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帝王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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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搖頭:「您為江山社稷一生勤勉,卻不能娶心愛之人,妾對您只有心疼。」

  皇帝握著皇后的手,閉眼:「母后罰你那次,朕是看到了的。」

  出嫁前她是首輔之女,出嫁後是身份高貴的皇子妃,卻被罰了打手板,只因未同他圓房。

  皇后嗯了聲,低垂下頭。

  「所以您才願意同妾做真正的夫妻,您是善人,妾曉得的。」

  皇帝心頭髮堵。

  這麼多年,皇后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而他從未給過她愛,哪怕他很想愛她。

  也許男人都是如此,只喜歡柔弱的女人。皇后這種性子平和,卻心有千壑的女人,可為友難為妻。

  現在他感覺慶幸。

  他是皇帝,能站在他身後,為他分憂的女人,這世上只有一個謝瓊華。

  「好在朕明白了你的好。」

  皇后莞爾一笑:「那這次陛下要不要聽妾的?」

  皇帝嘆氣:「你是六宮之主,朕聽你的。」

  皇后的心終於放下。

  昨夜翊坤宮的動靜很大,宮人們聽到了一些,那些轉述刺痛了皇后。

  她強忍著不失態,讓自己儘量考慮周全,為她的嬌嬌搏一線生機。

  好在她做到了。

  又耐著性子陪皇帝說了會兒話,看他情緒好了,她才離開。

  回到長春宮後,皇后沒有第一時間下懿旨到浣衣局,刻意壓了一日。

  皇貴妃一出事,後宮風聲鶴唳,各宮的主子都貓在自己宮裡,就怕惹了無妄之災。

  第二日皇貴妃被關進北三所。

  北三所是冷宮,宮人兇惡,被關進去的嬪妃,沒有活著走出來的。

  沒人知道,這裡都是皇后的人。

  所以在皇帝又一次進北三所施暴時,皇后就知道了。

  她穿著雪白中衣,散著發,赤足走在長春宮道上,卵石刺痛她的腳。

  她覺得如此挺好,心能不那麼疼。

  「娘娘,北三所的人說陛下走後,皇貴妃一直在流血,高熱不退。」

  皇后磨牙:「隨本宮去看看。」

  北三所只有一盞孤燈燃著,皇貴妃躺在床上,面頰通紅,唇色慘白。

  皇后上前打開被子,見褻褲紅了一片,解開後看到嚴重的撕裂傷,怒斥:「皇貴妃傷成這樣為何不傳太醫!」

  那宮人嚇得連忙跪下:「陛下走時說不準請太醫,也不准驚動您。」

  皇后對自己身邊的掌事女官說:「拿我的令牌去太醫院請人來。」

  皇貴妃聽到她的聲音,悠然醒轉,弱弱地叫了聲:「姐姐。」

  皇后將人抱起,拂開她凌亂的髮絲,看到她面頰上的紅痕,手臂抖了一下。

  「姐姐,我不疼。」皇貴妃呼吸滾燙,「北三所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

  皇后碰了碰她淤青的唇角,啞聲:「我不來你怎麼辦?」

  「別管我。」皇貴妃眼眸發紅,「我唯一的遺憾,就是再沒能力擋在姐姐身前,以後的路你一個人要更謹慎。」

  皇后將面頰埋在她脖頸處,哽咽:「嬌嬌……」

  皇貴妃顫抖著手攏住她,「姐姐,我不會死的,不管遭遇什麼,我都會為了你活下去。」

  

  皇后回長春宮時,見皇帝的貼身太監等在門口,見了她就行禮道:「陛下請娘娘移駕養心殿。」

  皇后進了養心殿的次間寢閣,宮人關門退出去,皇帝坐在榻上。

  「過來伺候朕。」

  皇后過去要給他解衣帶,被他按住手,冷聲:「脫你的。」

  皇后愣住。

  皇帝冷聲:「脫!」

  皇后靜靜看著他,眼眸無端有股憂傷,和尋常宮妃不同,她的委屈也是平寧的。

  皇帝咬牙,陡然提聲喊道:「你剛剛去哪兒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朕的女人!肯不肯脫!」

  皇后仍然不出聲。

  「深宮寂寞嗎?朕滿足不了你們嗎!你們竟敢欺君!」


  「妾不敢。」

  「不敢?」皇帝猙獰一笑,「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跪下!」

  皇后皺眉。

  皇帝猛地站起,用力按住皇后肩膀,皇后的膝蓋磕在地上,一陣刺痛。

  「謝瓊華!」他捏住皇后的下巴,「朕愛重你,不曾讓你像其他妃嬪那般迎合朕,今日,你也要做!」

  皇后仰頭看著他,語氣柔和卻堅定:「妾是一國之母,非妓子,不做。」

  皇帝解開褻褲,對著她,聲音肅冷:「今日由不得你,不做也得做!」

  「陛下是聽到了什麼,要故意羞辱妾嗎?」皇后逼視皇帝,「妾不依。」

  「朕是皇帝,你沒有資格不依。」

  「陛下如此便是半分情意都不要了,好,妾奉陪。」皇后拔下金簪,抵住自己的脖子。

  她是柔和清致的美人,只要往那一站,就是臣子眼中的國泰民安。

  可此時,這份他引以為傲的柔和,透出了堅不可摧的鋒芒。

  這是他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沒有見過的,哪怕明艷逼人的皇貴妃。

  「陛下必是聽到了誣陷妾的話,對妾生了疑心。妾自知君威慎重,不敢忤逆,那便讓妾以死明志。」

  她將簪子抵入,毫不猶豫。

  皇帝下意識去攔,晚了一步,讓金簪劃破了肌膚,艷紅的血瞬間湧出。

  皇帝奪了金簪扔掉,按住她脖頸上的傷口,顫聲道:「御醫!」

  皇后醒來已是第二日,她失血不少,頭腦尚顯昏沉,強撐著問:「陛下呢?」

  女官猶豫片刻後才道:「下了早朝後便去了北三所。」

  她起身,女官扶住她,焦急道:「娘娘,您要做什麼?」

  皇后閉眼,自言自語般說:「不逼出想要的答案,他是不會罷休的。」

  「事已至此,唯有一搏。」

  皇后起身穿衣,素青長衫,髮髻高束,清清淨淨的如同修竹。

  她拿出個盒子,從裡面取出枚印章,又卸下腕間金鐲上的芙蓉花,扣進印章凹陷處。

  一枚銅製帝王花便成了。

  若是蘇瀾在此處,便會想到,這帝王花正是她在灤平田莊,莊頭收集信件上的印記。

  「影子,將此物送於沈伯遠,讓他調兵馳援京都。」

  沈伯遠,雲南布政使,謝居正的得意門生。

  一道黑影出現,接過帝王花,轉身又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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