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皇帝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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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影七帶著馬匹,守在門外。

  周郎中則是走進了一個破敗的門庭內殿。

  「師父。」周郎中對著坐在一個破舊木桌旁的白鬍子老頭拱手問好。

  白鬍子老頭正是雍城的豐郎中。

  豐郎中拿著手裡破舊不堪的醫書,對著弱弱的燭火使勁地看。

  眼睛都沒抬。

  「師父。」周郎中再次開口。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響起。

  豐郎中皺著眉頭:「你是誰家的人,跑到這裡來認師父了。」

  「我沒徒弟。」

  「……」

  屋內安靜片刻。

  周郎中將自己頭上的斗笠和面上的面紗都摘下來。

  赫然是一位年輕男子。

  夏曄。

  夏曄單膝跪地,對豐郎中拱手:「徒弟知錯。」

  豐郎中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帶著冷笑,身子轉了個方向,避開夏曄跪拜的方向。

  他曾出身藥王谷,與夏曄的父親——夏長青是同門師兄弟。

  他為兄,夏長青為弟。

  本來藥王谷的掌門之位,應當是他來繼承。

  可夏長青娶了掌門之女,一步登天,再加上確實是天賦異稟。

  夏家又在皇宮中有累世的名聲,一直受掌門重視,這才繼承了藥王谷掌門之位。

  他家世不如夏家,又沒有掌門的支持,最後與掌門之位失之交臂也沒辦法。

  但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小氣之人,仍忠心與藥王谷,輔佐夏長青。

  夏長青大半時間都要留在宮中,沒有時間教導夏曄。

  他還曾經認下夏曄當徒弟,親自教導他醫術。

  只是不成想,換來的卻是夏曄的背叛,藥王谷的逐出師門。

  這些年來,他到處東奔西走,也不和藥王谷的人再有聯絡了。

  反而是藥王谷的人,在夏長青死後,對他多有糾纏。

  「咳咳……」豐郎中咳嗽著,站起身,弓著腰,緩緩走到內室。

  「啪——」

  重重的一聲,將門關上。

  夏曄看著緊閉的房門,嘆口氣。

  仍舊是跪在地上。

  自己這位師父曾經也是精絕藥王谷之人,只是自從他父親登上藥王谷掌門之位後,師父便有些走火入魔。

  日日與邪物打交道,還偷偷違背藥王谷古訓,用活人來試驗藥劑。

  他無意中發現以後,也曾猶豫徘徊,內心受盡折磨,不知該不該將此事上報。

  師父對他有教養之恩,他不想背棄師父。

  可是藥王谷古訓也不容人踐踏。

  ……

  最終,在他一日撞破師父偷偷運送十數人的屍體時,他將師父告發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師父拿人命開玩笑,泯滅良知,毀壞藥王谷名譽。

  夏曄在藥堂里跪了一夜。

  影七在樹杈子上躺了一夜。

  直到天明。

  豐郎中還是將夏曄視若無睹。

  而南河行宮此時,沈皇后經過一天一夜的昏迷,終於睜開眼睛了。

  「皇后娘娘,您醒了。」一旁的秋菊看著皇后娘娘睜開眼睛,瞬間流出淚來。

  她還以為…皇后娘娘要不行了。

  就連太醫都說,若是皇后娘娘再不醒,恐怕就時日無多了。

  沈皇后嘴長了長,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秋菊立刻將溫水拿過來,用小湯勺,輕輕潤濕皇后娘娘的唇,又緩緩餵她喝水。

  半晌。

  「孩子呢?」沈皇后的聲音沙啞,像是石磨盤滾動一般。

  她看著秋菊的眼神中有一絲緊張。

  秋菊擦乾淚,勾起一個笑容:「回娘娘,孩子好得很,是個小皇子。」


  「雖然有些早產、虛弱,但是太醫說了,只要好好養,沒什麼大事。」

  沈皇后聽到秋菊這樣說,身子一瞬間放鬆下來,躺在床榻上,嘴角也露出一個笑容來。

  於此同時,眼中流出淚,難以自制。

  秋菊趕忙拿手帕去擦,聲音也有些哽咽:「娘娘,您別哭。」

  「如今正在月子裡需要好好調養,若是哭壞了眼睛,不值當。」

  「娘娘您的身子也會慢慢將養好的,小殿下也會一天比一天好。」秋菊寬慰著皇后娘娘。

  沈皇后哭了一陣,發泄了情感,這才長長嘆出一口氣,穩定了心緒。

  「將孩子抱過來,本宮看看。」

  「是,娘娘。」

  秋菊應聲,快步去抱孩子。

  沈皇后看著秋菊離開的背影有些望眼欲穿。

  只是等秋菊將睡著的孩子抱過來以後,沈皇后已經再次昏睡過去了。

  「娘娘。」秋菊輕輕推了推皇后娘娘。

  生怕皇后娘娘再次一睡不醒。

  一旁跟進來的鄭嬤嬤見此,上前為沈皇后把脈。

  「無事,只是太虛弱了。」

  「秋菊姑娘將孩子抱回去吧,小殿下還小,見不得風。」鄭嬤嬤說道。

  秋菊看著鄭嬤嬤,抿了抿唇,什麼都沒有說。

  轉身抱著孩子離開了。

  她對鄭嬤嬤沒有一點好印象。

  她在為皇后娘娘清理傷口的時候看到了。

  …那麼大的傷口,鄭嬤嬤就沒想讓皇后娘娘活。

  心思歹毒。

  若不是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恐怕如今早就不行了。

  其實秋菊內心也知道,必要時候保小,是皇家的規矩。

  可是皇后娘娘貴為一國之母,怎麼能上來就保小???

  她不得不懷疑鄭嬤嬤的用心。

  而鄭嬤嬤看著秋菊離開的背影,也沒有和她一般計較。

  轉而掖了掖皇后娘娘的被角,離開了偏房。

  如今皇后娘娘已經醒了,命是能保住了。

  這裡便不需要她時時刻刻盯著了,張太醫自然能應對。

  鄭嬤嬤來到前院拜見景文帝。

  「鄭嬤嬤,您請進。」小海子躬身,態度十分恭順。

  據說鄭嬤嬤曾經是給陛下都接生過的嬤嬤。

  鄭嬤嬤對小海子也點了點頭,邁步走進書房。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安。」鄭嬤嬤對景文帝恭敬行禮。

  「坐。」景文帝抬眸看了鄭嬤嬤一眼,便繼續批閱奏摺。

  「謝陛下。」鄭嬤嬤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陛下,皇后娘娘已經醒了,脈象穩固,沒有性命之憂了。」

  「但日後子息之事,就不要想了。」鄭嬤嬤實話實說道。

  景文帝的筆尖頓了頓,面色沒有什麼變化。

  「孩子呢?」

  鄭嬤嬤面上露出些可惜來,回答:「早產,身子孱弱,需要好好將養。」

  「……」

  屋內安靜了片刻。

  景文帝從一旁抽出一張空白的紙來。

  「昨日之深淵,今日之淺談,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可成。」

  景文帝便說便在紙上寫著什麼。

  鄭嬤嬤唇角也勾起笑容:「希望小殿下能不負陛下所願,能克服重重困難,長成一代英豪。」

  景文帝將寫下來的字,遞給鄭嬤嬤。

  鄭嬤嬤上前接過。

  偌大的一張紙上,赫然寫著三個字。

  秦成陽。

  鄭嬤嬤見此微微挑眉。

  景文帝唇角勾著淺淺的一個笑:「送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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