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不想擠進來,可是,我要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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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氣息,微微噴灑在我唇上,我心臟猛地一跳,就在我以為他會吻上來時,沒想,他指尖的紙巾,輕輕擦著我唇角,「有飯粒。」

  氣氛尷尬。

  那兩片輕薄的唇,微微擦過我的臉,我的身體,不自禁地划過戰慄。

  隔著很近的距離,他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長,我沖他微微笑了笑,想以此化解尷尬。

  「可以談了嗎?」

  我輕輕問。

  陸宴臣眼睛裡的笑意,凝固,他揚了揚手,「去書房。」

  然後,他轉身,邁著瀟灑步伐往樓上走,我緊緊跟在後面,書房裡,張媽早已點了薰香。

  水果味兒的薰香,吸入鼻腔,甘甜儒雅,像眼前的男人,我看著裊裊白煙,掠過他的眼角眉梢,漸漸融入空氣里,消失不見。

  他解開衣扣,將脫下的外套,扔到了椅子裡,又解開了袖扣,露出線條流暢的肘骨,他坐到椅子上,修長的指,從煙盒裡取了支雪茄,雪茄叼在嘴裡,一邊點菸,一邊說,「說吧。」

  聲音含糊其詞。

  我仔細地審視著,這張曾經讓我迷失心智的臉。

  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的確有魅惑萬千少女的資本,連吸菸的動作,也是那麼優雅,帶著莫名的吸引力。

  我微微收回心神,緩緩吐出,「陸宴臣,謝謝你幫阮氏還債,讓陸氏渡過財務危機,也謝謝你找醫生醫治我爸爸,更謝謝你為我爸爸出醫藥費。」

  陸宴臣咬著煙,垂眸,沒說話。

  他深深吸了口煙,煙霧從口鼻吐了出來,「還有嗎?」

  他的臉色,難辨喜怒。

  「等了你四年,也怨了四年,所以,我仍然不打算與你走下去。」

  他又吸了口煙,這口煙,吸得很猛,臉頰兩邊的肉,深深陷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吸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按滅在菸灰缸,我看到那丟菸頭的指,微微抖了下。

  抬眸,他凝視著我的目光,深邃也犀利,再沒了一絲柔情,我想,他坐在商業桌上,與人談判時,就是這個樣子,冷靜得可怕。

  「等了我四年。」

  他微微扯動的嘴角,像是充滿了自嘲。

  「阮、深、深。」

  他一字一頓地喊。

  「我陸家大門,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我扯唇笑了,「你想怎樣?」

  陸宴臣,「當初想盡一切辦法,設計爬上我的床,怎麼?不想裝了?」

  陸宴臣的想法,我早就知道。

  如果是以前,我會竭力否認,可是,現在,我已失去了那樣的欲望。

  「是的,不想裝了,因為,太累。」

  我以為他會惱怒地撲過來,握住我下巴,強迫我順從,然而,他沒有,他靜靜地坐在那兒,眉眼間沒有怒意,只有平靜,平靜的嚇人。

  稍後,他緩緩掀動唇瓣,「我陸宴臣的床,不是那麼好爬的。」

  我沒回答,一副靜待下文的樣子。

  見了沉默,陸宴臣輕輕笑了聲,許是怕我看不起他,他解釋,「奶奶年紀大了,她老人家經不起打擊。」

  話題又繞向了老太太。

  「你說怎麼辦?」

  我問他。

  「搬回來」

  言語間,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威懾力。

  「最近這段時間,我很忙,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不回來。」

  為了做個孝順的孫子,沒想到陸宴臣可以退讓到如此地步。

  也或者說,這正是他巴望的事,畢竟,與倪雪能住到一起,何等光明正大。

  「沒必要。」

  我脫口而出。

  這座鐵籠了,多呆上一秒,都覺得窒息,何況,我又怎麼允許他與倪雪再次傷害我。

  終於,陸宴臣失了耐性,「外面的男人,就那麼重要?」

  他篤定我想離開,是因為外面有了野男人,而我並不想解釋,「那是我的事。」


  男人嘴角的笑,擴深。

  緩緩地,他站了起來,冷冽的眉眸,染了陰霾,「咱們還沒離婚呢,阮深深,我還沒死呢。」

  他一步一步逼過來,而我被迫後退,當背抵上冰冷的牆,我知道自己,再無路可退。

  他的氣息,被迫吸入鼻腔。

  他坐在觀眾席上,看向倪雪的深情目光,又浮現在我眼前,曾經我痴迷的草木香,無比噁心。

  我伸手想推開他,可是,他不給我機會,扣住了我的手,將我的手,按壓在牆上,不想與他對視,我垂落的目光,恰好就看到他手腕上賁起的青筋。

  澎。

  重重一拳,砸到了牆壁上。

  而那剛硬的拳頭,是從我耳邊划過去的,差一點點,那拳頭就落到了我腦袋上。

  他的氣息漸漸不穩,胸膛劇烈起伏。

  男人落入我耳朵的聲音,飽含憤怒,「阮深深,別給臉不要臉。」

  我的情緒比任何時候都要穩定,「陸總,你的霸道,只能對我,可惜,我已不吃這一套了。」

  「一年。」

  我聽到他說,「一年後,如果你仍想離開,我會遂你的意願,怎麼樣?」

  「不用。」

  我斬釘截鐵。

  我以會他會咆哮,會動怒。

  的確,他也動怒了,他低下頭,細細碎碎地輕咬著我的脖子,「我問過了,你爸的病,還有許多後續問題,蕭逸可能會幫你,但是,只要我動動手腳,他就會傾家蕩產。」

  他想說的是,我爸還需要很多錢,只要他讓蕭逸破產,我就會落魄。

  而在他眼裡,我是一朵依附男人才能生存的菟絲花。

  失去男人支撐,我將一無是處。

  「所以。」

  他骨節分明的指,挑起我鬢邊的發,輕輕嗅聞,「乖乖呆在這裡,我會讓江辰耀盡全力醫治你爸。」

  這才是真實的陸宴臣。

  幫阮氏渡過難關,找江辰耀醫治我爸,只是手段,其目的,是想將我繼續困在這牢籠里。

  我輕輕笑了,眼睛裡,水汽氤氳,「她願意見不得光?」

  恐怕不能吧。

  陸宴臣眸色一頓,「誰?」

  「倪雪。」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在他面前,提這個女人的名字。

  他看我的眼神,微微帶了訝異,「她不可能擠進我們的生活。」

  不可能嗎?

  我好想將外網上看到的圖片,發給他看。

  可是,我忍住了。

  我好想抓住他領帶質問,她不想擠進來,卻借酒醉,半夜讓你過去?

  我狠狠掐住了指尖,不顧指尖陷進血肉的疼,

  「就算她不想擠進來,我也不想與你過下去。」

  陸宴臣,與你在一起,太痛太累。

  我才……26歲。

  我不想因為你,把自己逼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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