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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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沒事吧?」小八看著明貴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不忍。

  明媚兒抓著小八的胳膊,勉強支撐著身體,緩過勁來。

  「小八,你什麼時候休沐?」明媚兒呼吸略帶急促地問。

  小八道:「明日。」

  「姑娘有何吩咐?」

  明媚兒抓著小八的手更緊些:「我想讓你幫忙去京城外七十里的小河村,找幾個人,看看他們是否還安全。」

  小八點點頭:「姑娘你說,屬下一定去。」

  明媚兒勉強勾起一個笑來,鬆開小八的胳膊道:「你且等我片刻。」

  「我把這些人名寫下,再交給你。」

  小八搖頭道:「姑娘,你直接說便可,屬下記得住。」

  明媚兒看著小八認真的樣子,頷首接連說出十幾個人名,都是曾在小河村時照顧過她,或是與她交好之人的名字。

  兩個人在這邊說著話,角門處有一個穿著錦服的男子手裡也拿著一封謄抄後的官府令。

  他看著不遠處站在樹下交談的兩人,面上不動聲色,轉身又離開了小花園。

  直到回到書房坐下,才把手上一直裝樣子的拐杖一把扔在一邊。

  一個黑衣人出現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恆親王頷首:「起來吧,坐。」

  「謝王爺。」

  「近來宮裡如何?」恆親王問。

  黑衣人回道:「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濤洶湧。」

  「長春宮的舒貴人和冷宮的曹心婉是假的,屬下推測舒貴人極有可能是曾經服侍明…姑娘的大宮女,叫銀杏。」

  「銀杏一直都是皇帝的人,表面是宮女,實際上是暗衛出身,精通易容。」

  「而假裝曹心婉的則是曾經服侍在陳翠身邊的丫鬟銀環,暗衛出身排行十三。」

  恆親王嘴角勾起個意味不明的笑來:「本王那弟弟還真是為她著想,還放兩個引子出來。」

  「沈家和白家那兩位呢?」

  「白輕輕一直想去拜見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一直把她拒在門外,以安胎為名不肯相見,白輕輕急得上躥下跳。」

  「屬下看,再這樣發展下去,白輕輕要聯絡白家動手了。」

  恆親王撫摸著手上的官府令道:「那便動吧,總歸是越亂越好。」

  「本王倒是很好奇,皇帝能做到哪一步。」

  黑衣人猶豫片刻道:「屬下斗膽,以屬下之見,皇帝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動沈家和白家。」

  「畢竟是朝中重臣,又有護國輔佐之功,如今的朝堂又沒有能頂替兩位大臣的人。」

  「若是皇帝真為了這一個女人去懲治自己的心腹之臣,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折羽翼。」

  恆親王緩緩站起身,慢悠悠走到窗邊,動作雖然遲緩又有些彆扭,但已經比最初要好得多得多。

  他如今的自信心,也比從前更強,開始不畏懼在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缺憾』了。

  打開窗,一股冷風鑽進來,順著衣領襲進身體。

  身體忍不住一抖,頭腦卻更清醒了。

  看著清竹居的方向,他神色冷了些。

  「所以,本王才要把她送回宮,繼續刺激他。」

  「不然本王費那麼大力氣露出馬腳,又引來暗衛做什麼?」

  「今夜傳信給沈尚書,本王會救他。」

  黑衣人神色一凌,勸道:「王爺,如今咱們根基尚且不穩,若是為了一個沈尚書,便要暴露,豈不是不值得…」

  恆親王勾起個嘲諷的笑來,扭頭看向黑衣人:「誰說本王要真救他了?」

  「左右皇帝都是為了警告沈尚書,沒想真現在整治他,本王為什麼不渾水摸魚,落個好呢?」

  黑衣人遲疑:「那沈尚書會信嗎?畢竟沈尚書還有皇后娘娘撐腰,他和老狐狸一樣……」

  恆親王無所謂地倚在窗邊,輕輕勾起唇角:「他信與不信又如何呢?本王就是看中他老狐狸,只有老狐狸,才會兩頭押寶。」

  「如今皇后在後宮岌岌可危,他在前朝幾十年清譽也被毀,他就是想滑不溜手也不行了。」


  「哪怕是頭腦一熱,也會看看本王的信,只要看了,就別想再下去。」

  「本王又不需要他忠心,只要他敢踏出這一步便好。」

  黑衣人似有所悟點點頭又道:「說起這個,屬下還有一個疑問。」

  「皇帝如今的所作所為,看來是已經開始懷疑沈家了,這才要敲打一番,但他為何不借著明姑娘失蹤一事,直接嚴查到底,問罪中宮呢?」

  「這樣不是也可以敲山震虎,敲打沈家嗎?」

  恆親王搖頭,看著黑衣人的眼神有兩分戲謔:「皇帝只是想敲打沈家,並不是想動搖國家根基。」

  「皇帝無子,中宮懷孕,他怎麼會因為此事就問罪中宮,他便是知道,也會裝不知道的。」

  他說著停頓片刻,又道:「更何況他還想要明媚兒回去。」

  「從他這次只是調動暗衛找人,還有這官府令就能看出來,他不想驚動任何人。」

  黑衣人想了想,還是搖頭:「屬下不明白。」

  恆親王笑著沒有說話。

  他比景文帝大六歲,身為中宮嫡子,他自懂事起便是被當做儲君培養的。

  若不是他意外摔斷腿,永遠也不會輪到心慈手軟的秦曜承幼年登基。

  他們曾一起長大。

  秦曜承做了皇帝以後,慢慢被教得冷心、冷情、殺伐果斷,真正的開始像個帝王了。

  這讓一直監視他的他,非常不爽。

  …也非常灰心。

  以至於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不願意治腿,甚至想一死了之。

  直到景文帝病重、明媚兒出現,他在景文帝身上,又看到了曾經秦曜承的影子。

  原來,表面上學著再冷心冷情,也改變不了他靈魂深處的柔軟。

  因此,他又嗅到了一絲機會,暗地裡調查過去發生的事情。

  本想掌握秦曜承嗜殺、暴君、冷血無情的罪證,以後在關鍵時刻拿出來。

  卻意外發現,秦曜承空有暴君之名,但其實殺得每一個人都有理由。

  這讓他更不爽了。

  無奈之下,只能利用女人了。

  「這幾日,她有沒有好好喝藥?」恆親王問。

  前幾日明媚兒染了風寒,他特意請了京城如今最有名的婦科聖手來為她診脈。

  說來也巧,她剛染風寒,那出遊許久的婦科聖手便回京了。

  「一日兩次,從未遺漏。」黑衣人回答。

  恆親王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就好。」

  「畢竟身子不好,怎麼能應對宮中爭鬥呢。」

  「宮裡,沒有孩子的女人,是立不住腳的。」

  「把本王的木椅推來。」

  「本王去看看陳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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