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姜止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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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潮濕的監牢,充斥著吳羽悽慘憤怒的罵聲,「混帳楚伯承,就算你在我身上用遍所有刑具,我也不會怕你,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斥著整個幽暗的空間。

  楚伯承坐在輪椅上,無動於衷望著眼前血腥的場景。

  很快,吳羽身上一截森然的白骨被剔下來。

  慘叫聲戛然而止,吳羽暈了過去。

  「少帥,他暈過去了。」負責行刑的衛兵冷靜道。

  「把他潑醒。」楚伯承眼中滿是陰鬱。

  衛兵招手,兩個人抬了一桶辣椒水過來,在吳羽流血的傷口處慢慢潑了下去。

  悽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但吳羽仍沒有屈服,邊痛叫邊怒罵著楚伯承。

  楚伯承沒有生氣。

  他下巴泛起的胡茬,和沙啞的嗓音,顯得無比狼狽頹廢,「回醫院。」

  衛兵把楚伯承送回了醫院。

  翌日,他仍是同一時間過來,吩咐人用不同的刑具好好「招待」吳羽。

  剩下的時間,除了做復健,楚伯承幾乎是不間斷地處理公務。

  短短半個月,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

  胡副官雖然被調到楚督軍身邊做事,可他一直在關注楚伯承。

  胡副官會來醫院,在病房門口看著楚伯承。

  他偶爾會看到,楚伯承會拿著一隻梳篦,怔怔發呆。

  胡副官認出,那是姜止的梳篦。

  少帥他在睹物思人。

  或許這是唯一能令少帥排解痛苦的方式。

  可胡副官相信,隨著時間流逝,一切都會好起來。

  少帥他不該被兒女情長困住。

  胡副官嘆了口氣,對衛兵道:「不要跟少帥說我來過。」

  說完,他默默轉身離開。

  楚伯寧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後,她去找了楚伯承。

  楚伯承問她什麼事。

  慢慢坐在床邊,楚伯寧一臉難過,「阿哥,你這陣子瘦了不少,我知道你想姜止。但凡事都要往前看,如果姜止還活著,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副模樣。」

  「我沒事。」楚伯承風輕雲淡。

  仿佛絲毫都不在意姜止死去。

  可楚伯寧知道,楚伯承只是把難過埋在心裡。

  他不分晝夜地工作,每天都去監牢折磨吳羽,都是他排解思念的方式。

  用血腥和忙碌,麻痹自己。

  楚伯寧於心不忍,可也知道自己空洞的安慰,並沒有什麼用處。

  她及時中止了關於姜止的話題,「阿哥,我過來,其實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阿哥,我想拜託你取消我和喬寅的婚事。」

  楚伯承問:「為什麼不去找阿爸說。」

  苦笑一聲,楚伯寧道:「阿爸不會同意,他只在乎我和喬寅的婚事所能帶給他的利益,他根本不關心我的想法。」

  「想好了?」

  「我想好了。」楚伯寧很堅決,「我要像姜...我想為自己活,等修完學業,我想出國。」

  楚伯承嗯了聲。

  「謝謝。」楚伯寧說完,欲言又止。

  楚伯承抬眸,「還有別的事?」

  「阿哥,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留下這句話,楚伯寧離開病房。

  楚伯承沉默良久。

  幾日後,喬寅收到了來自楚伯承的通知。

  楚伯承自作主張,解除了他和楚伯寧的婚約。

  喬寅怒著衝去醫院,找楚伯承打了一架。

  楚伯承的雙腿還沒有好,站起來都勉強,然而他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下來的,即便憔悴了不少,可身體仍舊強壯,並不落下風。

  衛兵聽到動靜,趕緊把他們拉開。

  喬寅吐出口中的血沫,毫不留情道:「你現在唯一在乎的女人就這樣沒了,下輩子活該你打光棍,你打光棍也就算了,吃飽了撐的來摻和我和楚伯寧的事。」


  額間青筋鼓動,楚伯承跌跌撞撞衝過去,鐵一般的拳頭用力揮過去,「你自己幹了什麼破事,導致楚伯寧就算懷過你的孩子都不願意跟你,你自己心裡沒數?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你是什麼東西?」

  「起碼我去救人了,你呢?像個蠢貨一樣被手下瞞著,還牽連了姜止。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跟你認識。」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很快臉上都掛了彩。

  陸陸續續進來十來個衛兵,才把他們兩個人拉開。

  混亂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喬寅靠在牆邊,楚伯承靠坐在輪椅上,兩人喘著粗氣,望向對方的視線,滿是憤怒和厭惡。

  他們鬧得不歡而散。

  很快,以喬寅和楚伯承為首的兩個人,形成了兩個明顯的對立面。

  兩人不動刀槍,只是拳腳相向,不遺餘力搶對方碼頭。

  鬧得楚督軍整日心煩意亂。

  相對於洛川城的烏煙瘴氣,城外一處隱蔽又廢棄的小村莊裡,顯得格外寧靜。

  姜止從井裡挑了水,走進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內。

  茅草屋裡,躺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

  姜止把水倒進水缸,擦了擦臉上的汗,「鄭姐,你今天好些沒有?」

  「多虧了你和錦一,我好多了,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鄭姐扶著肚子起身。

  姜止趕緊過去扶她,「鄭姐,你不要這麼說,要不是你,恐怕我這條命就沒了。」

  那時候,她被吊在了懸崖的一棵樹上。

  之前發生的爆炸,讓她受了很重的傷,她一度以為自己活不下去。

  後來,錦一及時趕到,把她拉了上來。

  聽錦一說,當時吳羽的人還有活著的,他為了讓她不被追殺,就背著她跑到一處很偏僻且荒無人煙的村莊。

  當時錦一以為村莊沒人,卻遇到了鄭姐。

  整個村子,只有鄭姐一個人住。

  鄭姐心善,收留了他們,還細心照顧她。

  姜止在這養了很久的傷,才堪堪撿回一條命。

  她醒了之後,問過鄭姐為什麼要一個人待在這兒。

  鄭姐說,她丈夫去了參了軍後,這個村莊被土匪洗劫一空,當時她外出,所以逃過一劫。

  為了等丈夫回來,她一直在這裡等。

  她堅信自己的丈夫會活著回來。

  姜止仍記得鄭姐跟她說過的那些詼諧,但又令人悲傷的話。

  鄭姐說:「我們成家後,我丈夫天天就知道喊親嘴子,沒個正形,我想著他這一輩子庸庸碌碌,以後守著我和孩子過日子也挺好。可他有了參軍的心思,我當然支持他,保家衛國嘛,他是我的驕傲。等他離開,我才發現懷了孕。這個孩子,我要把他生出來,等他長大,我要跟他說,他爸爸有多麼偉大。」

  頓了頓,鄭姐眼裡划過一絲難過,但很快就被笑意掩蓋住了,「不過我還是想讓孩子爸爸親口告訴孩子,我這一輩子,什麼都不想,就希望一家人能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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