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少年當負凌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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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少年當負凌雲志

  「呦,瞧瞧,這是誰啊?」

  「我不是花了眼了吧?海文,快掐我一把。」

  北大的教室里,剛走進來的老陶他們,看到坐在教室里的李長河,一個個發出了驚呼聲。

  畢竟李長河這一消失,可是接近兩個月,差不多半個學期了。

  「快,海文,來,給我講講這個題。」

  李長河看到他們進來,也不客氣,直接招呼著海文過來,趕緊給他講題。

  帶去的課本自學,有的簡單一些的他學會了,但是有的知識點,他確實很難理解。

  所以沒辦法,這個時候,就得求助同學了。

  等同學不會的那些點,他再去找老師請教,這樣效率高。

  「得,你這勤奮刻苦的姿態,哪能讓人想到,這是曠課兩個月的落後分子。」

  海文這時候也跟著打趣了一番,隨後來到了李長河的桌子旁邊,給他講解了起來。

  玩鬧歸玩鬧,該輔導功課的時候,他們也不藏私。

  而李長河的回歸,在整個北大,也掀起了一陣驚呼。

  畢竟對於這種風雲人物的消失,很多人還是很八卦的,現在回來了,更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就連上課的老師,看到李長河坐在那裡,也是微微一驚。

  「走吧,哥幾個,為了感謝你們的無私幫助,中午我請吃飯,咱們去長征啊。」

  到了下課的點,李長河招呼起了他北大的小夥伴們,熱熱鬧鬧的往長征食堂走去。

  「哎?怎麼沒看到英淘呢?」

  走在路上,瞅了一圈,李長河有些詫異的說道。

  「他最近忙著寫調查報告呢,這兩天請假去京郊農村了。」

  老陶隨口說道。

  「京郊農村?」

  李長河有些詫異。

  「對,他不是跟社科院幾個人一起搞了個農村發展改革小組嘛,現在那個課題越做越大,據說都去皖省那邊調研了。」

  「英淘去不了那麼遠,他就帶著一群人,在京郊調查。」

  「我們也是最近剛知道,原來英淘的父親,位高權重啊!」

  「他父親以前是L的秘書,現在也是中辦公廳的二把手,還兼管著社科院,據說他們的調查報告,可以直達天聽。」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李長河也有些感嘆,他之前就知道,鄧英淘的父親是海子裡的幹部,但是沒想到,他還當過那位的秘書。

  沒錯,就是今年剛恢復名譽的那位。

  「那易剛呢?他怎麼也沒在?」

  「我剛才還看到他了呢?」

  李長河這時候又好奇的問道。

  「老易一會過來,他得先去他的英語小組請個假。」

  「長河,你不知道吧,老易再過兩個月,就要出國了,去米國留學。」

  「他現在除了得去學習之外,還找了個英語小組,專門練習口語。」

  「等會他請了假,就過來了。」

  海文這時候衝著李長河說道,言語之中,頗為羨慕。

  「公派留學?好事啊。」

  「去了米國多長長見識,回來好建設祖國。」

  「對了,張煒,你們不是要去日本考察來著嘛?去了嗎?」

  李長河又想到之前張煒說的,旋即好奇的問道。

  「沒呢,時間又改了,得等下學期了,估計九月份會去。」

  「正好,我正打算跟你聊聊呢。」

  張煒搖頭。

  「聊什麼?」

  「出國你給我們指點指點啊,雖然也有老師給我們培訓,但是說實話,我總覺得,他們說的,不如你講的透徹。」

  張煒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李長河對世界的認知,比起很多人都要清晰。

  即便是他也不清楚,李長河到底有沒有去過國外。

  但是,他就是想要聽一下李長河的意見。


  「也罷,等會到了飯店,一起說。」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長征食堂,然後直接進了個房間。

  李長河他們算是食堂的元老客戶了,而且還是大客戶,他們這幫人,隔三差五的就來這吃,跟老闆的關係都混成鐵哥們了。

  所以老闆經常給他們開小屋。

  主要是現在長征食堂在北大名氣很大,來吃飯的學生不少,有時候店裡經常滿員,所以老闆給李長河他們一點特權,也算是一個小包間了。

  屋子裡兩張大八仙桌一拼,然後一堆木凳子,李長河他們十幾個人坐了下來。

  也得虧是李長河回來,他們這伙食改善小組,人才這麼齊全。

  過了沒一會,易剛也匆匆的跑了過來,而且還不是他一個人,又帶了好幾個熟人,包括法律系姜明安他們。

  「老薑他們路上遇到了,一聽我說你回來了,必須得來吃大戶。」

  易剛到了之後,沖李長河笑著說道。

  「這有什麼,老薑,老李,自個搬凳子坐。」

  「老陶,再去加兩個菜,多要點饅頭。」

  李長河笑著招呼了幾個人坐下。

  「長河,先說正事,說實話,我們這心裡都猶豫著呢。」

  張煒這時候急不可耐的沖李長河問道。

  這年頭出國是大事,很多時候是代表國家形象的。

  「行吧,我就跟你們說說。」

  李長河想了想,隨即開口衝著這些同學說道。

  別的不說,估計在座的這些人裡面,有一大半,起碼是要出國留學的。

  「其實大家都是學政治經濟學的,應該很明白,經濟和政治的關係。」

  「全世界近百年來,所有的大事其實歸根結底,梳籠到最後,也無非就是兩個民族的碰撞。」

  「盎撒人跟斯拉夫人!」

  「比如說一戰二戰,其實本質上,就是英國和俄國的對抗,從歐洲,到亞洲,大英縱容德意志統一,亞洲扶持滿清,後面又扶持日本,歸根到底,是為了鉗制當時的沙俄。」

  「二戰之後,到現在,沙俄變成了蘇連,大英呢,變成了如今的米國,但是背後,還是斯拉夫人和盎撒人的對抗。」

  「世界上一切國際關係的變動,其實都源於最頂層的對抗需求。」

  「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你們出去,尤其是去歐美,首先要明白這一點,那邊對於種族的界限劃分是分明的。」

  「盎撒人就是盎撒人,日耳曼人就是日耳曼人,猶太人就是猶太人,每一個種族,都有他們的勢力團體。」

  「或許日常你們看不到,但是這是隱藏在他們體制之下的,就像北宋末年的各種黨派,尤其是米國,不要單純的以為他們就是兩黨,那只是表象。」

  「這種種族界限是一層層的,比如說他們首先認可本族人,其次,都是白人,再其次,是他們白人的下屬種族,比如說印度,新加坡這些殖民地全盤西化的國家。」

  「最後,才是對他們有需求的人,比如說我們。」

  「在美蘇對抗的前提下,我想咱們跟米國的突然建交,你們應該都很清楚,本質原因是什麼。」

  「去那邊之前,首先要有這兩個認知。」

  「第一,我們本質上不太被信任,第二,我們現在是它們需求拉攏的對象。」

  「我們是華人,而且是之前跟他們敵對的華人,在他們的認知里,我們屬於不可信任對象,這是大背景。」

  「其次,他們需要我們,所以他們會拉攏我們,包括對你們這些留學生,考察團,或許你們接觸到的,都和煦春風般的迎接,是認真教導的師長,是和諧友善的社會環境。」

  「但是我想跟你們說的是,這一切都是表象。」

  「大家都通讀歷史,春秋戰國的合縱連橫應該都了解,張儀戲耍楚國的故事大家也應該知道。」

  「有需求的時候,張儀可以把承諾吹的天花亂墜,但是當目的達成了,那就是翻臉不認人。」

  「當然,這些是我自己的認識,哥幾個現在也都不是小孩子,不能我說什麼就信什麼,我說這些,就是想給大家提個醒,還是那句話,透過表象看本質。」


  「其次,老張,我跟你說說日本。」

  「關於日本,我覺得辜鴻銘老先生的評價是極其到位的。」

  「知小禮而無大義,拘小節而無大德,重末節輕廉恥,畏威而不懷德,強必寇盜,弱必卑伏。」

  「所以日本的表象,會比西方更隱蔽,你們去了,或許會感受到比西方更符合東方文化期待的招待,甚至盛情。」

  「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們跟米國的關係取決於美蘇,而我們跟本子的關係,又取決於我們跟米國。」

  「所以,到了那邊,不要被他們的盛情所迷惑,如果真以為他們友好善良,那你們可就落入他們的陷阱了。」

  「當然,還有一點,我覺得需要跟你們說。」

  「你們出去,一定會有一個差異感,這個差異感,不在於城市的現代化建設,也不在於生產物資的多寡,而是在與民眾的素質差異。」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出去之後,會覺得他們的國民素質很高,人很友善,整個社會處在一種或許比我們更先進的形態之中。」

  「這種差異,或許會讓你們很多人產生自卑,乃至嚮往,但是我希望你們能明白,這並不是我們的國家差,素質低。」

  「原因只在於我們還沒發展起來,高素質和高文明一定是跟經濟水平有關的。」

  「老祖宗其實早就告訴過我們這個道理了。」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所以,各位,不只是老張和老易,包括你們以後或許都會出國,如果漲了見識,我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因對方的先進而自卑,也不要因國家的落後而嫌棄。」

  「五千年前,我們和埃及人一樣面對洪水,四千年前,我們跟古巴比倫人一樣玩著青銅器,三千年前,我們跟希臘人一樣思考哲學,兩千年前,我們跟羅馬人一樣征戰四方,一千年前,我們跟阿拉伯人一樣富足。」

  「可以說,五千年來,世界的牌桌上,中華文明一直都在,只是最近百年,我們被踢下了牌桌。」

  「但是現在,我們正在回來的路上。」

  「諸位,少年當負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咱們能考入北大,我相信沒有一個都是庸才,也沒有一個以後會平庸。」

  「所以,不管是以後去國外,還是留在國內,我希望大家都能夠記住當初努力參加高考奮發向上的初心。」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說起來,李長河已經很久不給人灌心靈雞湯了,但是今天既然話說到了這裡,他覺得還是得給這些人灌下一些雞湯。

  畢竟作為改開以來最早的一批精英學子,未來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去國外,眼前這群人,對這個國家都會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

  他們很多時候的信念,一舉一動之間,或許就會影響著無數人的國計民生。

  「好,說的好!」

  「長河,你這一番話,真的說到我的心坎里了,只恨我沒有你這麼好的文采,講不出這麼有思想的話。」

  張煒這時候激動地說道,他時常覺得自己心底總有一腔熱血,想要往外噴涌,但是卻不知道這腔熱血到底該如何形容。

  但是今天,聽了李長河的話,張煒覺得自己茅塞頓開,不只是對去國外,哪怕是對未來,也不再茫然,感覺只是一片坦途。

  「長河,那要是真像你說的,出去之後,對方給我們糖衣炮彈,怎麼回應?」

  這時候,又有人開口,沖李長河問道。

  李長河聞言,笑著搖搖頭:「這還用問,以前老人家不是講過嗎,糖衣吃下,炮彈打回去。」

  「其實拉攏的手段無非就是四個字,威逼利誘。」

  「利誘其實你們基本都能看出來,但是這個威逼,你們就得小心了。」

  「據我所知,西方人善用的一種手段,就是美色。」

  「這種美色不是給你送美女,而是安排人,會跟你偶遇意外接觸,然後慢慢的產生感情,等成了戀人,搞起對象,再向你坦白身份,把你的處境放在左右為難的困局之中,然後再慢慢的拉攏,糖衣炮彈並行。」

  「所以各位,出去之後,找對象這個事情,可是必須要謹慎的。」

  「尤其是老易你們這種單身。」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們,出去之後,一定要小心當地的華人。」

  「千萬別抱著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思維,那會害了你們的。」

  李長河這時候委婉的勸說道。

  而在場的眾人,一個個則是陷入了沉思。

  今天李長河說的很多話,確實對他們衝擊很大。

  這些東西,老師在課上不會教,平常生活周圍也不會聊,甚至去培訓老師也只是會講外事紀律,但是不會講這麼透徹的社會關係。

  果然,遇事不決,還是得問李長河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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