那個上不了台面的媽，經常像只母雞一樣護著他。哦，不對。」
金髮男生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霍承澤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醜惡的笑容：「我不應該說『像』。聽說你媽以前是個舞女，我爸說不定也光顧過你媽的生意呢，你是不是也得管我叫聲哥？」
「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兒子，你不會是個女孩吧？」
大樹後，瑩瑩終於忍不住皺緊了秀氣的小眉頭。
這三個男生太惡劣，太畜生了！
「啪。」
金髮男生打了一個響指，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惡毒的光，指揮道：「快，把他扒光了扔到外面的大路上去。」
「不光是咱們看看，我還要讓路過的人都看看他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哈哈哈哈……」
其餘兩個男生說做就做，他們立刻邪笑著上前來撕扯霍承澤的衣服，霍承澤那點微弱的力氣又怎麼反抗得了呢？
沒有人注意到，一直仿佛小木偶般沒有反應的霍承澤兩隻手默默握緊了，圓潤的指甲刺進了掌心裡。
「撕拉——」
藍黑色的初中部制服被撕破了，三個男生把外套隨手扔在地上，一把扯開了霍承澤的衣領，一邊猖狂地大笑著。
「哈哈哈……他真的連身上都是白色的哎！」
襯衫扣子被崩得到處都是，霍承澤被按在水池邊，單薄慘白的胸膛逐漸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之中……
「住手！」
一聲清脆的童音驀地響起，三個男生都是一愣，他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個頭還不及他們腰高的小小女孩正站在文化步道上，怒視著他們。
霍承澤透過人群看到瑩瑩，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從哪蹦出來的小孩？」金髮男生莫名其妙地問。
三個男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妹妹，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你不會動畫片看多了，想在這裡逞英雄吧？」
「嘖。」金髮男生嫌棄地看了瑩瑩一眼，不耐煩地揮手道：「煩死了，把她趕走。」
其中那個瘦高的男生聳了聳肩，走到了瑩瑩的面前，他留著一頭半長的頭髮，眼睛裡閃爍著冷光。
「小妹妹。」瘦高男生微微彎下腰來，一手按住瑩瑩的小腦袋，使了點力，語帶威脅地說道，「這事和你無關，你從哪來的快點回……唔！！！」
瑩瑩跳起來，一拳打在瘦高男生的肚子上。
瑩瑩的拳頭小小，但是力氣卻大。
瘦高男生錯愕地瞪大眼睛，仿佛蝦米般弓著身子栽倒在地，痛得渾身都在打擺子。
其他兩個男生哪裡知道這些內情，見瘦高男生被放倒了，還毫無危機感地大笑出聲：「哈哈哈哈，秋子，你在那搞什麼怪呢？」
金髮男生更是直白道：「秋子，我是讓你去趕人，不是讓你在那演話劇。」
「敗類。」
瑩瑩冷冷地罵了瘦高男生一句，繼續向前面兩人走去。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小小的拳頭握緊，燦爛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怒火，鮮活而又銳利，灼然而不可直視。
大高個男生精準地掐著時間，兩分鐘後抓著霍承澤的頭髮將他從水裡拉起來。
「咳咳咳……」霍承澤一出水就大口大口喘著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他滿臉都是水，清水從口鼻中反湧出來，雪白的頭髮濡濕地歪斜在臉側。
霍承澤無力地被大高個男生抓著，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薄紅，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
「嘖。」
金髮男生響亮地咂了一聲舌，厭煩道：「你平時挺安靜，每當這個時候就這麼吵。」
「你既然不想吃苦頭的話，乖乖幫我把作業寫了不就完了。」
金髮男生一邊說著，一邊很隨意地飛起一腳，重重踢在霍承澤的肚子上。
霍承澤身體一躬，整個人像是蝦米一樣蜷縮起來，跪倒在地。
從頭到尾，那個金髮男生臉上的表情都是厭倦和漫不經心的，他用眼角斜睇著霍承澤，就像在看雜草一樣，這種事早都做得輕車熟路，手到擒來。
大樹後，瑩瑩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瑩瑩這才意識到，原來當初她在宴會後花園裡撞見的那一幕並不是偶然，而是霍承澤日常生活中再正常不過的組成部分。
無論霍承澤的身份有多麼尊貴，在霍家的身份有多麼重要，他在外面就是孩子們欺凌的對象。
曾經在福利院中的種種經歷再次浮現在瑩瑩眼前，瑩瑩撓撓小臉，糾結得要死。
大家為什麼要欺負五哥哥呢？
是因為他雪白的頭髮和皮膚，以及那雙一看就不像人類的怪異的眼睛嗎？
原來福利院之外的孩子們也會因為這些而欺負一個人。他們也會罵五哥哥是「小怪物」、是「鬼娃娃」，然後推他打他，用小石子扔他嗎？
可是那時候的瑩瑩還有反抗的能力，她可以拼命逃跑，也可以不服氣地梗著脖子罵回去。
而霍承澤卻沒有辦法做任何事，他就是一塊呆呆的小木頭，無論大家怎麼踢他打他折磨他，他都只能一聲不吭地受著，甚至連哭出來和回家告狀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霍承澤真的是個木訥的小傻子倒也罷了，這種痛苦還能減輕一些。
但是瑩瑩知道，五哥哥的心裡是清楚的，他只是被玻璃罩子困在了身體裡，他擁有一個沒有能看見的、不自由的靈魂。
瑩瑩本來是不打算救霍承澤的，拜託，五哥哥可是想要傷害她，而且還偷偷告密導致現在四哥不得不回到家裡飽受折磨。
但是在這一刻，瑩瑩深深地猶豫了——即使五哥哥要受到懲罰，也不該用這種方式。
現在的霍承澤就像是曾經的瑩瑩，那時候瑩瑩是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跳出來，擋在自己面前。
就像是真正的喵喵俠那樣。
而在瑩瑩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小水池邊的霸凌行為也愈演愈烈。
金髮男生踢了一腳之後仍舊氣不過，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遮陽傘，忽然冒出來一個新點子：「哦對了，你怕陽光是吧？」
「聽說你那個白化病一丁點陽光都照不了，但我還真沒見過，不如我們現在就把他扔到陽光下怎麼樣？」
其餘兩個男生一同刺耳地大笑起來。
「陸少，好主意啊！老師不是說了嗎？實踐出真知。」
「陸少你是怎麼想到的？我們還真沒見過他照到陽光後的樣子！聽說特別丑，是不是？」
金髮男生把玩著遮陽傘，興致勃勃地說：「試試不就知道了？他每天把自己捂得那麼嚴實，一個男生那麼害羞做什麼？」
「還有他那個上不了台面的媽，經常像只母雞一樣護著他。哦，不對。」
金髮男生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霍承澤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醜惡的笑容：「我不應該說『像』。聽說你媽以前是個舞女，我爸說不定也光顧過你媽的生意呢，你是不是也得管我叫聲哥？」
「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兒子，你不會是個女孩吧？」
大樹後，瑩瑩終於忍不住皺緊了秀氣的小眉頭。
這三個男生太惡劣，太畜生了！
「啪。」
金髮男生打了一個響指，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惡毒的光，指揮道：「快，把他扒光了扔到外面的大路上去。」
「不光是咱們看看，我還要讓路過的人都看看他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哈哈哈哈……」
其餘兩個男生說做就做，他們立刻邪笑著上前來撕扯霍承澤的衣服，霍承澤那點微弱的力氣又怎麼反抗得了呢？
沒有人注意到，一直仿佛小木偶般沒有反應的霍承澤兩隻手默默握緊了，圓潤的指甲刺進了掌心裡。
「撕拉——」
藍黑色的初中部制服被撕破了，三個男生把外套隨手扔在地上，一把扯開了霍承澤的衣領，一邊猖狂地大笑著。
「哈哈哈……他真的連身上都是白色的哎！」
襯衫扣子被崩得到處都是，霍承澤被按在水池邊，單薄慘白的胸膛逐漸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之中……
「住手！」
一聲清脆的童音驀地響起，三個男生都是一愣，他們轉過身去，看到一個個頭還不及他們腰高的小小女孩正站在文化步道上，怒視著他們。
霍承澤透過人群看到瑩瑩，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從哪蹦出來的小孩？」金髮男生莫名其妙地問。
三個男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小妹妹，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你不會動畫片看多了，想在這裡逞英雄吧？」
「嘖。」金髮男生嫌棄地看了瑩瑩一眼，不耐煩地揮手道：「煩死了，把她趕走。」
其中那個瘦高的男生聳了聳肩，走到了瑩瑩的面前，他留著一頭半長的頭髮，眼睛裡閃爍著冷光。
「小妹妹。」瘦高男生微微彎下腰來，一手按住瑩瑩的小腦袋，使了點力，語帶威脅地說道，「這事和你無關，你從哪來的快點回……唔！！！」
瑩瑩跳起來，一拳打在瘦高男生的肚子上。
瑩瑩的拳頭小小，但是力氣卻大。
瘦高男生錯愕地瞪大眼睛，仿佛蝦米般弓著身子栽倒在地，痛得渾身都在打擺子。
其他兩個男生哪裡知道這些內情，見瘦高男生被放倒了，還毫無危機感地大笑出聲：「哈哈哈哈，秋子，你在那搞什麼怪呢？」
金髮男生更是直白道：「秋子，我是讓你去趕人，不是讓你在那演話劇。」
「敗類。」
瑩瑩冷冷地罵了瘦高男生一句，繼續向前面兩人走去。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小小的拳頭握緊，燦爛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怒火，鮮活而又銳利，灼然而不可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