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回書房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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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家為首的是一位白髮古稀老者,雖然年邁但精神矍鑠,尤其是一雙如同深潭似的眸子炯炯有神,仿佛能洞穿世間萬物。

  他身後是一對夫妻,男人鬢角微霜,面容嚴肅。

  女人面若銀盤,五官端正、大氣,雖然嘴角、眼梢略有細紋也不掩其雍容,此時正望眼欲穿般看著城門處。

  再後面則是一個年輕女子,柳眉彎彎膚白如雪,容貌並不算十分出眾,但勝在氣質溫婉出塵,儼然是一位江南女子。

  她牽著一個戴著長帷帽看不清容貌和身形的女孩。

  其餘兩側則是十餘位家丁守著兩輛馬車,腰帶佩劍,氣勢非凡。

  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引人側目的同時也讓人心生忌憚、敬而遠之。

  但當有識字的看到他們腰間令牌和馬車上燈籠上寫的大大的『聶』字時,所有的畏忌又化成濃濃的羨慕。

  甚至有讀書人想上前叩拜,被身邊的朋友給拉住了。

  「這聶家人都等在門口,肯定是為了迎接新科狀元回鄉,你就別去添亂了,免得惹人不喜。」

  「反正聶家每隔兩年都會在民間選拔有天資的學子入白鷺書院,你到時候再去參試不比如今湊上去強百倍?」

  「可是我…」

  「別可是了,走吧,喝酒去。」

  讀書人被身邊朋友拉走了。

  與此同時,聶襄等人快馬到城門,看到這一行人立即勒馬停下。

  「祖父、父親、母親,我回來了。」聶襄飛快下馬,對著這一行人單膝跪地行禮。

  只是還不等他完全跪下,為首的聶成海就笑著將他扶了起來,還捏了捏他的胳膊。

  「不錯,離家這麼久,更結實了。」聶成海滿意道。

  其父聶正書看到聶襄,嚴肅的面容也融化了幾分,帶著笑意和欣慰,只有母親梁婧喜悅的同時也紅了眼眶,忍不住拿手帕壓了又壓。

  兒子從小跟在自己身邊,從未出過遠門。

  自從今年年初入京到現在,已經離開快一年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哪怕兒子已經三十好幾,武功高強,才華橫溢,她作為母親也始終是放心不下。

  若不是夫君和公爹阻攔,她都想跟著一同去京城照顧兒子了。

  畢竟…她已經死過一個兒子了,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唯一這一個兒子了。

  「襄兒,你瘦了。」梁婧看著兒子瘦了一圈的臉,更心疼了,想伸手去摸,被聶正書阻攔了。

  聶正書道:「襄兒這麼大了,出去闖蕩是歷練了,瘦些也正常,慈母多敗兒,不要管太多。」

  「我兒子我關心兩句都不行?你也太霸道了吧。」

  「好了好了,爹娘,我這一年過得很好,瘦了是因為這一路奔波沒吃好,回府呆幾天就長胖了。」

  聶襄忙出來打圓場,不讓爹娘在外面就吵起來。

  父親年輕時便是飽學之士,曾經官至三品為左副都御史,為人剛正不阿,愛好詩書、古籍、字畫等文人雅士之事。

  而母親則是四品少詹事嫡女,雖出身名門也算飽學,但志不在此,反而整日愛操持算盤,做商賈之事。

  商賈之事乃是最下流的,不被父親所喜,故而兩人多年來吵吵鬧鬧並不算琴瑟和鳴,所以這一生也只生了他和他弟弟兩個孩子。

  從前上到祖父母、下到父母,對他們兄弟二人的教導都十分嚴苛。

  無論寒冬酷暑,都要寅時起床讀書,直至亥時才能休息。

  他們也不負眾望,從小讀書便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朗之成誦。

  尤其是弟弟聶丞,更是絕頂聰慧之人,二十五歲便能在白鷺書院屢屢奪魁。

  可惜天生身體不好,在去京城春闈之時感染惡疾,最終不治身亡。

  這是整個聶家之痛。

  也讓父母,甚至於祖父都開始『溺愛』他了,不敢讓他去參加科舉,直至六年後,才走出陰影,讓他參加春闈。

  「祖父,爹,娘,家中已經備好了飯菜為大伯接風洗塵了。」

  「今日風大,咱們還是先回府再敘舊吧,想來大伯也累了。」

  弟媳闕芷也出言解圍。


  「走吧。」聶成海率先出聲,拉著聶襄轉身上馬車。

  聶正書和梁婧互相對視一眼,又別開臉,聶正書上了聶成海、聶襄的馬車。

  梁婧則是帶著闕芷和孫女聶清月一同上了後面的馬車。

  浩浩蕩蕩一群人回了聶府。

  而暗衛們則是眼看著聶家馬車入聶府後就四散開來,回了暗衛在蘇州的據點。

  「襄兒,祖父讓你遞交給陛下的信可送到了?」

  聶成海站在書房問聶襄,聶正書陪侍在聶成海身邊。

  「孫兒已經交給陛下了,這是陛下的回信。」

  聶襄在胸膛內兜里拿出包裝完好的信件出來,雙手遞交給聶成海。

  聶成海接過,撕開,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

  原本有兩分嚴肅的面容漸漸鬆緩許多,最後則是一派淡然。

  「父親,陛下什麼意思?」聶正書上前問道。

  聶成海將看完的信件疊好,放在書桌最下層一個帶著鎖的抽屜里,沒有打算給聶正書看。

  「陛下的意思是,暫且按兵不動。」聶成海說道。

  聶正書微微皺眉道:「不管?這沈墨之老奸巨猾,若是讓他發展起來了,以後科舉場豈不是一家獨大了?」

  「到時候哪還有寒門學子的仕途出路啊。」

  一旁聶襄也說道:「孫兒此次入京參與春闈,也是因為禮部有人泄題,才致使春闈作廢,又加開了恩科。」

  聶襄將京城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

  他作為當事人自然是比外人知道的更為詳細一些。

  又因為他出身聶家,當時也有同鄉學子試圖和他打探考題,他不知道,沒買過考題,還有大把的人嗤之以鼻不信。

  甚至是恩科後他一舉奪魁,也有人說是他們聶家提前和沈家勾結,才有了三元及第一舉奪魁的好事。

  「堂堂讀書人,不想著如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反倒是如婦人一般在坊間傳這些無稽之言,怪不得考不上,原來心思全然都不在這書本上。」

  聶正書聽到聶襄說完很生氣,面色不好。

  若非他如今辭官了,必定要將此事上報給陛下,好好整治這科舉場,還真真正正的讀書人一個朗朗青天。

  「事情已經過去了便作罷吧,陛下自有安排。」

  「襄兒,聽說如今宮裡有一位儷妃?」聶成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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