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阮深深,想重見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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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到,車子裡的那位好心給我衣服的孕婦,竟然會成了我替身,讓陸宴臣誤以為我死了。

  這樣也好,我心裡默念了一句。

  至少,陸宴臣以為我死了,便不會再找我,我的世界,得以安靜。

  男人回來了,見我滿臉憂傷,他的目光,看向牆上的熒幕。

  看了好一會,也許,我的身份,讓他太過於意外,屋子裡,響起了他驚訝的聲音,

  「原來,你是天盛總裁的老婆。」

  我默然了會,低聲說,

  「是前妻,我與他已經離婚了。」

  男人的視線,落到我肚子上,「孩子是他的嗎?」

  對一個陌生人,我向來不喜歡說得太多。

  但是,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惡意,且還是我救命恩人,所以,我如實相告,

  「是的。」

  男人沒有過問太多。

  「如果陸宴臣知道了,我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他隱約有些擔心,忌憚陸宴臣的身份。

  是呵,整個海城,有誰不忌憚陸宴臣,畢竟,他那麼優秀,又權勢薰天。

  我的心驀地往下一沉,在我安靜的等待中,我聽到男人緩緩又說,

  「不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放心,我不會出爾反爾。」

  男人的意思,很明顯。

  既然決定救我,他就不會再改變主意。

  「我叫薄寒之,我女友病得很重,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待在家裡,我會讓人送食材過來,你就安安心心住在這兒。」

  這話,是薄寒之第二次說。

  「謝謝。」

  雖然這句話,微不足道,但此時此刻,我除了這句感謝的話,似乎也無法向他表達的我感激之情。

  薄寒之,「我是回來拿換洗衣服的,我還得回醫院照顧我女朋友。」、

  他拿了換洗衣服,離開前,給了我他的聯繫方式。

  讓我有事聯繫他。

  薄寒之走了。

  偌大的房間,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薄寒之能住這麼寬敞的房子,說明還是有實力的。

  我不小心掃到了他放到茶几上的工作證,某某醫院海歸:醫學博士。

  我並不想知道陸宴臣的消息。

  然而,鋪天蓋地關於他的消息,滿屏都是。

  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我想不知道他的消息都不行。

  天盛總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見任何人,守著他妻子的屍骨,不肯讓他妻子下葬。

  任何人也沒辦法阻止……

  我扯唇,輕輕笑了,陸宴臣,你在立什麼人設?

  我甚至在猜想,陸宴臣表演出來的情深似海,是不是因為天盛內部出現了什麼問題?

  當然,只是我的猜測。

  畢竟,我被陸雪艷陷害入獄時,他並沒有為我請律師,甚至只能見了我一面。

  也從沒向我表白過。

  哪怕我在他身邊呆了四年,哪怕我懷上了他的孩子。

  他仍舊沒有表現過對我的喜歡。

  所以,我又怎麼會相信他對我的愛。

  我的眼睛,酸澀地疼,不想再看到關於他的隻字片語,我關了手機。

  靜靜地躺在床上,四周安靜得能聽到窗外鳥鳴聲,以及潺潺的流水聲,腦子裡,一遍遍回想,回想著我對陸宴臣的初遇,暗戀他的那些歲月,很晦澀。

  那些被歲月埋葬的時光,直到鍾卓與我打賭,我仗著酒勁,堵住了他,仰頭吻住了他。

  

  我與他的糾纏,就此開始。

  而後,我如願以償,終於嫁給了陸宴臣,我對陸宴臣的痴戀,那麼強烈,那麼勢不可當。

  如飛蛾撲火。

  初婚的那段歲月,如今,細細回想,的確是我最美好的時光。

  好景不長,我在得知他與倪雪還有聯繫後,如墜冰窖,那天,我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醉得不省人事,我希望自己就那樣死去。


  宿醉後的清醒,頭痛欲裂,我絕望的心,對陸宴臣又有了新的希望。

  我想我加倍努力,陸宴臣的心,一定會被我捂熱,我也暗下決心,哪怕陸宴臣是石頭做的,我也要用自己一顆火熱的心,把他給融化,把他給燃燒。

  此後,我對陸宴臣的愛變得卑微。

  變得小心翼翼。

  可是,我終究是捂不熱,陸宴臣那塊堅硬的石頭呵。

  所以,在倪雪回來時,我選擇了離婚。

  淚水順頰而落,順著我發尖,落到了我脖子上。

  那液體溫溫熱熱的。

  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短短的時間,我已回憶完與陸宴臣的所有人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沒睡一會,就醒了過來,一晚上,反反覆覆,做好多好多的夢。

  夢裡,陸宴臣知道我沒死,把我抓了回去,甚至用鏈子把我鎖了起來。

  接著,畫面切換,是江安寧,她指著我鼻子罵,說我不配是阮家的人。

  配或是不配,我都是阮家的人。

  江安寧後悔生下了我,可,我還是阮家的人。

  清晨,我醒來,卻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光線,我的世界,就此黑暗。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恐懼充斥在我四肢百胲里。

  一聲門響,我知道是薄寒之回來了,我慢慢起身,摸索著往樓下走去,由於看不見,我被什麼東西絆了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摔了出去。

  與此同時,薄寒之聲音響起,

  「小心。」

  我沒有摔到地面,而是落入薄寒之溫暖的懷抱里。

  薄寒之抱住我的手臂,很有力量。

  溫熱的氣息,也噴到了我臉上。

  畢竟,男女有別,我掙扎著,待我站穩後,薄寒之鬆了手。

  看不見薄寒之,我沒有焦距的目光,到處亂瞟,薄寒之可能是意識到了我眼睛出了問題,他忙問,

  「你……看不見了?」

  我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陣後,他幽幽開了口,

  「阮深深,你怎麼會失明的?」

  薄寒之的聲音,帶著驚訝,還有不可思議。

  我苦澀一笑,

  「陸宴臣眼睛失明,我把眼角膜捐給了他,然後,我找不到與自己匹配的眼角膜,只能用了醫院的捐贈眼角膜。」

  薄寒之是醫學博士,我相信他能聽懂我的話。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後,薄寒之的聲音,緩緩在我耳邊響起,

  「你給了他眼角膜,他心裡卻愛著別的,你說,你有多可悲,阮深深。」

  這是薄寒之第二次喊我的名。

  我想,他應該是去調查過我了。

  而網上,關於陸宴臣的新聞,他不可能不知道。

  薄寒之頓了頓,問我,

  「想重見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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