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去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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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康子取晚膳回來時,面色有些不好。

  銀杏拿著食盒問他:「發生何事了?」

  小康子左右看了看,尤其是顧念著主子在屋裡,小聲道:「御膳房這群人狗眼看人低。」

  「非說咱們去取膳食的時辰晚了,只肯拿些奴才吃的稀飯鹹菜來給主子。」

  銀杏一時臉色也不好。

  片刻。

  她道:「咱們主子沒在御膳房用過幾次膳,從前聽說御膳房那些人又因主子中毒被重罰過,想來是心中有怨氣。」

  「明日拿些錢去打點一二吧。」

  小康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送銀杏進去後就留在門口守門。

  一抬頭,又撞上對面小伍子的眼神,他忙拱手,臉上露出個討好地笑來。

  不知怎得,小伍子今日一直看他,都有點嚇人了。

  他從前也沒和御前的人有過什麼來往啊。

  而銀杏拿著食盒進門,發現明主子不知何時醒了。

  「主子,您醒了,怎麼沒喚奴婢?」銀杏搬來一張小桌放在床邊,拿出食盒裡的粥和鹹菜。

  還好粥是熱的一大碗,御膳房沒有把事情做絕。

  「主子,您高熱才退,晚膳不宜油膩。」

  明媚兒頷首,渾身像是散架一般,但高熱過後有些餓了。

  在銀杏手中接過食勺,自己喝粥。

  「今日外面怎麼了?」明媚兒低眸問著。

  她高熱迷迷糊糊時,像是聽到外面嘈嘈嚷嚷的。

  銀杏略遲疑道:「陛下在東偏殿。」

  明媚兒喝粥的手微微一頓,面上不動聲色,餓意卻又退散幾分。

  沒什麼心思用膳了。

  「主子,郁侍醫說您感染風寒,需要精心調養一段時間,還是再用些吧。」

  不等明媚兒放下碗,銀杏就先開口勸。

  「近日薛…舒貴人可有來過?」明媚兒又喝一口粥問。

  「曾來過一次,奴婢說主子您最近身子不適正睡著,她就走了。」

  「奴婢聽說,舒貴人近日常去皇后娘娘宮中。」銀杏回道。

  明媚兒頷首,沒有再多說,只是喝粥。

  勉強逼著自己喝了大半碗,這才遞給銀杏。

  「主子,是否要去東偏殿拜見陛下?」銀杏臨走前問。

  明媚兒搖頭:「他是來看幼卿的。」

  「入夜了,我總不好和幼卿爭寵。」

  銀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拿著碗退下了。

  明媚兒倚靠在床上發呆。

  屋子裡暗沉沉的,只有一盞橘黃色的燭火在屋內桌子上搖曳。

  她憑白想起在永延殿住時,有一日害怕。

  景文帝回來陪她。

  又回想起曾經諸多的日日夜夜,兩人的糾纏。

  景文帝的溫柔、體貼仿佛還縈繞在周邊。

  話本里曾說;「女子總是愛在相愛時,找不愛之處,再不愛時,找相愛之處。」

  明媚兒想來,她如今便是吧。

  夜,越來越深。

  直到亥時。

  明媚兒叫銀杏吹了燈,躺在床榻上看著漆黑的屋頂發呆。

  不知不覺睡著了。

  東偏殿。

  王幼卿去沐浴。

  汪公公俯身在景文帝身旁道:「陛下,西偏殿已經吹燈入寢了。」

  這話一落,景文帝面色陰沉:「多嘴,誰問你了?」

  「奴才知錯。」汪公公立刻打了自己嘴巴幾下。

  不輕不重。

  「……」

  「去鳳儀宮。」

  景文帝說罷便起身,汪公公追著給他披好大氅跟著離開。

  「皇帝離宮——」

  汪公公這一聲高喝,把剛進入睡眠的明媚兒嚇一跳。


  她下床自顧自披起斗篷,走出門時,正好看到景文帝大步邁出宮門的背影。

  「主子,您怎麼出來了?」平兒值夜睡著,被冷風吹了醒來,才看到門口的明媚兒。

  明媚兒看平兒一眼,沒多說,回了屋子。

  平兒抿唇也沒說什麼,留在外室繼續值夜。

  只是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出神。

  …………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安。」沈皇后向景文帝行禮,唇邊勾著一絲淺笑,溫婉和順。

  「起來吧。」

  景文帝抬手,沈皇后便跟著起身,上前把景文帝的大氅脫了遞給汪公公。

  「陛下,更深露重,怎麼不留在王貴人那休息?」沈皇后遞給景文帝一杯熱茶。

  八分燙,剛好入口。

  景文帝接過茶喝一口,一直火熱的心更添兩分煩悶。

  「陛下若是嫌後宮的人不合心意,待到來年春日不妨選些新人入宮吧?」

  沈皇后笑著問景文帝。

  景文帝幼時登基,可至今已經十數載,還未曾選過秀。

  「不必,人多嘈雜。」景文帝淡淡拒絕。

  人再多,也不過是庸脂俗粉。

  沈皇后頷首,也沒再多說這個話題。

  只道:「今日汝國公夫人和薛夫人入宮,已經將話講明化干戈為玉帛。」

  「此後不會因為從前那些事再起齟齬了。」

  「其實說白了就是小孩子家體弱,那時又正逢百花盛開聞了些花粉,這才引發哮喘。」

  「和薛家是沒大關係的。」

  「如今入冬,圓哥身子已經大好。」

  沈皇后說著今日汝國公夫人進宮發生的事情,景文帝靜靜聽著。

  「來年三月,白府要派人入宮,你安排一下。」

  景文帝突兀提起這個話頭,讓沈皇后微詫。

  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如今白悠悠被留在南苑,空掛著一個寧妃的名卻無實,白家會再送人來也無可厚非。

  「不知是白家哪位姑娘?」

  白家嫡系這一脈子嗣不豐,女兒只有白悠悠一人。

  旁系那幾個…

  沈皇后眸子晦暗不明,拿起茶盞飲一口。

  「你看著辦。」景文帝語氣平平道。

  「是,陛下。」沈皇后應答。

  外面又響起鑼鼓報更聲。

  「陛下,明日還要上早朝,臣妾服侍您休息吧?」沈皇后問道。

  景文帝低低地恩了一聲。

  幾個奴僕都退下守在外間。

  沈皇后上前為景文帝更衣。

  兩個人躺在床榻上,涇渭分明。

  「陛下,您若有心事可以和臣妾說。」

  「臣妾不僅僅是皇后,也是您的妻子。」

  「陛下也不僅僅是皇帝,更是臣妾最心愛的夫君。」

  「只要是能讓陛下高興,臣妾什麼都願意做。」沈皇后柔聲說著。

  她看著景文帝的眼神,溫柔得快滲出水來。

  柔軟的手,輕輕放在景文帝的大手上。

  片刻。

  景文帝回握住她。

  「孤寵幸他人,你吃醋嗎?」

  沈皇后微微一怔,向景文帝貼過去。

  躺在他枕邊,盡顯依賴。

  「臣妾說真話,會吃醋,因為臣妾愛您。」

  「可臣妾更知道,臣妾是大周朝的皇后,肩負著重擔,絕不會因為一時之氣,擾了陛下。」

  話落停了片刻。

  沈皇后語氣輕鬆,半開玩笑道:「臣妾若不是皇后,只是一個妃嬪,肯定會使盡百寶,留住陛下在身邊。」

  「只讓陛下寵臣妾。」

  景文帝語氣聽不出喜怒來道:「你倒是坦誠。」

  「夫妻之間,本就該坦誠相待。」

  「也正是臣妾理解女子的心意,才能理解明選侍從前得陛下獨寵的心思,所以臣妾不怪她霸占陛下。」

  「臣妾身為皇后,只要能有人讓陛下開心便好,哪怕這個人不是臣妾,臣妾也高興。」

  久久的沉默。

  「你有心了。」景文帝說著,伸出手,輕輕把沈皇后攬在臂彎。

  沈皇后周身一瞬放鬆。

  下一刻,手悄悄掀起景文帝被子的一角,整個人擠了進去。

  「陛下,臣妾好想您。」

  沈皇后的吻,落在景文帝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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