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是妻還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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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實在是聽不進去這些個詆毀。

  上嘴皮下嘴皮子輕輕一碰,便將自家小姐這些年夜裡的輾轉反側白日裡的忙前忙後悉數推翻。

  白蘇從玉桑寧的身後沖了出來,跪在了蕭清言的面前。

  「奴婢斗膽還請夫人明鑑!這些年世子妃所受的委屈實在是數不勝數。」

  白蘇瞪了一眼方才那幾個多嘴的宗婦,「旁人不知世子妃這些年如何艱辛,奴婢日日夜夜跟在身旁伺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知道的。奴婢實在是聽不得有人張口就詆毀世子妃清譽。」

  蕭清言只覺心下大駭,到底是怎樣的委屈才讓這小丫頭冒著這樣的大不諱,在皇后太子面前也要進言。

  「白蘇你先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如實說來便是。今日皇后娘娘還有太子殿下都在這裡,定然不會是非不分委屈了桑寧。」

  得了蕭清言的話,白蘇一度哽咽。

  玉桑寧卻在這時出口打斷,「白蘇,你僭越了。」

  玉桑寧看向蕭清言,「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做母親的自當為孩子思量後路,不辭辛苦地付出。這如何算得上委屈?」

  玉桑寧看向皇后道:「今日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見笑了,不過是我平日裡太過寵愛這丫頭,導致她無法無天,竟在這樣的場合放肆起來。回頭一定好生管教。」

  白蘇聞言,才剛從地上爬起來,又是「撲通」一下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她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今日就算小姐怨奴婢,就算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要責罰奴婢,奴婢也還是要說。」

  「若是奴婢不知曉其中的內情也就罷了,可偏偏我家小姐從懷孕到產子,再到後頭的撫養小世子長大,箇中辛酸奴婢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白蘇流著淚,說話幾度哽咽,卻還是十分堅定地要將真相告知眾人。

  「小少爺本就是早產,於是打娘胎裡頭就帶著先天不足之症。這些年來何止小世子心中不忿?世子妃心中也是愧疚萬分又十分心疼。」

  白蘇環顧四周,朗聲道:「在座的諸位不少也聽過我家小姐的事跡。從不過問府裡面的事情,並不像個當家主母。一心只撲在了問醫求藥一事上,實在是分身乏術。」

  「不說別的,就說那白花花的銀子,世子妃不知道花出去了多少。且從未從公中支帳,都拿的自己的嫁妝去填補。」

  白蘇看向賀修琪,「小世子,這些事情你不會不知道。你在抱怨求醫之路天高路遠的時候,你在厭煩庸醫讓你一次次希望落空的時候,世子妃又何嘗缺席過?」

  「哪次不是陪著你跋山涉水地尋訪名醫?哪次不是自己無助地哭泣完之後還要安慰您的情緒。可您卻只記得傅輕語,甚至想讓蕭夫人出言解圍,你可曾想過世子妃的心境?」

  「她傅輕語已經搶走了世子爺還有小世子你,在府里的時候你們二人的心就已經偏了。如今,你還要讓蕭夫人,讓世子妃的生身母親也偏心麼?」

  賀修琪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寵著,不曾有誰對他發過脾氣,更遑論這樣面對面,聲聲有力,字字泣血地質問了。

  賀修琪張了張嘴巴想要辯解,喉嚨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白蘇接著道:「世子妃做得最不應該的一件事情,就是將你託付給傅輕語照顧。原本那時實在是分身乏術又苦於無人照顧你,傅輕語入府一頓花言巧語,世子妃便讓她暫時照顧你。」

  「這一照顧,也不知道在小世子耳邊吹了什麼耳旁風,您便開始記恨起世子妃來。甚至這傅輕語還趁機勾搭上了世子,如今世子竟堂而皇之地將人帶到了岳母的生日宴上!普天之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賀修琪能夠感受到,周遭人因著白蘇的話,風向有些轉變。

  在場之人無不感嘆白蘇乃難得的忠僕。

  感嘆世子妃出身高貴卻命運坎坷。

  感嘆傅輕語賀子冠還有賀修琪,簡直就是一家子的白眼狼。

  賀修琪氣得臉色通紅,他大喝:「才不是你說得這樣!輕語姨從不曾在我耳旁吹過什麼勞什子耳邊風。是你!是你們!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蘇聞言冷笑,「今兒個奴婢去接小少爺的時候,親耳聽到小少爺喚傅輕語娘親。」

  白蘇看向傅輕語,語氣嘲弄,「她傅輕語還不知廉恥地應答上了。也不掂量自己三兩重的骨頭夠不夠做小世子的娘親。」


  「喬嬤嬤登時便呵斥,反倒還被傅輕語一頓責罰。如若諸位不信的話,自然可以找喬嬤嬤來一問便知。」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譁然。

  若不是估計到皇后和太子還在此處,只怕早就已經鬧翻了天。

  畢竟,方才皇后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天家不可能降下賜婚的旨意,賀子冠所謂的婚約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傅輕語根本就沒有資格一直待在世子府。

  俗話說,下聘為妻,奔走為妾。

  如傅輕語這般死皮賴臉住在人家府上的,連妾室都不如。

  再者,即便是有朝一日她傅輕語真的入了世子府做了世子的妾室。

  可卻也萬萬沒有資格責罰當家主母的陪嫁嬤嬤的。

  這豈不是反了天了?

  在座的宗婦哪個家裡沒有三五個姬妾?

  若是傅輕語今日這般作為宣揚出去,那些個妾室爭相效仿。

  那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要說這賀子冠同傅輕語倒是著實有意思。

  一個假傳聖旨在前,拿著雞毛當令箭。

  一個無名無分卻責罰起了當家主母的陪嫁嬤嬤,還讓別人的兒子喚自己作娘親。

  實在是駭人聽聞。

  眼見氣氛烘托得恰到好處,白蘇便開始磕著響頭,讓這把火再燒得旺一些。

  「外人只道世子妃如何身份尊貴,只道世子與世子妃如何相敬如賓如何假偶天成。卻不知曉世子妃實則一直在隱忍一直在退讓。世子妃自出嫁之後所受的委屈,比待字閨中的十幾年加起來都還要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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