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別走,留下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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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

  陸宴臣都懶得多說一字。

  章蓉,「明月說,你並不在公司,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在忙什麼?」

  陸宴臣垂下的眼,恰好對上了我的臉,他指尖,在我臉上輕輕摸著,我沒有阻止他,任他修長的指頭,輕輕摸向我的耳垂。

  「明天吧。」

  沉默了會,陸宴臣回答。

  章蓉囑咐,「最好帶阮深深一起回來,這事是她鬧的,不能便宜了她。」

  章蓉的矛頭莫名指向了我,而我竟然不知道,我哪兒又得罪了這霸道的婆婆?

  陸宴臣沒說話,掐斷了電話。

  章蓉的打擾,讓他再也沒了興致,他起身拿衣服穿,扣好衣服扣子,他偏了偏頭,「我去檢查身體。」

  說著,陸晏臣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他去檢查身體做什麼,當然是看腎能不能與我媽的匹配。

  我沒想到,他同意的這樣爽快,望著他冷肅的背影,大踏步往醫院裡走,看起來並不像是說假的。

  我除了意外後,心裡還有小小的興奮的。

  畢竟,我快要腎要回來了,我的腎回來,就說明這段感情里,我並不是輸家。

  我把自己收拾妥當,也下車。

  我上樓時,陸宴臣已經跟著護士去檢查室了。

  張辰在護士站等著,手裡抱著的西裝,是陸宴臣的,而西裝上,甚至還沾染著我的味道,想起剛才,他拿西服墊在我身下,我就感覺羞愧難當。

  耳根不自禁發燙,張辰自然不可能知道我想啥。

  他看我的眼神,比平時要冷,「太太,陸總身體也不好,那次,是僥倖從鬼門關逃回來,這些年,又拼了命工作,兩年沒做檢查了,我都怕他檢查出什麼大病來。」

  張辰不說陸宴臣拼了命的工作,我的心情還好點。

  張辰的話,讓我想到了陸宴臣失去倪雪的那些日子,借酒消愁,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以前心裡有他,自然不會去介意,什麼都為他著想,現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好傻。

  默默付出,還自以為很偉大。

  不想,在人家心裡,你不值分毫。

  有一次,倪雪打長途過來,陸宴臣醉了,是我接的電話,倪雪聽見是我的聲音,立刻冷笑了聲,「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當時,我記得我什麼都沒說。

  冷不丁,就被人罵了這麼一句。

  重要的是,我竟然沒有生氣,腦子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至少,我得到了陸宴臣的人,不管他心在哪兒?

  多可笑,我荒唐。

  我真瞧不起以前的自己。

  陸宴臣曾經對我的種種,在我心裡,已化成了怨,化成了恨,化成了毒刺。

  它每扎我一次,我就會扎陸宴臣一次。

  我發誓。

  我看著張辰臉上的心疼之色,慢幽幽開口,「張辰,陸宴臣是我老公,我現在需要他的幫助,醫生說了,我媽的腎,一般人的很難與她匹配,如果陸宴臣的能與她匹配,我真的得好好感謝他。」

  張辰看著我的目光,越來越冷,「太太,希望你講的是真心話,不然,就辜負陸總一番苦心了。」

  「什麼苦心?」

  我下意識問。

  張辰,「太太,我感覺陸總對你是有感情的,或許,他以前是對你不好,但是,人難免都有犯錯的時候,何況,男女這種事,我們只要不是海後海王,都是後知後覺的。」

  

  張辰的意思,我懂了。

  他是想說,陸宴臣以前不愛我,現在愛我。

  根本是天方夜譚。

  我好想問張辰,他愛我,會拿媽的命去除掉情敵?

  他愛我,會一次又一次丟下我,跑到倪雪身邊,哪怕我胃出血,也沒能換回他半點憐憫與同情。

  指尖陷進血肉,清晰的疼痛,讓我忍住了想說的話。

  我苦笑,「張辰,謝謝你看起得我。」

  張辰還想說什麼,陸宴臣已撫著牆壁過來了,昨天抽了那麼多血,今天又做這樣的檢查,估計是身體吃不消。


  張辰見狀,趕緊奔了過去,拿衣服為他披上。

  陸宴臣的目光向我看了過來,我沒有退縮,就那樣筆直看著他,而我並不相信,他會那麼虛弱。

  陸宴臣身體強不強,我心裡清楚。

  我沒鬧離婚前,他只要回來,幾乎每晚都是好幾次。

  張辰撫著陸宴臣,一步一步走向我,陸宴臣坐到我面前的長椅上,張辰小心翼翼伺候,許是不滿我的無動於衷,張辰去交費時,回頭瞥向我的目光,深幽又冷淡。

  我站在陸宴臣面前,低頭,目光落到他小牛皮鞋鞋尖上,「陸宴臣,你不是一向壯得似牛嗎?還是說,你是想表現給我看,好讓我對你感恩戴德。」

  陸宴臣嘴角抽了抽,沒說話,英俊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意。

  像是與我計較都沒力氣。

  張辰很快回來了,他把陸宴臣扶進了病房,出來時,張辰小聲對我說,「太太,這段時間,你不在,陸總自己做飯吃,胃口不是很好,吃得很少,醫生剛剛說,他有低血糖。」

  低血糖還獻血?

  我驚呆了。

  「張辰,你沒騙我吧?」

  張辰,「騙你是狗,這種事,你怎麼敢亂說?」

  我撥開張辰,跑進了病房,此時的陸宴臣,半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眉頭深深皺著,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我離他很近,能清楚看到他鼻尖上泛出的冷汗,以及他身體的微微震顫,他沒有睜開眼,像是知道進來的人是我。

  他抓住了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到他胸口上,「阮深深,我心悸。」

  我雖然是學男科的。

  但是,簡單的醫學基礎,還是有的。

  我看著他沒有血色的唇,知道他並沒有說謊,我轉身跑出了病房。

  從醫生那兒要了幾支葡萄糖。

  我敲碎小瓶的手法,很純熟。

  「張嘴。」

  我說。

  陸宴臣沉重的眼皮,慢慢彈開,拉開了條縫裡的視線,瞥到我手裡的葡萄糖。

  他微微張開了嘴。

  我指尖的瓶,微微傾斜,白色晶亮的液體,順著瓶口準確落到了他嘴裡。

  陸宴臣凸起的喉頭,上下滑動,他配合得很好。

  幾支藥餵完,我轉身要走,他從背後摟住了我的腰,濕熱的臉貼在了我後腰上,「別走,留下來,陪我。」

  陸宴臣,你生病時,希望我留下來陪你?

  可是,我胃出血時,你有陪過我嗎?

  我正要剝開他的手,沒想,他用了蠻力,將我轉過身,單手按住我後腦勺,將我的頭狠狠往前一壓,他的唇,就那樣吻住了我,他強迫我與他接吻。

  吻得熱情又纏綿。

  我嘗到了他唇舌間,甜膩的葡萄糖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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