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年宴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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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乾清宮。

  沈皇后和王幼卿正在侍疾。

  說是侍疾,不如說是坐著聊天更恰當。

  景文帝已經穿好常服坐在榻上了,沈皇后坐在另一側,王貴人則是坐在圓凳上低眉斂神。

  「陛下,臨近年下了,後宮妃嬪們的位分是否要調整?」沈皇后笑著問景文帝。

  景文帝看書的手頓了頓,把書換到了另一隻手上。

  「皇后有什麼安排?」景文帝問。

  沈皇后神色不變回答:「文昭儀的位分多年不曾變過了,慈安年紀一年大似一年,臣妾想著封文昭儀為四品嬪位,再加一封號:淑。」

  「肅美人雖然於子嗣無益,但也入宮多年,臣妾想著也提一位,為六品貴人。」

  「陛下看如何?」

  景文帝道:「文昭儀便封為三品妃位吧,封號淑。」

  「肅美人便依你所言,封為貴人。」

  沈皇后唇邊笑容略僵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初,笑容和婉:「是,陛下。」

  自從寧妃留在南苑,後宮已經沒有高位嬪妃,景文帝提拔文昭儀,又何嘗沒有制衡她的意思?

  只是一個宮婢出身的妃嬪,陛下把她抬得再高,也不配在她面前張揚。

  等她生下嫡子,後宮就再沒人能制衡她。

  「陛下,白家入宮人選已經確定下來,乃是白家三房嫡女白輕輕,今年十六。」

  「等年後便入宮,臣妾定了七品美人的位分,封號:敏,住在華慶宮側殿。」

  景文帝頷首,拿起書來看,並不在意什麼白輕輕。

  反倒是一旁一直低著頭裝鵪鶉的王幼卿,悄悄皺起眉。

  白輕輕出身白家三房,三房乃是庶支,其父白允安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知州鹽運司副使,也是靠著白家的蔭恩才得了這個肥差,本人並不十分上得了台面。

  白允安多年在江浙一帶,把兒女都留在京都白家養大。

  因此她與白輕輕也勉強算得上熟識,在京都貴女宴上時常相見。

  白輕輕為人很是驕矜、多事,又一貫會拿喬做樣,也不好相處。

  若說有沒有優點,那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很能裝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長得也不錯,當年笄笈後為她議親的人不少。

  她是很不喜歡她的。

  一想到以後要和這樣的人在宮裡相處一輩子,她就頭大。

  「王貴人。」沈皇后又叫了王幼卿一聲。

  王幼卿身後的巧月悄悄懟了她一下,她這才在回憶中回過神來。

  「娘娘恕罪,妾身昨夜未曾休息好,方才沒有聽清。」王幼卿告罪。

  沈皇后面色柔和,沒有怪罪,重複問道:「你如今在儲秀宮住的如何?」

  「衣食住行,可還順心?」

  王幼卿斂神回答:「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妾身在儲秀宮一切都好。」

  「明選侍為人寬厚有禮,妾身和她相處很是愉快。」

  「……」

  空氣靜了一瞬,沈皇后道:「既然一切順心那就好。」

  「若有時間,可以常來鳳儀宮坐坐,本宮也很喜歡同你們說話。」

  「是,娘娘。」王幼卿乾巴巴地應一句。

  景文帝不耐煩聽她們你來我往的說話,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想得到的消息,一個字也沒聽著。

  日子一日接一日地過著,景文帝本身對明媚兒還有些愧意,想著自己那晚太衝動了,不該那麼輕易就對她說重話。

  可接下來幾日,他病著,明媚兒不來侍疾就算了,連過來見他一面的意思都沒有。

  就真的挑起了他幾分怒意。

  他都明確表示過,想她過來找他了,她還不來。

  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果然,她對他根本就是虛情假意,怪不得能把他推到別的女人的床上去。

  如此想著,景文帝就更憋悶,所有關於明媚兒的消息一概不聽、不問、不管。


  三天養好了病,就開始正常翻牌子了。

  後宮子嗣,也是國家大計的一部分。

  他如今馬上二十五歲,卻一個兒子都沒有,朝野議論紛紛,他都知道。

  一直到年節,日子都這麼不咸不淡地過著。

  直到年宴開始,他看到空蕩蕩的尾席。

  「今年,年宴上人像是少些。」景文帝隨口問著。

  沈皇后笑容得體回道:「達奚王子前些日子感染風寒病了,慶嘉公主要照顧他沒來。」

  「恆親王的腿每到冬日便會疼痛,今日也不來了。」

  「寧妃又在南苑。」

  「明選侍前些日子也病了。」

  「所以今年人顯得少些。」

  景文帝聽明媚兒病了,夾菜的手一頓,剛想問為何沒人來報他,猛然回過神來。

  這些小事都屬於後宮內務,皇后自己就能處理,自然是沒必要事事稟告他。

  …那她一直沒來看他,難道是病了的緣故?

  突然想起那日他高熱,汪公公說明選侍是病了才沒來侍疾。

  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不想來的託詞。

  不是他多疑,實在是她太會騙人。

  「一會兒叫郁太醫來。」景文帝小聲和汪公公吩咐。

  汪公公:「是,陛下。」

  自從景文帝三日養好了病,就一次都沒傳過郁蒼朮。

  其間郁蒼朮倒是主動來過一次,想求見陛下。

  正巧趕上朝臣有要事回稟,把他打發走了。

  年宴上歌舞平平,都是看慣了的樣式,景文帝心中有事,不耐煩看下去。

  正想著過一會兒找個託詞脫身。

  突然聽到身側秋菊一聲驚呼:「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向身側看去。

  沈皇后臉色蒼白,正捂著胸口,像是十分不適的樣子。

  歌舞驟停。

  眾人關切的目光紛紛投來。

  「去傳郁蒼朮。」景文帝吩咐。

  「是,陛下。」汪公公給小海子使個眼色,小海子躬身退出去。

  郁蒼朮早就接了指令等在後殿,聽到小海子說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忙提著藥箱往前殿走去。

  「皇后,你怎麼了?」景文帝問。

  沈皇后面容憔悴,看著景文帝露出個勉強的笑來。

  「臣妾近日有些頭暈噁心,擾了陛下的興致了。」

  這話一落,在場有些宗室內眷紛紛對視一眼。

  「皇后娘娘自從入了冬,就一直在忙著處理宮務,又籌備年節,想來是累著了。」

  淑妃也就是曾經的文昭儀,如今眼含關切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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