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哄他哄他還是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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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顏同他對視許久,未曾有人說話,眸光中所含情緒太多太雜,她根本分不清。

  直到她聽見大公子冷硬低沉的嗓音響起:「還不過來?」

  花顏這才驟然反應過來,忙提著手裡的燈籠踩著積雪上前,福身:「這樣晚了,公子為何還不休息?」

  說完,便瞧見大公子臉上微變一瞬。

  「月光清亮,不過是隨意走走罷了。」衛辭青挑眉應聲。

  隨意走走?從蒼梧苑走到聽雨軒,再專門走到她這最為偏僻的小院子?這話就算放在從前,花顏也是不信的,更何況如今她已然領教過公子的傲嬌功夫,更是不會信了。

  她私心裡猜著,恐怕大公子是覺得自己的所有物被別人碰了,所以前來罷了。

  花顏抿唇,看著公子諱莫如深的神色,她輕聲道:「公子有話,不妨進廂房說吧,此處寒冷不便說話。」

  衛辭青挑眉,倒是少見小丫鬟這樣主動請他進門。

  進了房,門外寒風凜冽,接近年關是越發冷了。

  好在她如今也算是在二公子面前得臉,能夠分到不少炭火。

  花顏先是生了炭火,本想取些熱水灌個手爐給大公子暖暖,但如今夜色正濃,外面正是大雪紛飛,天黑路滑也是不便。

  她便作罷了。

  這院子偏僻,十日裡有八日是沒有人來的,院子小,自然花顏的廂房也跟著小。

  炭火生起來沒多久,整個冰窖時的廂房便暖和了起來,充斥著溫暖熱烈的氣息。

  渾身暖了起來,花顏才好像活了過來,抬頭看向危襟正坐在床榻邊的大公子,抿了抿唇,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處開口,嘴唇上下蠕動了片刻也沒想好說什麼。

  還是大公子似乎瞧出了她窘迫和情緒異常,抬了抬眼看向她,漫不經心地問:「怎麼,當真同本相不熟了?」

  「不……奴婢不是。」花顏坐在炭火旁看著火,聽見他的話便驟然抬頭,一時手足無措,望著他解釋:「奴婢怎麼敢。」

  不是疑問,是陳述。

  說完,她便察覺到大公子的眸光變得越發陰鷙,像是胸有成竹的狩獵者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獵物,全然占有欲,全然只有霸道強勢。

  花顏被他看得習慣了,縱使忍不住心生懼怕之意,如今也比從前要從容上不少,低頭挑了挑炭火,零星的火星子冒上來,讓炭火燒得更旺。

  她心虛,卻不是因為自己做了對不起大公子的事情。

  她只是心虛自己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情緒,明明她本來就是二公子的通房丫鬟,可同二公子相處她心中卻是百般推拒,甚至全身上下包括靈魂深處的潛意識都在抗拒二公子的靠近。

  她心虛的是,大公子對她的不同,是她總是習慣用所有人同大公子對比,最後發現都是差強人意,然後才勉強反應過來她不應該有如此想法。

  心虛的是,她方才推開門,看著修身玉立於清冷月光之中的大公子而瞬間紅了眼眶。

  衛辭青挑眉,像是一眼看出她的心虛,起身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眸光幽沉而晦暗:「你若是不敢,這丞相府便沒人再敢。」

  他這話說得直接又強勢,直接將二公子和衛老夫人都包括在其中。

  可花顏心中也無比清楚,二公子同老夫人也確然不敢。

  明明兩人也沒有明說出來,花顏在對上大公子那雙狹長的鳳眸時,便好像什麼都懂了,也看清了大公子眸中那一團濃重的暗色。

  花顏看著他,搖了搖頭,像是鼓起勇氣地堅定:「奴婢沒有做出任何有負公子之事。」

  衛辭青的目光落在小丫鬟的俏臉上,細細密密地打量她的神色,眼神和一切,像是想要一眼望進她的心中。

  可他對上那雙含著瀲灩水光的眼眸,只看見滿眼的真誠與堅定。

  一時之間,不用花顏再說什麼,衛辭青也再難從她眼眸中找出一絲破綻。

  花顏昂著頭,抬著頭同居高臨下的大公子對視。

  她似乎不論何時,同大公子的姿態都多是自己在下,公子在上,仿佛她永遠只能仰望。

  片刻後,衛辭青像是失去了興味,又像是不相信她的話,掀了掀薄唇:「他都同你說了些什麼?」

  說著,衛辭青眸中划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清的暗芒,花顏慌張之時卻半分沒有注意到。


  只當是大公子還未相信自己,想要再問旁的來佐證,又像是想要從她的話中找出破綻。

  「回公子,二公子沒有同奴婢說什麼,奴婢只是通房丫鬟。」花顏不敢說實話,又不知曉用什麼樣的說辭才能讓大公子相信。

  誰知她剛說完,下巴便被他抬起,逼著她與他對視,略帶粗糙的指腹有意無意地在花顏下唇摩挲。

  「不是說了會聽話,怎的又開始誆起本相?」大公子唇邊噙著譏誚冷漠的笑,一字一句地開口:「還是說,如今小顏兒自覺有了新的依仗,便敢忤逆本相?」

  這罪實在是扣的重了些。

  花顏登時呼吸一滯,被他這樣盯著,便也管不得其他:「回公子,奴婢並不曾有如此想法,也萬萬不敢有如此想法。二公子…二公子是想要將奴婢留下伺候,但奴婢已經拒絕了,否則也不會這時候回到偏院之中。奴婢萬萬不敢如公子所言,還請公子明察。」

  「讓本相猜猜,我那個蠢笨如豬的弟弟,在得知你的身份之後,便一心一意想要將你納為妾室,可惜除了他,這整個丞相府沒人會同意。許是他便想出了一向慣用的先斬後奏之法,想要讓你為他誕下子嗣,如此便可逼我那嫡母就範?」衛辭青鬆開對她的桎梏,反而坐在她身旁的太師椅上,平淡無奇地訴說自己的猜測。

  花顏心頭一驚,果然這世上最了解對方的,永遠是對手。

  她明明什麼都未曾交代,僅僅是憑她一句二公子要將她留在房中伺候,大公子便能將一切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像是察覺到花顏的驚訝和慌張,又許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衛辭青身子後靠,長腿隨意交疊,低聲嗤笑:「那便是本相猜對了,這樣多年了,我那個弟弟還是只會用先斬後奏這一套,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言語中的不屑和嘲諷絲毫不曾遮掩。

  這是花顏頭一次看見大公子以這樣慵懶隨意的姿態坐著,從前永遠都是正襟危坐,便如同他對待朝堂之事一般,板正剛直。

  「確然…確然如公子所料。」花顏不得不承認,大公子對於人心的掌控,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像。這樣久了,她只要生出半分心虛之意,便能讓大公子一眼看穿,甚至不需要旁的確認。

  「我那弟弟口頭上對你用情至深,他又怎麼會輕易放你回來?」衛辭青側支著頭,漫不經意地望向花顏的俏臉。

  此話一出,花顏整張臉便漲的通紅,耳邊是炭火不停燃燒爆炸的聲響,眼前是大公子冷若冰霜的那張俊顏:「奴婢…」

  花顏支支吾吾也不好意思開口說出自己的推拒理由,可頂著大公子直勾勾的冷冽眸光,她也知曉沒辦法輕易瞞過去。

  她索性扭頭去看炭火,讓人瞧不見自己通紅的俏臉,看著燒得通紅的炭火,囁嚅道:「奴婢同二公子說月事到了,二公子這才放奴婢回了院子。」

  言畢,廂房中再次安靜下來,花顏能感受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徑直落在了自己身上,又隱約地感受到了那眸光似乎柔和了絲許,她卻依舊不敢扭頭看過去。

  衛辭青審視著面前的小丫鬟,側支著頭,指尖似有若無地敲在扶手上,似是漫不經心地打量她,俏臉通紅不知是不是被炭火熏的,只是在微光搖曳的燭光中,那緋紅的側顏便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他的眼中。

  良久,花顏才聽見大公子開了口。

  「為何要推拒?」

  花顏聞言不解,扭頭望向大公子,看著他狀似無意地問。

  許是將花顏的不解和疑問收入眼底,衛辭青指尖敲擊扶手的動作慢了不少,「本相未曾記錯的話,你對衛晝然向來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鑑,日月可昭。既然如此,好不容易他要將你納為妾室,為何要推脫?這不是那個想要的麼?」

  「奴婢…不是奴婢想要的,奴婢不想成為二公子的妾室。」花顏辯解的話脫口而出,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已經是她的下意識反應,等思緒回籠,再對上大公子滿眼的審視,花顏已然說不出話來。

  「那你想要什麼?」衛辭青隨即追問。

  那壓迫感籠罩下來,花顏只覺渾身緊繃,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的冷竹香,是讓她無比熟悉的冷竹香。

  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若是今日說,要納她為側室姨娘的是大公子,她又會不會答應呢?

  花顏想不清楚,想不出一個好的答案,她從前是身世清白的官家小姐,更是知書達理的閨秀。


  如何能不期待自己同夫君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但如今她是罪臣之女,縱使是做大公子的妾室,已然是抬舉了。

  花顏心亂如麻,想不出一個答案,她只知曉自己最大的責任是母親與幼妹,至於她將來會成為誰的妾室姨娘,她從未想過,也不敢想。

  如今大公子問她想要什麼,花顏腦海中一瞬間浮現的,便是這一年來明顯見老的母親、纏綿病榻的容兒和在牢中受盡苦楚的爹爹。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堅定又無畏地對上大公子的審視目光,定定道:「奴婢想要家人平安無事。」

  衛辭青像是未曾想到這個答案,片刻之後又淡定地挑了挑眉,又像是意料之中,也不知是她這個回答讓他想到了什麼,神色竟然罕見地柔和下來,朝著她點了點指尖,「過來。」

  花顏聞言,順從地迎合過去,方才靠近,便感受到他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也不說話,只是那樣直勾勾的盯著花顏水潤飽滿的紅唇,像是在等著她說話。

  花顏私心裡猜了猜,只能往自己有把握的方向去想,對著他那雙漆冷的眼眸張了張嘴,鼓起勇氣道:「奴婢並未對公子不忠。」

  實際上花顏這番話說出來自己都是沒有底氣的,一則她本就不是大公子這蒼梧院中的丫鬟,而是被分到了二公子聽雨軒中的,縱使拋開通房丫鬟這個身份不提,若當真論起忠與不忠,也只能是她對二公子。

  如今卻是說到對大公子了。

  但此時她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花顏說完後,便瞧見了大公子淡定又瞭然的挑了挑眉,見他神色舒緩了些許,心中這才多了幾分篤定和底氣。

  她又道:「公子莫要擔心,奴婢未曾和二公子有什麼不該有的肌膚之親,只是日常伺候二公子用膳吃藥罷了。若是公子不信,大可以叫行之侍衛和朔風侍衛去查。且今日發生了一樁意想不到的禍事,二公子對奴婢的態度也是今日才有所轉變,是還來不及做什麼的,公子可能放心了?」

  若說是從前與衛辭青剛剛遇見,花顏還弄不准要如何討他的歡心,那如今經過了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對如何哄大公子已經是心中有底。

  其實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大公子吃軟不吃硬,每每動了怒氣傲嬌起來的模樣就仿佛是一隻亮著獠牙的巨大狸奴,眸中全然是不屑和傲嬌。

  只需要順毛捋便可,只是謹記萬萬不能捋到不該捋的地方,否則便不是哄,而是催命符。

  顯然花顏這一番真誠發言讓衛辭青頗為受用,聽著花顏說話的神色,都柔和了起來,指尖敲著扶手的動作也變得舒緩,像是在等著花顏繼續說。

  「從前二公子對於奴婢心有芥蒂,眼中心中也只看得見紅豆,莫說是肌膚之親,只說是喚奴婢進佛堂,事後都是極少數。如今奴婢雖然機緣巧合之下被二公子撞見帶回了丞相府,當二公子心中對於奴婢左不過也就是一點點的愧疚之情罷了,如何能夠當得真?」花顏看著衛辭青臉上的神色,不斷觀察著,說話時神色很是謹慎。

  「哦?你又不是衛晝然,你如何能知道他對你只是心有愧疚?況且如今他知曉了你的身份,就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朱家小姐,他為了你到了如今也不曾娶親,更是心灰意冷地進入了佛堂。從前對於旁人的寵愛,也只是因為她們有幸能與你生的有幾分相似,你要本相如何相信你方才所說?」衛辭青慢條斯理地說著,明明說著質問的話語,可指尖敲擊扶手的動作卻依舊是不緊不慢,瞧著倒讓人覺得他心情似乎還不錯。

  花顏哪裡不知道,大公子這口口聲聲看著是在為二公子說話,但實際上句句都是挖苦二公子,也句句都是對她的試探。

  花顏伸手扯上衛辭青的衣袖,抬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眸子直勾勾地看著衛辭青,語氣很是認真,像是再同他說什麼天大的事情一般。

  「既然大公子要求奴婢坦誠相待,奴婢也斗膽不再和公子遮掩。奴婢不相信二公子的情意,更不相信二公子對奴婢心心念念了十幾年。」花顏認真又嚴肅道,隨即像是生怕衛辭青又說出不信,索性反問他:

  「奴婢只想問,若是此事換成了大公子,大公子十幾年前曾被人救了性命,公子便對那女子一見鍾情,一時心中只有她,更是心心念念得緊。如此情況之下,大公子既對那女子有情意又說是非她不可,又知曉她身在何處,家在何方,是何身世,乃是清白的官家小姐,大公子又當如何?」

  若是這種情況…他又當如何?

  衛辭青難得被小丫鬟反問得心生遲疑,側首撐著頭看著花顏,像是在看著她,又像是在思索她的問題。


  花顏卻越說越激動,不等衛辭青給出自己的回答,便搶先道:「但凡是個正經人家的公子,當真是瞧上了哪位官家小姐,若是適齡適配,首當其衝,怕是要讓了家中長輩去請媒人上門提親吧?奴婢今年十八,已經是及笄的第四個年頭了,倘若當真按照二公子所說對奴婢情意深重,那為何直到去歲奴婢家道中落之前,都未曾有來自衛府的媒人前來提親?而不是嘴中說著非奴婢不可,卻沒有半分的行動。

  再者說,二公子非但未曾提親,更是大肆搜羅與奴婢長得相似的女子,既然如此為何不向奴婢本人提親,而是要寵幸那些只是同奴婢生得相似的姑娘?難道這便是二公子嘴中口口聲聲所說的深情厚意?無非便是二公子心中真的有奴婢,但瞧不上奴婢父親的七品官,嫌棄七品小官家的小姐配不上世代簪纓的衛府公子。要麼便就是二公子對奴婢的情意不真,公子說是與不是?」

  說完,花顏更是起身靠近了衛辭青,像是迫切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和認可。

  誰知兩人就這樣平靜地對視了片刻之後,景國最年輕的丞相,文官之首,衛太師的大公子衛辭青薄唇輕掀,吐出了一句讓花顏實在是意想不到的回答。

  他看著花顏道:「本相未曾經歷過,無法代入其中給出假設性的答案,況且本相從未對旁人有過那樣的情意。」

  他未曾對人一見鍾情,也未曾對人心心念念,更不曾對人生出幾分情意,所以他並不知曉,若是他面臨花顏話中的境地,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甚至,他對情愛從來未曾明了,見過無數人的人性與情愛,偏生自己就是未曾感知過絲毫,所以他不懂。

  且一向他處事,都會將和自己有關的一切情意拋諸腦後,在他心裡所謂情愛只不過是會極大影響判斷,造成猶豫不決的廢品罷了。

  說著,衛辭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不過他四處搜羅影子,妄圖以螢火假冒日月之輝,著實是愚不可及的懦夫之舉。」

  花顏方才說的氣勢洶洶,大有在大公子面前吐槽二公子的意思,畢竟她心裡也清楚,這些吐槽和懷疑二公子的話,說給誰聽都有可能會被暗害,唯獨對大公子說,絕對不會有被二公子知曉的風險。

  但此時的的確確是被大公子一本正經且嚴肅凝重的回答噎住了。

  花顏無奈地張了張嘴,最後也只對著大公子說出了一句總結性的話語,用來哄眼前這位大佛開心:「反正不管大公子如何想,如何懷疑。二公子對於奴婢的情意不真,奴婢也不信那些情意。很不會為了那些虛無縹緲且無實證的情意而辜負大公子的信任。」

  聽見花顏的話,衛辭青像是總算被她哄的情緒好了起來,支著頭,一隻手輕撫上她鬢邊的秀髮,仿佛是什麼讓他愛不釋手的玩物般,沉聲問:「四年前及笄,你說未曾等到衛府的媒人上門提親,意思是有別家媒人上門了?」

  花顏被他問的一愣,是沒想到大公子竟然會因為自己虛無縹緲的一句話而聯想到這一層,頓時便又有些心虛起來。

  雖說父親是京城縣令,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但再怎麼說也是天子腳下,京城的縣令,官職雖低職責與權利卻大。

  許多底蘊十足,世代簪纓的高門大戶雖然是有些瞧不上朱家,瞧不上七品小官家的小姐。

  但是這京城有的可不知是世間子弟,更有白手起家,布衣出身的官員。

  加上花顏從小便被教導得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管家之事更是從小學起,相貌與身段又是生的一絕,加上她的性子柔和嫻靜,還沒及笄之前,便有幾位與母親父親來往甚為密切的人家瞧上了她。

  等到她及笄之後,雖然不至於說是前來提親的人踩碎了她朱家門檻,但也算是見過這京城中不少媒婆了。

  只是驟然被大公子這樣一問,花顏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為好,她抿唇想了想片刻,才試探道:「公子這是吃味了?」

  她其實並不敢想能讓公子吃味,畢竟公子對於她的情意,恐怕還是當做玩物,習慣和合適更多,占有欲作祟,未曾有旁的情意。

  加上方才大公子所說,花顏便更加不敢胡思亂想,讓自己心生妄念。

  她故意這樣說,便是想將這個話題早些遮掩過去。

  衛辭青一聽,隨即重重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按進了懷中,勾唇笑得譏誚又不屑,「本相為何會吃你一個小小丫鬟的味?!本相只是想要確認,我的東西有沒有被旁人染指。」

  縱使心中有所準備,真的聽見這句話,花顏心上卻還是忍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好在她反應夠快,很快掩蓋下心中所有情緒,揚起頭看向大公子,莞爾一笑道:「公子放心,奴婢未曾做出任何不忠之事,公子的東西,依舊是公子的。」


  「那便最好。」衛辭青眸光沉沉,眼神幽深而晦暗,直勾勾地盯著花顏水潤飽滿的紅唇,像是粘在了她的紅唇上,絲毫都不能移開般,「本相喜歡你的聽話。」

  不知怎麼,明明他在說喜歡她的聽話,花顏卻只覺得心中疼得更加明顯,她兀自垂眸,遮掩住臉上和眸中的失落與酸澀,輕聲應:「公子喜歡奴婢聽話,奴婢自然會聽話。」

  說著,抱著自己的大公子不知為何呼吸重了些,像是看見了什麼,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便聽見頭頂上傳來大公子低沉低啞的嗓音——

  「抬起頭來。」

  花顏順從地抬頭,下一刻紅唇便被他吻住。

  他仍舊洶湧又強勢,花顏含著酸澀同他接吻,似乎好像連他的吻都變得酸澀起來。

  吻著吻著,她便到了大公子的懷中。

  再吻著,大公子便起身將花顏整個人打橫抱起,最後抱著她滾在床榻之上。

  柔軟的被褥驟然拉回了花顏渾渾噩噩的理智,她想起大公子的身子,忙伸手推搡著他,支支吾吾道:「公子,不可…」

  衛辭青這才饒過她,欲求不滿地盯著她越發鮮紅的唇,意猶未盡地對上她濕漉漉的眸子,眸光幽幽:「怎麼,當真來了月事?」

  花顏不敢騙他,搖頭道:「沒有,只是公子的身子…這樣勞累,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誰知,聽見花顏的話,衛辭青像是頗為驚訝地挑了挑眉,一臉正色地反問:「本相何時說要動你了?」

  不動!當真不動?那不輕舉妄動,他抱得那樣緊做什麼?咬得那樣用力做什麼?花顏原本十分有底氣,誰知一觸及他正經涼薄的目光,頓時所有的話便噎在了嘴邊,死活都沒辦法再說出來。

  見花顏俏臉憋的通紅都未曾擠出一句話,衛辭青也並未再將她如何。

  良久,花顏便整個人被大公子擁進懷中,兩個人就那樣合衣抱著,她想要提醒公子更衣再歇下,剛一動便被他摟得更緊了些。

  低沉沙啞的嗓音從她頭頂而來,「聽話,讓本相抱著睡。」

  許是這些日子實在是耗費了公子不少心力和精力,不僅要一個人負責春闈科舉的所有決策,連細節也是要親力親為地一一把關。

  與此同時,還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心力來為皇上布局,好不容易休息兩日,結果一醒來沒休息多久便直奔貢院,日日都忙到腳不沾地,如今好不容易忙完了,總算是能夠鬆懈下來。

  許是衛辭青是真的乏了,又許是衛辭青抱著花顏當真覺得輕快了不少,甚至連外衫都未曾脫下,抱著花顏合衣便睡著了。

  聽著頭上傳來的平穩呼吸聲,花顏整個人都被他攏在了懷中,鼻尖是她熟悉又不排斥的冷竹香,花顏也閉上了雙眸,放鬆精神在大公子的懷中漸漸睡了過去。

  抱著她。

  讓冷竹香驅散她身上所有殘留的檀香。

  花顏在睡夢之中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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