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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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陛下。」

  「妾身無心參與朝政之事,只是從前沒接觸過,如今有些好奇罷了。」

  「陛下若是不喜歡,妾身日後就不聽這些了。」

  明媚兒見景文帝的態度柔和,她也放柔了態度。

  這本就是小事,沒必要讓景文帝再多疑。

  之前她為薛泰寧求情,景文帝不悅,甚至說:「明昭儀,你太心急了。」的場景她仍然記得。

  想來景文帝也是不喜後宮女眷參與政務的。

  「無礙,不過是小事。」

  景文帝看著明媚兒的眼神更溫柔。

  「等日後你回宮,隨著你的地位越來越高,慢慢也會有大臣接近你的。」

  「如今孤多和你說些朝堂上的事,以後你應對起來才能更加順手。」

  景文帝直接攤開了講這些陰私之事。

  后妃和大臣之間相互勾結本不被禮法允許,可歷朝歷代都有,也無法斷絕。

  他面對明媚兒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畢竟,她的出身決定,她只能仰賴自己的寵愛。

  只要她不傻,她就不會和大臣勾結對自己不利。

  「朝堂上一共四位輔佐大臣,從前最得名望的是聶家,掌權人聶成海,他今年已經七十三歲。」

  「在孤親政時,他便激流勇退,告老還鄉了。」

  「如今在江浙一帶成立學堂,培養學子,也是頗得聲望。」

  「其次便是郭家,也是從前東太后的母家,掌權人郭實潞,乃是東太后的親生父親,他如今已經七十了。」

  「從前…和西太后的母家司馬家在前朝斗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都已經歸隱山林了。」

  「其次兩位便是沈家和白家……」景文帝緩緩和明媚兒介紹著前朝之事。

  明媚兒聽景文帝的話,眼裡閃過震驚,沒想到景文帝會對她如此直白。

  …甚至,他幫她理清朝政之事。

  這也是一種默許。

  他在默許她壯大自己的勢力。

  「陛下,您處置禮部雷厲風行,頗得民間讚譽,只是不知朝中大臣是否心中不安?」

  「禮部尚書沈墨到底是輔佐大臣之一,會不會被逼急了…做困獸之爭?」

  在景文帝簡單講述了一下前朝之事後,明媚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墨表面上看只是一個禮部尚書,可他多年來舉辦科舉之事,許多讀書人和臣子都自稱為『沈氏門生』。

  權力糾葛很深。

  明媚兒這些時日翻來覆去的回想自己出宮那日,順利得簡直不可思議。

  …這其中,又不知有沒有白家的手筆。

  若是沈、白兩家合謀,一文一武,再加上沈皇后肚子裡的『男胎』。

  足以動搖江山。

  明媚兒猶豫著,還是將自己出宮之事的原委都和盤托出了,包括自己的猜測…

  幕後主使乃是沈皇后和白輕輕。

  她說這話是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準備的,光是腹稿就打了無數次。

  景文帝是個敬重嫡妻之人,沈皇后又身懷龍嗣,她這話若是說不好,引他反感是板上釘釘的。

  但…她還是要說,她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沈墨如今官司纏身,她不雪上加霜,不是她的風格。

  明媚兒說完以後,心提起了一半,看著景文帝的眼神也略帶了些緊張。

  勉強維持著冷靜,但心裡已經做好景文帝發怒的準備了。

  「……」

  片刻沉默過後。

  景文帝眸子裡含笑看著明媚兒,又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你遠比孤想像的聰明一些。」

  明媚兒說這些,他早就查清楚了。

  早在所謂皇后派張太醫來為薛雲露看診,綠蘿趁曹心婉從冷宮出來大鬧乾清宮的時機殺了薛雲露之時。

  他便知道了。


  這一切表面上看起來實在是太巧了,巧到天衣無縫,巧到把所有人的性格都拿捏的分寸不差。

  只有浸淫後宮多年的皇后能做到了。

  他們是少年夫妻,太過於了解彼此。

  若不是事關緊急,她絕對不會慌亂的派張太醫過來。

  哪怕是巧得不露一絲馬腳,也有讓他懷疑之嫌。

  她那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這個關頭,冒險派張太醫,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他是皇帝,他的疑心,就足以給她定罪。

  更何況後來還有素月的口供。

  至於冷宮和城門守衛,他確實沒有問出什麼來。

  但越問不出什麼來,反而越有鬼。

  他們主事之人都曾在白家父子手下任職。

  而白輕輕太年輕了,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反而也給他提供了很多線索。

  「……」空氣中沉默片刻。

  明媚兒看著景文帝眼裡的平靜,知道他是早就查明一切了。

  「陛下…」

  「後宮之事都是小事,朝堂之事,才是大事。」景文帝手指上纏繞著明媚兒落在枕上的碎發。

  明媚兒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順從點頭,沒有再說後宮之事。

  沈、白兩家前朝,不會因為兩個女兒在後宮聯手,就合謀造反。

  同樣,也不會因為兩個女兒被處罰就收斂,這只會讓他們更加警醒。

  如今處罰後宮,才是逼著他們合謀。

  裝作糊塗不知,讓他們以為此事揭過,有生路可逃,才是最佳選擇。

  景文帝眼中笑意更深,繼續說道:

  「這次春闈泄題案的主犯,其實是沈墨所為,杜良不過是他手下的替死鬼。」

  「孤處置杜良,卻不處置沈墨,就是為了敲打警告一番,也不至於逼他狗急跳牆。」

  景文帝說著轉移了視線,不去看明媚兒的眼睛。

  其實這次春闈泄題案…乃是他做的。

  那又怎麼樣呢?

  誰讓沈家本身就不乾淨呢?

  他早就讓翰林院焦明成秘密收集沈墨的罪證,可以查到從前三次春闈,沈墨都涉嫌重大泄題事件。

  賣官鬻爵之事,也是多如牛毛。

  今年春闈,沈墨沒有泄題,不是因為他忠君。

  而是因為後宮沈皇后放走明媚兒之事失利,影響到了他。

  他為求自保,不敢再多行動。

  那些想要找他走關係,買題之人都被他阻攔到了門外。

  也就是影八回稟的:「發現沈尚書府每到夜半,不時總有人出入。」

  「但多是喜氣洋洋進去,灰頭喪氣出來,不知是為何。」

  他知道沈墨這次沒有泄題,真是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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